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在假寐的孙膑,用最轻的声音,说着最重的承诺。
他也说不清,这片刻的迷错落地成声是出于什么。秦昭是大气的女子,否则也不会与他轻松说笑。
或许无须过多思虑,毕竟他们都不是拘于小节之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昭笑着反问。
“昭小心,膑可不是君子……”孙膑依旧闭着眼,悠悠而语,“不过,对昭的话,膑愿以君子待之。”
在他拼命想活的时候——
她是唯一一个倾尽全力就他,希望他活下来的人啊。
“我要的东西,先生现在就能给呢。”
“唔?”
秦昭松松双肩,跪坐到床上。
她一只手从孙膑肩下插进他背后,另一只手直接游进他腰下。
孙膑忽地睁大双眼。
秦昭借力一揽,发着呆的青年就被她抱在怀里。
“先生,放松点,不要崩到伤口了——我抱着你挪进去一些。”
找好位置将人放下,秦昭又掀开孙膑的下袍检查他的膝盖。
没有崩裂,没有渗血。
秦昭松了口气。
孙膑睁着眼睛,双手置于胸前呆若木人,躺下的姿势十分标准,似乎灵魂早已出窍了。
这样的先生太好玩了。
秦昭劣根性起,又凑到孙膑耳边,碎碎细语。
“先生,我要睡觉——让我睡吧,好吗?”
“……”
*
一夜好眠。
人果然就是要睡床的,四肢舒展才是正确的休息姿势。
秦昭的疲惫已经是被点删除键清空的垃圾,身体都是轻盈的。
她觉察到天亮了,但被子太柔软,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想在多躺一会。
就赖今天一天……
秦昭如此说服自己,眼皮心安理得地合上不开。
“昭,天亮了。”
“……”
“昭,日晒三竿了。”
“……”
“昭——”
闹钟烦死了!
睡梦中的秦昭不耐烦地伸出手,啪地一声把闹钟关掉。
“闭嘴啊,闹铃你怎么能比先生还吵!”
“……膑,很吵?”
“噼里啪啦教人念魏语的先生最吵了——好烦的,不要起来,起来了我又要变成失去灵魂的咸鱼干。”
“既然膑吵到你了,把他扔出去好不好?”
少女从迷梦中惊醒,猛地把说话的人拍进床榻里。
“谁敢扔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