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席地而坐,嘴巴叼着枯枝的年轻村汉轻嗤,“大家伙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就算叶家挖出的井会无偿给我们用水,也不影响刘家继续奴役我们,这压根不是一口井能解决的问题。”
“和叶家保持距离,我们至少还能维持现状活着,可要是咱们真去帮叶家挖井,那就是打刘家的脸,刘家不敢拿叶家人怎么样,但是拿咱们开刀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最后他望向叶永忠慵懒的抱了抱拳,“叶大哥,我这人怂,不敢得罪刘家,更不敢掀翻当前安稳的日子,所以恕我不能参与挖井了,我看你是个讲理的,肯定不会因为我不参加挖井就怪罪我吧?”
他的话把众人心头刚燃起来的小火苗哗啦浇熄了。
叶永忠也微微怔愣,随后朗笑,“当然,小哥不愿冒风险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们叶家不过是就势给大家一个选择,但日子怎么过肯定都是由大家自己权衡的,搏一搏挣口自由,还是继续浑浑噩噩为人驱使,大家还得自己拿主意。”
“不管你们做什么选择,那都是理所应当,我们叶家没道理横插一脚。”
“但是有些丑话我还是要说道前头,愿意和我们叶家一起出力的,日后取水用水自然是无偿的,我们也会竭力护着大家不被刘家报复,可没有出一分力气的,还望以后不要借着乡邻之由到我们家取水,不然这就是对我们家,和对出力挖了井的乡邻的不公允,大家伙都认这个理吧?”
村民们都沉默了。
没参与挖井,以后谁好意思上门取水用?
大家都是长脸的人,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
可叶永忠的这番话,还是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给的选择就像长着翅膀的希望,让人忍不住想抓住,但是却又担心非但抓不住,还被这对强有力的翅膀给呼死。
话到此处,该说的都说完了,叶永忠再次朝村人们抱拳,“水一日不可或缺,今日我们兄弟三人就要开始挖井了,恳请大家伙借三把锄头给我们家,我们叶家来日定会还报。”
“我家有锄头,我给你取!”
人群沉默了一小会,马秀珍一脸坚定的站了出来,“叶家老大,明儿一早,我们两口子就去和你们一起挖井!”
说完她望向众人,“大家伙,再给我凑四把锄头出来,刘家责问起来,就说是我朝你们借的,全部推到我头上来。”
一个汉子默默的站到了她旁边握住了她的手,“对,都推给我们两口子就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怪大家。”
“秀珍两口子,你们可别一时冲动啊,小心......”
“韩叔,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流放的路途中早就老小皆丧,已经无牵无挂,先前是毫无选择,只能认命给刘家当下人,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甘愿跟着叶家赌一把。”
听闻马秀珍两口的话,村人们忍不住心惊胆战的劝解,但是明显两口子心意已决。
叶永忠眼色动容的朝马秀珍两口子道,“秀珍婶子,你们放心,你愿意跟着我们叶家搏一搏,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你输。”
有了马秀珍当中间人,村人们少了很多顾忌,几个和马秀珍交好的村人回家给他们取来了锄头。
叶永忠和马秀珍两口子走后,村民们瞬间闹哄议论开来,自然是商讨到底要不要去叶家帮忙。
可争论了好一番都是畏手畏脚的,没商讨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悻悻的各自四散回家。
叼着枯枝的赵大锤见好戏散场,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也准备回家,却被人从身后搭住了肩。
他的手下意识反抓过去,眼底露出一抹锐利,可转头后,眼神一瞬变得怯弱,“刘、刘哥……”
“这群人里算你小子最识时务,跟我来,我有事交代你。”喜欢流放后,奶凶凤崽带舅父们造反了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