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上却堆起欢喜感动的笑容,一脸真诚道:“这些东西一个比一个贵重,不过都是身外之物,非妾所求。但万岁这份体贴的心意,实在难得,比天底下所有的珍宝都要贵重,妾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这一番话听得朱祁镇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宠溺地捏捏她的下巴。“你这份懂得珍惜的心,朕也很喜欢。”夜幕垂下,绵绵细雨洒落,滴进花盆里,浸润得盆中青萝愈发莹润葱翠。自打有了新欢,皇帝心情愉悦许多,青萝的乖顺温情,极大的治愈缓解了绿竹带给他的烦闷苦痛,因此近来常常临幸长阳宫,对于离自己最近的长乐宫,不知是淡忘,还是有心回避,不仅再未去过,嘴上也不曾提起。如此一来,却急坏了长乐宫里的君凝,她急冲冲跑进绿竹寝殿内,说道:“万岁老往长阳宫跑,也不来咱这儿,这么下去,岂不坏了娘娘的筹谋?”绿竹轻叹一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当初我求着皇帝放她出宫,却没获准,我就担心会有这一天,可这心里头,还总存了侥幸,想着拖的日子久了,皇帝慢慢把她忘了,也好找个机会,没想到,她最近太冒头了。”君凝想了想又道:“要不瞅个空儿,去跟她说说。”绿竹摇了摇头:“不要把她卷进来,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变数。”“娘娘是信不过她?”绿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低声道:“她终究是心软,即想救这个,也想救那个,尚雪莹那次就险些坏了事,何况她感念着皇后的恩情,若是跟她交了底,难保她不露出马脚。”“那该怎么办?我听说曹吉祥这阵子老往万岁跟前跑,每次他一去,万岁就不让身旁有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万岁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还能有什么?”绿竹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定是暗地里替皇帝探查身世之谜,以此来表衷心。”“如此下去,万岁岂不是对他越来越倚重?”绿竹面上一寒,道:“要动曹吉祥,本来就非易事,他有太后撑腰,又总督京军三大营,加上石亨领兵在外,徐有贞掌宰辅于内,他们三个同气连枝,就轻易撼动不得,唯有分化瓦解,各个击破!”君凝听完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万岁不来,徐云中也不方便过来,咱们怎么传话给他?”绿竹美目转动,落在桌上摆的一盘贡桃儿之上。“找人送两个桃子给他,他便知该怎么做了。”君凝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娘娘是要效二桃杀三士么?”绿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却如冰霜一般,透着浓浓的凉意。这一日,皇帝召曹吉祥、徐有贞和石亨三人,于武英殿议西征之事,没一会儿,天上下起雨来,待三人谢恩出来,外面已是雨流如注。三人抬头看了看天儿,正不知该如何出去,便见几名小宦关迎了上来,替曹吉祥和石亨换上雨鞋、雨衣,却只把徐有贞晾在一旁。徐有贞心中有气,但不能在此发作,便将脸扭到一边儿。一旁的徐云中早看在眼里,当即叫来司设监领头的少监,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