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妈妈”茶坊一楼散座区的一处角落里,有四个人围成一桌,正在吃着茶点,低声谈笑着。
背对杨沅的人三旬上下,颌下微髥,正是国信所孔目于吉光。
在他左右,分别是陈力行、毛少凡、大楚三名国信所役卒。
于吉光背对杨沅的方向,向对面的陈力行道:“你说和杨沅对面而坐的那位公子,乃是金国贵女乌古论盈歌?”
坐在他对面的陈力行再次看了看远处眉飞色舞说八卦的乌古论盈歌,肯定地道:“没错,就是她!卑职曾随李押班去班荆馆接她进宫去见圣人,认得她。”
于吉光顿时觉得嘴里有点发苦。
他捧起茶杯呷了一口,只觉更苦了,还有点酸、有点辣、有点咸……
这怎么还扯了金人呢?
国信所虽然本就是监视金人的一个秘谍组织,可是由于秦桧十数年来一直主持对金事务,而秦桧对金人的态度……
所以国信所也像是被抽去了脊梁的一条狗,闻金人而色变。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一个普通的金人,而是金国完颜屈行小王爷的未婚妻,乌古论氏族长的爱女。
毛少凡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道:“于孔目,咱们怎么办?”
于吉光稳了稳心情,低声道:“不要慌,乌古论盈歌咱们惹不起,也不必惹,就只管盯着杨沅,有了消息报上去让两位押班决断便是。”
大楚心悦诚服:“于孔目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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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沅知道不可能有所针对地从盈歌口中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只好任她发挥。
这一说起八卦,盈歌姑娘可就不困了,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天马行空。
看她此刻的模样,和昨天那个手持靴刀,漠视生命的女人判若两人。
说到底,她对生命的冷漠,全看在她心里,你是不是一个平等的生命。
金国还是奴隶制国家,杀奴婢如屠鸡犬,这是她从呀呀学语时就已见惯了的,没被她当成一个平等人类的人,在她眼中就如同鸡犬。
杨沅听她兴致勃勃地讲起金国的各种八卦,还别说,从里边真能提炼分析出许多有价值的讯息,只不过有价值未必现在就能用得上。
杨沅挑选他现在能用得上的消息,仔细分析了一番,原本那个还比较模糊的计划,就在心里渐渐成型了。
盈歌见他思索起来,虽然说的意犹未尽,却也及时住口,专心对付起盘中的美食来。
女孩儿大多喜欢甜食,阿蛮点的这几样吃食都是甜味儿的,入口即化,甜香可口,吃得盈歌眉开眼笑。
杨沅思量良久,抬头问道:“盈歌姑娘,你这位未婚夫可有什么癖好?”
盈歌撇嘴道:“美色呗!”
杨沅一窒,问道:“还有什么?”
盈歌道:“就是美色喽,还能有什么?”
杨沅无奈地道:“不至于吧?他就这么一个嗜好吗?
若他只是一个色中饿鬼,以姑娘你的美貌,他怎么也不至于和你闹得这么僵吧?”
盈歌擦擦嘴角的点心渣儿,恍然道:“哦,你是说嗜好啊?他嗜好狩猎、角抵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