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蕴被他一双淡棕色的眸子完全吸了进去。陈苍野的眼睛像琥珀。温暖、透亮的树的泪凝结成的珍稀之物,往往将虫类深深地封存。 陈苍野不知何时从她身上爬了下来,躺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他和她身上盖着他床上的凉被,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身体的温热从他的四肢涌入她的身体。 “不要去想明天,以后,永远。”陈苍野道,“此时此刻,在这世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灯烛渐渐昏暗,终于在陈苍野的指尖在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抚摸中熄灭。在漆黑中宁蕴感受到他温热的指从她的腿一直到她的臀,再到她的背、手臂,一路轻轻摩挲着。仿佛是甜梦中的安抚。 月色淡淡,彩云娟娟,夏虫的鸣叫让整个燕京陷入一种如梦似幻的气氛。。 童英本舒舒服服地睡着,忽然一个声音把她从梦里叫了起来。 林思泸看着童英,一双杏眼微红,带着酒后的三分倦意,那卷卷的睫毛也仿佛水汽淋漓。偏生衣裳穿得整齐,这大热天还穿着褐色的亚麻对襟长衫,高高地勒住脖子,将一双坚挺高耸的乳房藏得严严实实。 林思泸笑着作揖:“小生靖远公府上林思泸。” 林思泸道:“姑娘怕我是坏人?” 林思泸想了下,道:“童姑娘兰心蕙质,奈何胆子这样小。”看着童英不理他,只看着满园灯火,便又道:“果然尽管是铃兰馆的人杰,女子之辈也是虫蟊一般的胆量。” 林思泸怡然地打着扇子,不置可否。 “我如果是男子,早成了你……你……”童英醉意弥漫,这话说得语无伦次。 “早成了你高山仰止之楷模!”想了半日,童英放话道。 “不许走!”童英拉住他。“今日,得让你这小泼皮服了我。” “我如何服你?”林思泸转身,背着手,蔑视的眼神看着童英。“你说你未必不如男子,我且问问你,你这几个可比得上男子不。” 林思泸淡然一笑:“童姑娘也有十七八岁上下?” “且不论男子,就是女子在这样的年龄,本朝里通常都有过相好的对象或者已成婚生子。所谓修身齐家,姑娘哪一点比上普通男人了?” 这撒谎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林思泸心想。林思泸道:“哦?某可不信。若不是早知悉童姑娘是铃兰馆女助教,本公子都要疑心是哪家混小子。”童英穿得极为随便,若是仅看一张脸,还真以为只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当然林思泸知道这是假话,童英那一对高耸的乳房到哪里都骗不了人。 林思泸道:“某是不信的,姑娘如何证明?” 林思泸等她想了半天,缓缓开腔道:“某有一法,不知姑娘有没有这雄胆。” “有过相好的女孩儿,都会知道怎么亲吻爱人。”林思泸盯着童英通红的唇道。“你知道怎么亲吻么?” “我会的。”童英哼道。 “我怎么证明嘛!”童英道。 童英闻言,自是万分不愿意;但是事到如今,她又无论如何不愿意服软,便盯着林思泸俊雅的脸庞,万分艰难地思量着。 童英的唇很软,很热。是夏天的灼热。 林思泸不置一言,面无表情。良久,他才又说:“便如何?有过相好的姑娘,约摸都十分熟稔于男女之事。” “不如何。”林思泸道。“只是姑娘这般年龄的我,也已有过床笫之欢,也知道哪些姑娘是经过了人事,有过相好的。” 父母和祖母怎么说的?生个丫头无法当家,老童家要断了香火了;过继一个?谁不知童老母人脾气古怪,就连自家人都容不下,还要容一个过继来的宗子? 林思泸笑了。“那,证明给我看。” 林思泸盯着她倔强的双目,因醉酒而红润的双颊和唇,以及那尖尖翘翘的下巴,转了转手上的墨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