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倒是和澳洲人的关系十分密切!”税务官不怀好意的说道。
“当然,”兰度傲然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我这样有身份的爵爷,天主的忠仆,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更何况澳洲人是一群拜金教徒!”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丝绒钱袋,里面响起了清脆的叮当声。甲板上立刻响起了一阵笑声。
兰度继续说道:“澳门的耶稣会神父们提出过,要为建造这艘船发起募捐,让其在澳门外海巡逻捕拿海盗之用。我倒希望马尼拉的绅士们能够筹集到这笔款项——如果能募得到的话。只消再有两三艘艾斯美达拉号,组成一支小舰队交给我统带,凶悍狡猾的摩洛人划艇队将被彻底毁灭,侵扰宿雾和米沙鄢的异教匪徒们只能束手就擒。到那时,天主的光辉,陛下的荣耀必将映照从马六甲直至马鲁古的整个东方群岛。”
堂?巴西里奥带着半是惊诧,半是怀疑的表情望着伯爵。巡逻舰长则激动地紧紧握住他的剑,“啊,墨邱利号同样是条装备精良的好船,可是萨那夫里亚先生的头脑里绝对诞生不出您这样高尚而伟大的想法。”
“这位尊贵的先生所指的,”伯爵对堂?巴西里奥说:“一定是您的挚友堂?萨那夫里亚阁下的海上宫殿喽?”他转回去继续听巡逻舰长说话,丢给满脸尴尬之色的税务官一个后脑勺。
“……东印度王家殖民的舰队里,也找不出比它更快,更华丽的三桅帆船,萨那夫里亚先生花了很大一笔钱聘请果阿第一流的造船师迪亚哥?路易亲自督造出来。它的索具和帆也是最优良的,赶上好风一个钟点能走两到两个半里格……”
“但是一阵大点的侧风就能掀翻它。”戴假发的游艇船长突然插话进来,他说的西班牙语声调挺奇怪,不过还算听得明白,“在船舷上雕梁画壁,竖起阿波罗、密涅瓦、涅普顿之类的大得吓人的雕像,只会徒增无用的重量,降低速度,让航行变得更不平稳。”
“嚯,马里奥,我的好船长,”伯爵说:“您真见识过堂?萨那夫里亚阁下的海洋快车?看在仁慈的圣母的份上,您没有冒犯他的船吧?”
“阁下,我们进入海湾,刚从马屿和修女屿一侧驶过,那条三桅船就跟了上来。”马里奥船长不时摸摸头上的假发,好像生怕它被风吹落。“我肯定它就是您说的船,船头船尾满是鎏金的雕像,活像那些炫耀富裕的中国女人,头发上插满金光闪烁的首饰,却连路都走不稳。它的船长可能把我们当作海盗,升满了帆拼命地在后面追赶。”
“那您都做了什么呢?”
“我下令围绕三桅船转上一圈,以便于那位不长眼珠的船长对您的旗帜能认得清楚些。它还是企图撵上我们,连副翼帆都全挂了出来,最后当然被甩掉了。水牛怎么可能跑得过骏马?”
“好啦,看看您,让贵客们都吓得不轻。亲爱的马里奥,堂?萨那夫里亚阁下若听到你这般形容他的宝船,恐怕会动用朱庇特的武器将你我轰成粉碎的。”伯爵一直踱步到甲板后部敞开的舱口旁才停下。他从腰上解下一个沉甸甸的丝绸口袋拍了拍,发出金币清脆悦耳的碰响:“税务官阁下,我以我的名誉向您担保,这艘180吨的小船上没有装载任何准备在马尼拉出售的货物。可我还是准备遵从总督阁下的法令,缴纳每吨12银比索的停泊税。您与您的同僚可以检察每一间舱室,每一处角落,查验我的话中是否存在不实。”
堂?巴西里奥窘迫至极,帽子在手里几乎都要揉碎了,他只能低头折腰,颠三倒四地赞美伯爵具备宽恕的美德,反复表达着歉意并且一再宣称:伯爵的私人游艇艾丝美拉达号在马尼拉停泊,无需检查,更无需缴纳商船的一切税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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