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羡慕死。
蝉花只是爱惜的摸了又摸,暖和又好看,大姐真是本事大。
桂芝的衣服从拿回来那天试了试就放进柜子最深处,今天也没舍得拿出穿上。
灯芯站在炕上从柜子里掏出新棉袄,不由分说给桂芝扒了灰棉袄换上。
还是结婚的时候穿过红,桂芝后面再也没穿过。
她有些不自在的捏着棉袄下沿,局促不安地闪躲。
“这小姑娘才穿的颜色,我都这把岁数了,我还想着留给你穿。”
灯芯左看右看,怎么看桂芝都是靠山屯最好看的农村妇女。
想必自己的美貌都来自老妈。
生活的磨难让她鬓间白发丛生,债终于还利索了,这些日子天天吃肉,脸色也越发红润,干瘪的脸颊,也鼓了起来,皱纹都没有几条了,眉眼的秀美能看到年轻时的风采,脖颈细长,身材匀称,风韵犹存。
“好看好看。
妈,你现在的美貌也就是在我之下了,靠山屯的老娘们没有一个比得上你。”
桂芝伸出手拍了坏丫头一巴掌。
“就你会叭叭,啥话都乱说。”
一把按住灯芯的肩膀,给她梳头发,扎熟悉的两条麻花辫。
红绫子再次登场,灯芯根本拒绝不了。
这独特的审美,还真是时代的产物。
蝉花头发长的快,朝天揪不能扎了,桂芝也给编了两条细细的麻花辫,红绫子再次出现。
杜鹃的最逗。
朝天揪还在,稀稀拉拉的头发发黄不说,还长的奇慢。
被扎上朝天揪,活像是两根天线。
天线上的两个红绫子比头发还粗。
灯芯看着杜鹃,笑得肚子疼。
她又抽了桂芝的存货,给旺财也扎在了脖子上。
旺财被栓了脖子,一下就被控制了脉门。
走得怪模怪样,没走几步,就倒在地上动都动不了,惹得一家人笑个不停。
破屋里嬉嬉哈哈的笑声传出好远。
打扮一番过后,一家人齐齐整整坐着吃早饭。
桂芝热了好几菜,都是灯芯从国营饭店里带回来的。
吃完桂芝挎着小筐带着三个女儿往山边上走。
今天风雪还是很大。
灯芯和两个妹妹都带着桂芝亲手做的兔毛帽子,衣服领口袖口还镶着兔毛边,手里头还拿着几个树枝,树枝上是一朵朵捏的蜡花。
桂芝大方一次,融了好几根蜡烛,用三个手指在融化的烛液里头沾了捏在小树枝上,大大小小的梅花绽放在干枯的枝头。
一家齐上阵,花苞大大小小,错落有致。
没走一会就到了一个孤零零的雪包前头。
灯芯手里带着小扫帚,三两下把埋在雪下头的坟头扫得干净。
连墓碑都没一个,只插着一个木板。
刻着楚爱国的名字。
桂芝心里酸得不行。
好些日子都没来看他。
也不知道他在下头过的好不好。
她一点点摆放上了早就准备的野猪肉,狼肉,枣花馍,还有国营饭店带回来的红烧排骨。
蝉花杜鹃把手上的蜡花枝插在坟头,在莹白的雪地里分外明显。
桂芝跪在地上,念叨。
“她爸,我们现在过得都好,你就放心睡着。
要是能去投胎就赶紧去。
投生去个好人家。
别挂记我们。”
桂芝眼里热泪翻滚,却怎么也不掉下一滴。
说好了不哭。
那就好好地做到。
灯芯蝉花杜鹃依次排开,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
灯芯看着木板上的名字,心情复杂。
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她们我会照顾好,你放心。”
蝉花杜鹃对爸爸的记忆已经远去。
只是看着别人家的娃娃都有爸。
虽然她们没有能干的爸,可她们有能干的大姐。
能每天吃肉吃糖葫芦,她们并不觉得日子苦。
风雪渐大,桂芝拉起一众女儿。
“走吧,你爸看见了。
意思意思的了。
跪多长时间,他也活不过来。”
可她们哪里知道。
那些生不如死,带着三个女儿即将饿死的日子。
她一个偷偷跑到坟前,哭死过去。
如果人的眼泪可以浇灌尸骨,让人复活。
那楚爱国早就站在母女几人面前,遮风挡雨。喜欢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