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易大姐从门里往外走,紫月跪在地上。易大姐叹了口气扶了她起来:“能怪你么?他才是你主子,他说什么都只能听她的不是?” “不上妆了?” “姑娘。”紫月在车里,忍不住问起。“紫月没有家人,但是亲情最是紧要,姑娘就此浪迹天涯,难道不惦念亲人么?” “母亲不知是怎么想的。”易大姐叹了一口气。“先前还说如论如何不许我给人做小,这会儿恨不得打包将我送去。我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但是……” 易大姐笑道:“这样就很好了。” 易大姐含笑道:“小世子惦念,那些无赖人要是还来骚扰姑娘,那么我们定然是会想法子打发了的。” 易大姐道:“圣上素来以稽查走盐铁、布帛走私一事为大任。今天下虽然仍是耕织繁忙,但是海内外通商已是大局所向;盐铁官营本已是律法所定,而走私之事实在无用也——今之关税几何?怕是贩夫走卒都可负担之低。” 易大姐笑道:“刘小姐水晶心肝,自然明白——圣上刻下大兴通商之事,走私之辈可有好果子吃?若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易大姐做了个击杀的姿势。 易大姐道:“小姐知道断臂求生么?” 易大姐想了下,笑道:“我当然知道……可方便借刘小姐贵地沐浴一番?方才路上走得急,衣裳上染了脏污,正事儿说完了,稍后也还有体己话,想和小姐再说说。” 尽管如此,刘小元还是爽快地答应了,当下让人备水。刘小元便看着这大娘带着紫月进了房里。为什么还带着清香楼的紫月呢? 刘小元仍拿着她的布料花边儿,一边看一边玩味地看着屏风;屏风后就是那几个人。异香频频,这紫月从身上不知道掏出了多少奇怪的瓶瓶罐罐来,这会儿紫月大美人竟成了易大姐的丫鬟奴婢? 刘小元点头。香茗奉上。洗澡的人喝了,叹了一口气。水声停息,刘小元听到屏风后的人披着衣裳,清了清嗓子。 饶是瘦了有二十斤,刘小元也一眼能认出她来——且这人喝了杯茶,嗓子原哑着,忽而变回去清脆的她自己原来的嗓音。“宁妹妹?” “你可知全天下人都在找你?”刘小元都几乎要哭了。“容老五跑去了钟离掘地叁尺,就差将率水抽干了找你了。”捉住她抱了又抱。“瘦成什么样子了!” 宁蕴顿了顿,道:“你可知有的人家,为了保住其中一个要员,敢将全家所有人都舍弃了去?” 宁蕴苦笑。机关算尽,还不如一腔热忱。陈子鹤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