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徐然说道:“对呀,我会弹吉他。”江晚落兴趣盎然地说:“那你能弹给我听听吗?”孟徐然推辞道:“我是自学的吉他,一个多星期都没有练了,算了吧。”江晚落继续央求道:“你就弹给我听一下呗,我又不会笑话你。”孟徐然不好意思地坐下,拿起吉他说:“我很久没练了,你别笑话我啊。”江晚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孟徐然的手搭上琴弦,试了几个音以后,手清悠悠的抚过几个琴弦,美妙的音符流淌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指法有些生疏,但不失节奏。孟焕见状也放下正在画画的笔,坐在那里静静的看姐姐弹。一曲结束,江晚落卖力的鼓起掌,孟焕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孟徐然不好意思的说:“我很久都没练了,很生疏的。”江晚落说:“至少比我好,我一个星期没练钢琴,记都记不住琴谱。”孟徐然惊讶地看着她说:“你会弹钢琴?”江晚落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沮丧,而后消失在深潭般的眼睛里。她看看时间,对孟徐然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孟徐然收起吉他把她送到门口,说:“拜拜,下次见。”作者有话说:自闭症患者那个招手是我看到的《读者》里一篇文章里讲,自闭症患者的反射弧是直线的,当我们正常人掌心朝内,掌背朝他们挥手时,自闭症患者看到是正常人的掌背,他们为了看到自己的掌背,就会掌心朝外,也就是正确的挥手动作。(科普一下,看不懂算了。)第8章 噩梦与现实江晚落回到了家,没有食欲的她打算一个人煮碗面凑合一下晚饭,毕竟对她来说,活着都不抱有希望了,还在乎吃那么好干嘛?自从得了双相情感障碍以后,她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的精力去纠结吃哪些美食,于是体型越来越消瘦,人也越来越颓废。除了孟徐然带她出去吃的那一次,她原本食欲减退得特别厉害,但是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神,她突然觉得那些食物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不料正吃着的时候李宁秀回来了,她一进门看见江晚落正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吃问:“你就吃这个啊,吃不吃得饱?”江晚落头也不抬的说:“吃得饱。”李宁秀进了厨房,又多做了几道菜端到了餐桌上。然后坐在了江晚落的对面也开始吃,边吃边问道:“你每天在家里都在干嘛?”江晚落答:“我今天去朋友家玩了。”李宁秀感兴趣的问道:“哪个朋友呀,你班上的朋友?你老去人家家里多不好呀,下次你把人家带到家里来玩。”见江晚落点点头,李宁秀问道:“那你除了去朋友家里玩,还干了些什么?”江晚落一顿,说道:“没干什么,玩手机和看书。”李宁秀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唠叨道:“你要多练一下琴啊,我给你买了个2万多的琴,就是指望你能好好学,你天天放在那里不练积灰啊。”还没等江晚落回答,她又转了个话题说:“你有没有吃我给你买的那些抗抑郁的药啊?”江晚落摇了摇头说:“太苦了,吞不下去。”李宁秀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不吃怎么好啊,我问了,我同事家的那个女儿也是得了这个病,坚持吃了一个月的药之后就好了。”江晚落放下碗筷,说我不吃了,然后就回到了房间。刚关上了门,就听见李宁秀敲敲房门,在门外说的:“你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干,上次看的那个心理医生说你要去住院,你想不想住院啊?”江晚落眼神茫然的盯着门盯了一会儿,心烦的说:“不去。”听见外面房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江晚落才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了上次去精神病医院时见到的上锁的铁门,在心里想着:“以老妈的想法没准会让我被关在那几个月不出来,算了吧。”吃完安眠药之后,江晚落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于是就爬上了床睡觉。梦里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直到场景变化,眼前的漆黑变幻成了真实到可怕的现实,而她还是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江晚落发现自己悬浮在一边,处于第三视角的她可以看着面前车里坐着的两个人,主驾驶坐着一个满头大汗却正专心开车的中年妇女,后座上坐着一个14岁模样的女孩。此时她嘴巴张开又闭上,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话,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妈,我想去刚才的医院检查一下我有没有得抑郁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结果换来的是一顿臭骂,李宁秀抓着方向盘愤怒的吼道:“你还想添什么乱?你外公躺在医院里已经够麻烦了,你还在这里天天就知道想着自己!什么抑郁症,我看你就是矫情!真不知道现在孩子怎么了,一个个承受能力那么差,说几句就受不了了,还扯什么抑郁症,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你每天吃得饱穿的好,怎么就得抑郁症了?你生活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你说说!”“学校有同学把我东西全都弄坏了……”“这怎么啦?人家是打你还是骂你了?”李宁秀没好气的问道。“他有好几次都故意在走廊上撞我胳膊,有一次我跑步的时候还伸脚把我绊倒了!”李宁秀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人家肯定是不小心撞到你的,就你天天只知道斤斤计较,人家跟你闹着玩呢!全世界又不只围着你一个人转,要不你说为什么他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江晚落:“……”“我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你就知道给我添乱!刚才那个医院根本就没有检查抑郁症的地方,还在医院门口吵着要我带你去,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你能有什么毛病?全都是心理作用。”李宁秀说到动情处眼泪不自主流了出来,嘴上却说着残酷无情的话:“真希望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怎么不去死!活着有什么用?”江晚落就那样悬浮在一旁被迫再次经历了整个吵架过程,而她同样也什么都反驳不了。她痛苦的蹲在了地上,拼命的捂住耳朵不让那些与曾经相差无几的话语窜进她的脑海。刚愈合的伤疤又被粗鲁的撕开,变得血肉模糊,那些话语就像刀子一般,一下一下的捅着她的心肺。江晚落无奈闭上了眼睛,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迫站在这里看着,再次被凌迟处刑。过了很久,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原本的梦已经消散,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四周。江晚落迟钝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梦里的尖酸的怒吼仍然在他的耳边不断的盘旋着,叫嚣着:“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活着!你活的只会给周围的人添乱。”“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从未来到过这世上。”江晚落看着漆黑的环境心累的想。她缓缓拖着沉重的步伐的推开了房门,机械的走到了厨房,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了水果刀,缓缓地拿到眼前。刀侧模糊的反映出她的轮廓,映出一双冰冷的眸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