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野认真地看着她，那玉色的脸庞上忽而露出笑来：“不知宁老师可是君子？” 陈苍野暧昧不明地笑着：“君子九鼎？” 陈苍野笑得如同夜里的阳光一样：“宁老师，君子一诺千金。” 躲进屋子里，打包贴身的物事也去了一个多时辰。囫囵觉睡醒，刘梦湖、刘梦涓也早来了候着。 上车前，宁蕴找了个布包来，递给刘梦湖。“这东西，烦请转交给孙家孙翘公子。” 宁蕴见他一本正经模样，觉得可爱：“我不会绣荷包，不会做饭，不会画画写字。就弹个琴还来得。偏生你又不懂曲，哪天我给你写个曲子，你听个响，也是好的。” 不消说刘梦涓已哭了一场，无济于事，看着她的林蜜儿姐姐上了车去。 陈苍野在黑暗里，柔声道：“写什么曲子？” 宁蕴听得车厢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靠在靠近车门的座儿上，动也不动。身边的温香越来越烈。 陈苍野道：“和你一起回徽州。” 陈苍野候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 “紫月。”宁蕴可算开口。“和你们万漾馆歌女一样的名字。” 宁蕴有点不自在：“那送给我作何？” 宁蕴瑟缩了一下：“我困了。” 宁蕴不理他，靠着车桅，强迫自己睡去。这车子颠颠的，尽管车桅都包着棉絮，但仍是好几次她的头磕得生疼。 宁蕴本就是假寐，不过后面竟也睡着了去。醒来时候，已是到了要住店的光景。 “起来了。”陈苍野笑道。“好好的，竟睡了这半天。” “能在此弹琴高歌，再美也不过了。”陈苍野在她身后道。 二人是知音，陈苍野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苍野道：“不急。此处地处钟离县郊，风光怡人；这茂林修竹，也是可以好好赏玩的。我们可以抚琴，写写谱子，玩个两日。” 陈苍野笑道：“在车里候你候了一晚上，哪有时间回去换衣服？” “你的歙石，已差人百里加急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