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间,陈苍野备了车马,要带宁蕴到京郊去用晚餐。天色向晚,星垂平野,宁蕴已在靖远公府的车里坐着。车里熏着松柏的香,宁蕴抱着陈苍野的紫檀琴等着陈苍野上车来。 “大公子的紫月,你就这样送给了宁姑娘?”林思泸握拳的手都要暴起青筋。 “晚上和文家两个公子的宴会,你也不去了?”林思泸道。“太子的安排,大姐姐都挪动尊驾,你倒是敢违逆?” “你就这么迷这个女人?” 林思泸脸上一红,道:“这次我不管你。只是你记着,过两日紫金光禄大夫张大人的学生要来,太子的意见是务必看看是不是有联合的必要。” 林思泸道:“这玩意学来做什么?大公子到头还还不是栽在情坑里?若不是他疯了一样爱上那羌女,如何会殒命沙场?” 林思泸哼道:“我看你是真爱上宁蕴那女子了。” 林思泸道:“言尽于此。” 那夜陈苍野带着她去京郊的竹林小筑里玩了一遭,到家已是后半夜。踏进百里家的别院里自己的房间,宁蕴才将抱着的紫檀琴放了下来。 简单弹了一曲流水,宁蕴越发喜欢上这音色,便不自觉地弹起来陈苍野制的那个曲子来。 是宁二姨太太。 “娘,这是别人借我弹两日的。”宁蕴可不敢说这宝琴是别人送的。 宁蕴闻言,听得“紫月”二字,不由得想起那叫做紫月的美人来。 “可惜……”宁母叹了一口气,那朱红的唇抿了抿,“闻人鹿至死都没等到这知音,这琴也在他离世时给他后人卖了。” “蜜儿好福气,这生可以看到紫月这名琴。”宁母笑道,“哪家公子惠借的此琴?” 宁母的泛着波光的水瞳子睨了宁蕴一眼:“娘不是干涉你寻相好男子,只是你须想想自家身份。这样家世的男子追逐你,这样的人家,少不得也要将咱们家查个底朝天方能迎你入门;再者,你也必定只能委身于人做个屏风后立人。” 宁蕴默默送她走到房门口。 宁蕴掩上门,深深地叹息。 这短暂的朝朝暮暮,和他在一起便罢了。 胡公子的小厮耳朵尖,远远听到了馆门那落轿的铜铃声儿,。“可不是来了?”胡公子兴奋地道。“这个张二小姐,据闻是天仙一般的人儿!” “我倒是想看看那个许大官人的样子,说也是天人下凡。”另一个女孩子笑道。 “你是小瞧了人家。”陈芒野握着书卷进了教室,听得此番言论,不由得好笑。“东台舍人候补,可是仅靠皮相能博得的?” 陈芒野着实对李大人的这两个新门生有浓厚的兴趣。且不说据闻二人才高八斗,便是那模样儿,也是吊足了人胃口。能将容貌拔群的靖远公府人比下去不成? “方才见复生的车在门口,我去看看。”陈芒野便起了身去馆门。 林思泸笑道:“子燕哥哥,这不看看天人姿容——”说着,举着扇柄子指了指远处正在下马的张元善的车子。 “复生?”陈子燕看林思泸懵了,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 这童英也来看俊雅小郎君不成? “哪个木头。”林思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定定看着角楼下那个绑着一个道姑发髻的人影。 这个许韶君,是有多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