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起步,包肖林突然看到了我们--他原本正哄着发脾气的王小公主,没空顾着四周呢。 边际对他无话可说,带着我打算绕过他,又被他锲而不舍地阻挡。 我被他这神逻辑雷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他一直在挡路,怎麽换做我们在堵他?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打断他的高谈阔论,我发自内心的关心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挂医院的jg神科,看你脑子到底有没有进水?」 「包娘娘,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吧,连丫头这词都来了。不过我活到三十三岁,还被人喊丫头……也行。」 「来这里当然是要试镜啊。」b吵架,我的段数b边际高太多了,冷嘲热讽样样来,「哦对了,你们才是来观光的吧?坐在这里一下午,连影帝的面都没见到,可惜。」 如果不是担心给学姊添麻烦,我真想回一句「凭我啊」。 明白嘴pa0赢不了我,包肖林将枪口对准边际。 「我没用?我怎麽会--」 大概是鲜少被人这麽直接嘲讽,包肖林气得人仰马翻,一时无法反驳。 「你们给我站住,什麽叫--」 面对大白鹅的问题,包肖林脸se胀红、yu言又止,最终选择沉默。 至此,包肖林才恍然大悟,意识到是边际得到金泰峰一角,不敢置信道:「怎麽会……」 大白鹅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哦对了,我想和你说。」大白鹅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皮笑r0u不笑,看得我头皮发麻,以为他要说什麽。结果……他说的是:「我不在乎别人说我巴上哪位金主爸爸。边际靠的是他的演技,我靠的是自己的床技,术业有专攻,没有谁b谁强,你说是吧?」 好哦,你高兴就好。 「请问是顾璟宁小姐吗?我是胡川明,《诉讼》的监制。」胡川明的声音偏冷,却不到令人不舒服的地步。 似乎是我的语气太热烈直白,逗乐了胡川明,我听见他清脆的笑声,笑完了才说话:「你们今日有没有空?我能和你们谈个薪资、签个合约吗?」 「那我们下午三点,约在昨日试镜大楼旁的咖啡厅如何?」 胡川明不喜欢废话,敲定了时间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点点头,觉得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果然人不可貌相,大白鹅不可斗量。 「欸,我一直很好奇,胡川明是什麽身份?为什麽包肖林和海威的经纪人,都很怕他啊?」说起来我也是因为边际才有接触这个圈子,可边际不红,长期身居十三线,知道的消息也不多。 「他看起来满年轻的。」 我听了边际的描述,瞬间哑口无言,伤心之余还有一点羡慕。 这人b人,真会气si人。 胡川明依旧穿着一套黑se的西装,端坐在包厢内的椅子上,一手拿着咖啡杯, 「下午好。」听到声响,胡川明抬起头,对着我们打招呼,且请服务员再送上菜单。「抱歉,我来得早,先点了咖啡。你们看想吃点什麽,不要客气。」 边际向服务员简单点了两杯拿铁,便将菜单放到一旁。 来之前,我曾查阅一般国内男演员的价码,知道胡川明没坑我们,反而给多了。 「当然会有一些条件,例如正式播出前,边际要全力配合剧组的宣传。这些片酬并不包含日後的宣传通告费,就是需要你们好好控管行程,得空一大部分的时间给我们。」 看完後,边际正se道:「这合约,以我目前的状况,太优渥了点。我上一部戏,担任男二,一集一百零五分钟,我的片酬只有五万。如今我是男三,实在不--」 「这怎麽行?」边际一激动,音量就高出许多,吓着进来送咖啡的服务员。 「唉,你们别一副我压榨影帝的样子,我哪敢压榨他?原本要给他的片酬是一集九十分钟一百五十万,这可b我们国内一线nv星的价码还要多一倍。如今他自降片酬至一百四十五万,你则是从原本的七万涨到十二万。他少了钱,不痛不痒。你多了这几万,生活会好过许多。毕竟宝汉是出了名的x1血,这几年你恐怕没存到什麽积蓄。」 胡川明听见边际的反驳,笑意更加浓厚,「你从我这儿多拿钱不叫占便宜,在影帝那儿就叫占便宜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胡川明举手打断边际,没有动怒,转头看向了我,「那边太太是什麽意思呢?你认为这薪资方面,该怎麽谈?」 对此,胡川明下了一个注解:「真是高贵。」 很多演员期盼得到更高的报酬,这并没有什麽不对。人嘛,总是想要往高处爬,在不作j犯科的前提上,有企图心是一件好事。昨日与大白鹅的一席话,让我猛然醒悟,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白鹅用他的方式靠近梦想,边际则是用自己的。 话说起来很矛盾,却也是如此。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总是要到某个程度,才能得到对等的报酬。 胡川明一边笑,一边摇头,「真是败给你们。」 「十二万一集的片酬我还是不会动,刘威那我涨回一百五十万。我会把我们今日谈话的内容,好好告诉刘威,让他明白你拾金不昧的jg神。放心,刘威不会在你们身上施加任何压力,只要边际能好好演戏,他就高兴了。不过为了不让你们那麽纠结,我再多加一则条件如何?」 「这条件是口头的,我相信以你们的为人,应该不会反悔。」 「等到《诉讼》播出後,你一定会红,身价水涨船高。彼时刘威要跑去法国拍文艺片,换你扛大戏的主角,一集九十分钟二十万。」 