但要说他现在来秦州,不可能。
阮红星在退役应该没多久,曾经的大兵,华国不可能批准他入境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们目前只是截获了消息,听说他要来,而他要来,肯定会对你们家不利,对吧。但我们不知道他会怎么来,总之小心点,注意你们一家人的安全。”褚岩说完,怎么都觉得不合适,啪的给苏樱桃敬了个礼:“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家属的关怀和照顾。”
敬完礼,他笑咧咧的跑了。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他跟郑霞统共在一起呆了五个晚上,今天早晨回农场,甚至找错了房间推错了门,进门就看到一个正在穿衣服的胖女人。
郑霞长什么样子他忘了,只记得她长的挺胖,于是跟那胖女人坐了半天,聊了半天才发现不是她不是郑霞,慌不择路跑出来,才听说郑霞去生孩子了。
这可真好,一转眼孩子都出生了。
转身,褚岩小跑着步子进病房里去了。
心里简直美滋滋啊,他有闺女啦。
今天是汤姆正式参选,要选团支书的日子。
出医院的时候,苏樱桃就听见有人要说:“看看,报纸上说,日本人要来咱们秦州了。”
“打进来的吗,他们怎么敢来咱们秦州,怕是不要命吧?”
“啥,日本人要敢来秦州,我绝对要给路上撒钉子,扎死他。”还有一个人说。
苏樱桃买了份《秦州晚报》,就见头版头条是领袖会见日本外长和外相的照片,而下面,列着日本商团将要访问的地方,红岩,秦州赫在在列。
难怪街面上人都那么震动,原来日本人要来秦州的事情,都已经上报纸了。
开着车回到家,还没到小白楼,就见汤姆小跑步子出来了。
到了她面前,系好风系扣,深吸了口气,扯着衣服问苏樱桃:“婶儿,你看我这样子怎么样?”
“特别好,你叔呢,走吧,咱们去学校,今天我和你叔一起给你撑场子。”苏樱桃说。
珍妮从屋子里出来了,抱着杰瑞说:“您一走我叔就去加班了,他说别的事儿都别打扰他,您回来了我们才能去喊他。”
开上车,苏樱桃直奔秦城重工。
刚开始,褚岩说阮红星要来的时候,苏樱桃觉得不可能。
但看到报纸上登的,关于日本商团的消息,突然灵机一动,心说,会不会阮红星要跟着日本商团一起来?
她并不清楚阮红星从军的经历,但博士是清楚的。
在设计院楼下拉上博士,苏樱桃才把自己的疑惑一说,博士就点了点头:“今天早晨褚岩跟我提过,我的猜测也是这样,他原来在驻日本驻地工作过,现在退役了,很可能加入了日本商团。”
日本商团来秦州,苏樱桃是当成大大的肥羊,准备好好宰一顿的。
这要阮红星来凑热闹,就好比一锅热腾腾的手抓羊肉里混进了一颗老鼠屎,叫人怎么吃?
再说了,听说阮红星要来,苏樱桃还真担心全家人的安全。
毕竟阮红星当牛做马,给那么一个变态老头欺负了半辈子,唾手可得的钱,全被邓昆仑截胡,还注到了秦城重工,现在的他,只要能逮到,估计能把邓昆仑片成涮羊肉。
看妻子这么担心,博士倒是很淡定,解释说:“你不用担心个人安全,阮红星之所以来,并不是为了我们,他所有在华国的内线已经全被我们斩断了,他来,应该是想帮自己培养几个内线的,到时候我盯着,收拾他就行了。华国这片土地上,还没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撒得了野。”
越南满目疮痍,刚刚被赶出去,又穷又破,民不聊生。
现在急需要经济刺激。
而且,人留了下了大堆的化学品和枪支,以及那些大兵们在越南留下的混血儿童,活不下去,死不了,给口饭就能换条命的,此时阮红星要在越南搞毒.品,简直就是无本生意。
而华国正在试探着开放,毒品是开放的春.药,也是能让越南,或者说阮红星富起来的唯一途径。
这也就难怪华国公安方面,从苏前进开始,一次又一次,连根拨起被他渗透的人之后,他要执意来一趟华国了。
这于他来说,这片土地就是金钱,大把大把的金钱。
在一中下了车,博士还挺紧张的,就问汤姆:“汤姆,一会儿我要不要讲几句,该说些什么?”
日本人要来,秦州街面上人人都闹的沸沸扬扬,共青团更是重中之重,汤姆要能当选,至少孩子们到时候就不会闹事儿,所以博士现在更加重视这件事了。
正好这时,闻放鹤带着一帮秦州共青团的干部们,从校门外走了进来。
这些就是大孩子了,大部分都是秦城钢厂年龄在18岁以上,22岁以下的年青人们,在中学的时候,大多都是团支书。
一个个既长的帅,个头也高,看见博士,全都顿时站直,朝着博士小跑了过来,他们对博士,非常崇拜。
不过闻放鹤并没有过来,一手夹着档案,背着两只手站在远处,意味深长的看着汤姆。
汤姆咂巴了一下嘴,就对邓昆仑说:“我们学校规定,只能有一个人代表家人或者老师讲话,叔叔,庞爷爷也想代表我讲话,您让他别讲了,您也别讲了,让我婶儿讲吧,我觉得她讲,我才有可能当选。”
博士和苏樱桃同时大跌眼镜:“啊?”
博士和庞老一起给他站台,这身份地位足够了吧,他居然要苏樱桃帮他讲话,这又是为啥?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虽然说信用社的事情公安正在查,但在毛社长被查实跟刘光的贪污事件有关之前,毛援朝还是可以竞选团支书的。
而且没了毛援朝,还会有别的候选人,闻放鹤换一个人上就行了。
在苏樱桃没教他如何辩明别人会不会整他之前,汤姆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是很单纯的,觉得坏人就是纯粹的坏人,好人就是纯粹的好人。
对闻放鹤他一直挺喜欢的,见面总会亲亲热热打招呼。
闻放鹤对他也很有礼貌。
便是那种礼貌跟对待别人不一样。
他对毛援朝,以及自己认为足够优秀的孩子们,一直都非常严苛,动不动就会拍桌子骂,要他们熟悉党性,了解党章,随时做好准备,当人民的好干部,好公仆。
但对汤姆就很放任,几乎从来不看他的党内作业。
而且经常有意无意的对大家说:“邓长城同学跟咱们本地人不一样,他从小是在受过教育的,他叔是博士,爷爷是军委领导,而且他婶还经营着一家轻工厂,他要从政,随便搞一下就有政绩,那叫锦上添花,而你们,一没背景二没家世,付出十二倍的努力,都赶不上他。”
原来,汤姆听了这种话,总是特别骄傲,骄傲自己有罗衡那个爷爷,有苏樱桃那个好婶婶,自己要当了干部,轻松容易就能搞好工作。
现在他才发现,闻放鹤表面上捧着自己,其实是在孤立他,让共青团的团员们瞧不起他,仇恨他。
也就难怪刘建才一举拳头,一□□青团的孩子就照准了,死盯着要往他身上放拳头了。
那些同学全都嫉妒他,嫉妒眼红,还讨厌他。
这也是一种整人方式,要不是婶儿教他,他还发现不了呢。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靠着婶儿才能当上团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