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完了房,家里啥都不敢添置,还是桂芝婶儿往自家端米端面,这才够生活。
想找营生,靠山屯啥也做不了,去镇上,举目无亲也没个手艺更不可能了。
上山打猎,灯芯的身手都是差点回不来。
跟着学采参,这个没那么容易,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细水长流的挣钱法子,才能解燃眉之急。
两人敲定了明天出发的时间,灯芯这才回去。
桂芝今晚做了她爱吃的鸡蛋糕,还蒸了发糕。
淡黄色的鸡蛋糕还滴了香油跟酱油,桂芝豪气的整了满满一大盆,还给巧玲送去一些。
剩下的大半都是灯芯消灭的,咬一口宣软的发糕再吃一勺鸡蛋糕,简直是香掉了鼻子。
蝉花杜鹃胃口小,也是吃的肚子圆圆。
吃饱洗漱睡觉,等蝉花杜鹃睡熟,桂芝悄悄搬来铺盖躺在灯芯一边。
“你咋过来了?”
“跟你唠嗑呗。”
“那你说。”灯芯知道这肯定是有事说,还是不方便当着两个妹妹说的话。
“你跟秦远山感情好,可不能啥都能做,明白不?”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不知道这桂芝有什么火眼金睛,都知道两人发展飞速了。
灯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房梁上挂着的纸飞机,蝉花这手工活真是不赖,跟自己一样,“我知道,但是生个孩子自己来养也挺好……”
被窝里的桂芝一急,探出半个身子来,“你,你,你瞎说话,什么生孩子自己养?那结婚和你男人一起养孩子才是正路子,哪怕丈夫死了,你当寡妇都行。”
“行行行,急啥啊,我这不开玩笑么。”
桂芝气得够呛,又接着劝说,“那当兵的咋了?那还不是得结婚,他不想跟你结?”
只想结束话题的灯芯叹了口气,“哪那么快啊,我们才多大,再说了,都忙着自己的事儿呢,等忙过了再说吧。”
桂芝的心提在了半空,缓缓躺下,睁着眼睛根本睡不着,像是自言自语,却是说给大女儿的劝诫,“女人活着难着呢,男的一提裤子走了,挨骂受苦的那都是女人,那老天爷会安排,非要咱们女人生孩子,咋不让他们生呢,让他们遭罪去……”
灯芯转过身,对着桂芝竖起了大拇指,“该说不说,桂芝你这个觉醒得不晚,没说什么给男人续香火的狗屁话。”
“你生,我给你带,那是你的香火,灯芯的香火,我稀罕。”
“桂芝。”
“啥?”
“我说没说过我爱你。”
“这不说了么。”
“妈,我爱你。”
灯芯钻进桂芝的被窝,紧紧地挨着桂芝的身体,永远柔软,永远温暖,永远可以依靠……
等桂芝醒来,身边已没了灯芯的身影。
“这丫头,现在偷摸起来都发现不了了。”
早早出发的两人,装备齐全,东班如今在哪她也摸不准,部落四季迁徙在深山之中,现在春末夏初,寻找的范围就更大了。
她还是决定先去之前的营地看看再说。
桃枝小脸上不再暮气沉沉,有了不少朝气。
那些让人痛苦的记忆都被封层,翻出来看的时间越来越少,灯芯有这种魔力。
对食物的极致热爱,暴躁,热心,敢爱敢恨。
她希望变成像灯芯一样的人,一样的女人。
热烈的活着,像是每天都是最后一天。
林中夏日的气息渐浓,可早晚依旧寒凉,早穿棉,午穿纱,晚上抱着火炉吃西瓜,一点没说错。
可两人并没有穿太多的衣服,一直在山间行走,穿得太厚了会出汗,又影响步伐。
灌木上的露水打湿小腿绑带,浑身又蒸腾着热气。
桃枝勉强跟上,只是呼吸越来越乱。
“鼻子吸气,嘴巴呼气,呼吸调整好。”
听话的桃枝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按照她的方式调整,初始还是不习惯,可习惯了之后,肺里的热辣感觉慢慢消散。
“真的诶?”一脸惊喜的桃枝笑眼弯弯。
灯芯掏出挎包里的馒头,递给她,“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打个野鸡烤来吃。”
愿望总是美好,两人直到走到了营地,连个兔子也没看见。
灯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可是深山老林,是棒打狍子瓢舀鱼的地儿。
怕她受挫,桃枝安慰道:“馒头都吃饱了,我一点不饿。”
不说还好,说了灯芯更上火了。
难道现在不带秦远山这条锦鲤,就没法打猎了吗……
此刻站在荒凉的营地中间,她的苦恼变成了两个。
营地早已拆除,只留下一些生活痕迹,仅留下的希楞柱孤零零地矗立在营地边,正是她和秦远山住过的那一个。
她弯腰钻进,里面不再有温暖厚实的皮草,而是疯长的野草。
抬了抬头,上面是湛蓝的一小块天空。
等她钻出,环顾一圈,却没了桃枝的身影。
“桃枝?”
没有熟悉的回应,只看见不远的地方,一片惊鸟冲上天去。喜欢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