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胡杨领着陈苍野回到天字班的教室。林思泸早在昨晚已差人来布置好陈小世子要用的笔墨纸砚,就是他那爱用的碧玉笔筒也已摆上。 教室的人都注视着陈苍野进门,窃窃私语着。 陈苍野置若罔闻,只径直坐到那席上,从书匣中拿出书卷出来。旁人见他冷若冰霜,都不好再多言。只那胡家公子往前去,悄声道:“雅锡这几日天天哭,偏生你回来,上午倒不哭了。子鹤你俩不和好,馆里估计都不安生呢。” 陈苍野仍不发一言。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方才晨勃他没解决掉,那到嘴边的肉竟然没吃成,宁蕴那湿漉漉水灵灵的花朵就敞开着等着他长驱而入,他竟然没有狠狠地尽兴。 不多时,教室忽然静了下来。 李钦正肿着眼泡,梨花雨后的模样,颤颤巍巍地走到他身边来。这美人娇啼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陈苍野不由得赞叹,这李钦真是一等一美人。 陈苍野向她一笑。“上课了。”陈苍野不再看她,仍看着他手里的孙子兵法。 李钦犹犹豫豫地坐下。陈苍野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 这样的念头一转而过。宁蕴就在教员的书院里。她在马车里点头了,她说她想要……陈苍野烦躁起来,书页翻得和风车一样。 好不容易熬过一节课,陈苍野哪里还忍得住,起身就要去行动。李钦见他要起来,忙拉住他,悄声道:“子鹤,今日你我,总要说清楚。” 苦苦熬了一下午,好不容易马上下学。教书的老师出门后,童英走了进来,笑道:“诸位都知道,今日国子监的老师莅临本馆开始访学之事,特需请诸位明日起留个神,祭酒大人或不时来教室视察学里的教学。”又笑道,“诸位可散学了,不过李钦小姐、陈小世子还请移步听雨楼。” 陈苍野一心要去找宁蕴,也拔步要往外走。李钦拉住他:“你不是有话要说?” 李钦见他如此直接就捅破她掩藏了这数月的心思,一下子泪如泉涌。“你说,有何不可?” “我不信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拦住一等公与国子监祭酒联姻,是靖远公已为你定好了婚事么?我已探听过,绝无此事。”李钦道,“若是因你我父辈政见两左,这不正是化解干戈的契机么?” “雅锡赠我的笔,子鹤莫敢偏废。”陈苍野道,“这两日好生自省了一番,这一卷便是这两日所作,赠与雅锡珍藏。”这话说的娓娓动听,柔情万种。 陈苍野别过头去:“……听雨楼再见。李小姐。” 李钦木木地说:“看看此卷轴。” 李钦如何不知道“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这一句?端的这陈苍野是要告诉她好死了这条心!当下便泪流得更凶,愤而道:“扔了,扔了,扔池塘里!” 李钦连忙将卷轴揽在怀里:“你别管了!” 漠漠的斜阳里只余李钦一人。她满是不舍地盯着这卷轴上的字,从字看到笔锋,看到墨迹明暗润枯,看到纸面的平与皱,想象着陈苍野真是满怀悲戚地抄着这经文。 李钦咬住了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是爹的掌上明珠,又有什么比让她爹的宝贝女儿高兴更重要? 稍解说一下,后面也会慢慢说明的其实。 百里胡杨,字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