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满一杯茶,双手举起,认真地说道:“对不起,殿下,以茶代酒向您赔罪。”语罢,将茶一饮而尽。
容筵替她再次斟满茶:“你何以会有我只会顾全大局之意?”
云初柔微愣,总不能说是司壑那个大嘴巴说的吧?她讪笑着回答:“殿下自见我与兄长起,便反复提到‘神族’、‘父君’、‘大局’、‘天界’等,我想着应当是如。看来又是我先入为主了,应当再罚一杯。”
说着又要端起茶杯。容筵止住了她的动作:“我是顾全大局,你说得没错。这杯不该罚你。”说完,他自饮了一杯。
“父君自小便告诉我,身为神界天子应当顾全大局。我便如他所言,事事以大局为重。但如今,我却不知道这般顾全的,是谁的大局,又舍弃了谁。”
看来是真的有心事啊,云初柔望着怅然的容筵,长长的睫毛微掩深眸,遮去了眼中大半的亮光,好似瞬间失去了生气一般,给如玉雕一般的俊俏男子周身蒙上了一层迷惘。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可是殿下做得很好啊。”人人称颂,无一不赞。
容颜苦笑:“若如此,你为何可以看穿我的冷漠?”
云初柔挑挑眉,这是跟“冷漠”二字对上了?
她仔细回忆着这段时日的经历,认真答道:“我初遭大难,又到了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周围人对我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我自然会更敏感些。殿下不必烦忧。”您的表演还是非常完美的,起码比司壑的表演要来得好。
“比如?”
云初柔微眯眼睛,看来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她此刻已不觉得伤口疼痛了,但也了无睡意,心一横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比如您看似事无巨细,但那种高高在上的体贴透着十足的虚假。”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但末了,她还是找补了一句:“哈哈,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啊,一人之见,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容筵却没有生气,笑了笑:“多谢指正,看来我以后还得演得更像一点。”
云初柔皱眉,不知为何,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殿下若是觉得累,其实也可以不用表演。”
做自己不好吗?
做自己当然好,容筵苦笑。可他已经不会做自己了。
他做惯了最完美的人偶,做惯了神界的门面,做惯了公平正义、亲和可人的神族太子。他已经忘记要怎么做自己了。
或许心底还有那最后一抹温情,可是大概他的母亲,也从未想过要吧。
他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想到师父所言,想到自己的推断,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都好似一个笑话。明明违背了自己的信念,可他却连最简单的询问都不敢。
他没有自我,从未有过。挣扎过吗,或许在已经被遗忘的年少岁月里,是有过的吧。但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权衡大局。这种念想已经流进他的血液里,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和遇事最先有的念头。
云初柔说得对,他是连自己都可以舍弃,为了天下大局。
今天要和朋友出去玩,但还是会双更哦~晚上熬夜写了一章,还有一章上午也会发出来~
大家周末愉快呀~~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