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笔账,已经被岳含章先记在了心中。
但是那股因“恼羞成怒”所疯狂翻涌的怒意与杀念,却亟待宣泄。蓬勃的意志风暴席卷,让田守礼侧目,更让一旁的庞家老三脸色苍白,似是难以自持。
紧接着,岳含章那明显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响起。
“我这就让她们俩把战车开过来,不过,田老师,后勤物资怎么说?”
闻言,田守礼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从即刻起,凡北上驰援的修士,一应后勤物资,全由护城司无条件支持提供!
军用级外置战车装甲!军用级篆箓箭矢!军用级无人飞梭群!包括军用机械斥候!
等会儿你的战车一到,优先给你们进行改装!”
听得此言时,岳含章方才略显得狰狞的咧嘴一笑。
“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正说着,两人相继往营垒车外走去。
至于庞家老三和他的拔除手术?
这会儿已经没人记得了。
——
片刻之后。
从营垒之中,一连二十几辆车,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驶入了阴沉的夜幕中去。
哪怕因为心中愤怒的缘故,岳含章三人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进行了后勤物资的收拢与战车的改装,便“急不可耐”的踏上了北上援驰的路。
但是紧赶慢赶,一众世家贵胄公子哥们,同样也收拾完毕,几乎和岳含章同时踏出了营垒。
并且强行并成了一个车队。
毕竟,事发的突然,所有人都受到了护城司临时的征兆。
这背后甚至是道盟的直接命令。
哪怕他们是州府顶尖世家的公子哥,一时间也再难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况且,蹭岳含章热度的“后患”也开始体现。
所有人都晓得他们他们身处何处,聚拢来了大量的声望,便注定要落到聚光灯下去被人审视所作所为。
既然事已至此,北上的一行已经无法更改。
那么他们便需得在有限的条件下,尽最大可能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整座营垒的物资几乎都被他们搬空。
连带着营垒中的改造修士们,也全都转入了战时状态,身披战甲,手持兵刃,背负弩枪。
都已经北上驰援了,这会儿,任何战力都是很有益处的补充。
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里,一定要跟在最能打的人身旁!
绝强的战力,才是真正庇护自身安危的根本!
他们曾经亲眼见证过,军用飞梭,包括那些改造修士,是如何在天雷之下,在雷霆和焰火的交织中,如同纸糊的一样被撕碎开来的!
或许连岳含章自己都未曾想到。
那一场血战的另一个无形后果,便是让岳含章在战绩层面开始具备有某种“权威性”。
当一个人杀伐手段的强而有力一望可知,当一个人的战绩历历数来,大大小小的攻伐从未曾败落过的时候。
从那一刻起,岳含章便已经不再是他自己。
他已经开始渐渐地转变成某种抽象的“安全感”的具象化实体。
而且,这并非是一小撮贵胄子弟的孤立行为。
他们能够这样快的聚拢在岳含章的战车周围,不过是因为他们从同一个营垒之中走出来而已。
这样的举措很具备有示范效应。
几乎当岳含章的这一“车队”行驶在北上之路上的时候。
每时每刻间。
那荒原上,一个个原本的驻守点中,都会有一辆辆战车驶出,他们以强行凑在这一众战车之中的方式,以事实上组成了一个滚雪球也似,越发庞大的车队。
甚至包括在他们的南面,也持续不断的有着车队,在听到消息之后,开足马力追上车队,合流于一处。
这几乎是岳含章“威望”最直观的体现。
田守礼因此而连连喟叹。
从这一代世家诸贵胄开始相继崛起,相继跃入超凡领域之后,还从来没有哪个公子哥,能够做成类似的事情,成为世家之中的领头羊。
原本,该做成这样事情的,应该是田氏的子弟,再不济,也该会是始终不怎么安分的姜自然。
但是他却从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会是一个从基地市棚户区中走出的年轻人,第一次做成这样的事情。
感慨之余,田守礼也在不断的向岳含章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第五波军营再度成建制的溃退了,而且这次很麻烦,更多的军需物资被邪兵所掌握……”
“已经不止是四营的邪兵了……刚刚溃兵传来的最新消息,他们受到了另外一支两千余人的小股邪兵的持续追杀……”
“根据部分邪兵的人脸比对,可以确信,不是分兵,而是此前没能溃退,被俘虏的那批军士……可以确信,谷斯明和丁家余孽们,还有着持续爆兵的能力!”
“……”
一连串的消息,不是敌人更众就是我方更寡。
连岳含章都很是无奈的开口问了一句。
“田老师,可还有一条算得上是好的消息没有?”
田守礼无奈的沉默。
于是岳含章也只得苦笑摇头。
“好极了——这真是好极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