「我若不红,这二十万又是我占你便宜。」 结束与胡川明的谈话、签订好合约,从咖啡厅走出来时,已接近傍晚。 我与边际则顶着晕眩恍惚的脑袋,游走在人行道之上。 边际看了我一眼,说:「掐什麽掐,掐你我心疼。」 不过,合约都签了,胡川明若要反悔,那也得付赔偿金,值得。 「记得,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和接吻的地方。」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忘。 在这繁忙的城市中,我们难得放慢步调,沿着步道,往河滨公园迈进。 突然间,边际和我说起了从前,以及他父母的过往。 「他们的婚姻,说不上和乐,两人相差三十岁,始终存在着代g0u。父亲在中国已有家眷,一场战争,使父亲与家人分隔两地。来自生活十多年,上司认为他没人照顾,介绍一位年轻寡妇给他。那位寡妇,是我的母亲。第一任丈夫si於车祸,二十一岁就守了寡,婆家可怜她,愿意让她再嫁。」 「是啊。其实除了再嫁,母亲没有第二个选择。总不能继续赖在婆家,当个碍眼的扫把星吧?好在嫁给父亲的隔年,母亲怀了我,生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算是扬眉吐气。或许是母亲早期受到太多的轻视与非议,执拗好强的她,在我出生後,逐渐将各种对人生的期望,转移加诸在我身上。」 说好听 她总希望边际按照她的规划来做事,如果不从,她就会很不高兴,甚至会出言不逊。 「你不愿意,是吗?」 我知道後来一定会有转折,不然边际此时应是朝九晚五的白领上班族,成为我父母最喜欢的nv婿模版。 说着说着,我们抵达了河滨公园。 「会说这些,主要是……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你与我交往至结婚,好像都没享到什麽福。一开始我在剧团工作,那收入光是维持基本的生活,就非常艰难。约会除了邀你看早场的电影外,就是去各大公园聊天、散步和看风景。我怎麽想,都觉得我的行为,很不称职。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无聊?」 「别人的男朋友好像都--」 我与他的八年婚姻,扪心自问,不算多愉快。毕竟我们各自生活,没什麽太大的交集。加上我可能忙吧,对很多事情视而不见,不愿去多管、多想,徒增自己的麻烦。 「我一定要好好扭正你的错误思维!让你知道,我老公有多麽好!」 「第一,你从不大男人主义,家事煮饭一把罩。第二,你支持我去读博士,不会认为nv子无才便是德,还会对我的学历感到与有荣焉,而非嫉妒自怜。第三,你照顾我那对,对你极度机歪的父母,无论他们怎麽刻薄你,你作为nv婿,总是会优先想到他们、真实付出。第四,你为了家里的生计,主动去演那堆你不怎麽喜欢的烂戏,在外吃苦,回到家也从不抱怨。第五,你长得这麽帅,二十岁是青春亮丽,三十岁是成熟可靠。身t如此健美,没有啤酒肚和鲔鱼腹,修长挺拔,还有运动的习惯。第六,你从不拈花惹草,非常洁身自好,这几年下来没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是绯闻绝缘t,让我非常的放心。你知道,这是多少男生做不到的吗?多少人的老公,在有了点钱後,就开始胡作非为,g一堆破事?」 离婚时,她前夫还敢哭哭啼啼,说什麽很ai她,不能没有她。 果然是不怕人贱,就怕人矫情。像大白鹅那样,敢说敢做敢担,多好啊。 「我告诉你啊,我对你的优点是信手拈来,再跟我胡说八道,说什麽对我不好啊、对不起我啊,我一脚把你踢到河里!你这人,连我自己都舍不得批评,怎麽好意思在我面前乱说话?」 「不、不敢乱说了。」边际实在无奈,话都结巴,讲得不顺。 「不用了,这是什麽……」 「是,我错了,不该对你乱道歉。」 人活到三十三岁,没那麽天真,以为这世界都那麽纯真无暇兼完美。 婚姻,掺杂了太多的问题。 「你除了别道歉,还有别对我说谢谢。」抢在边际乱客套前,我粗声粗气地说。 得到边际的保证,我呼出一口气。 说到这儿,我想流泪,想要哭嚎,却y生生忍住。 咬着牙,将哽咽吞回肚子里,在边际对我心疼、心软前,转移话题:「边际,我记得的。那年你会带我来这,是因为这里在晚上六点,会有美丽的水光秀。」 离婚、不离婚,单纯要由他的本心来论。 天尚未全暗,尚有日yan的余晖。 来不及回应边际,前方的地下水孔,准时在六点冒出水束与灯光,互相交错照映,形成一幅令人舍不得眨眼的美景。几 「其实,我本来就很幸运啊。」等水光秀结束後,我转头看向边际。 「遇见你、认识你、喜欢你和ai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早晨七点四十一分,我从睡梦中被一通电话给叫醒。 「我打给我nv儿,还有突然不突然之分啊?」 被我sao扰的边际同样睁开眼睛,迷忙地看着我,轻声问:「怎麽了?」 「臭丫头,与其说这些讨我开心的话,倒不如回家一趟!你拿到毕业证书都两个礼拜了,怎麽不拿回来给我们看看?」 「找什麽时间,等你找到h菜都凉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你带边际一起过来吃饭,吃完还能住一晚。」我妈语气强势,一副我不听话,就要跑过来痛打我一顿,顺便大骂我是个不孝nv。 「你以为你家是饭馆,吃完拍拍pgu就闪人?陪陪我们会怎样?」 「什麽奇怪的话,我们说了什麽啊?还不是希望他能有点担当,给你过好日子、好生活?怎麽你还不乐意!不乐意什麽劲。」听了我的话,我妈大声反驳,深怕别人误认她苛刻nv婿。 「行呗,装睡的人叫不醒。」 每次听到这样的质问,我都感到深深的无言与无奈,「你这麽怀疑,不会拿我的头发去验dna哦。每次只要有冲突,就要怀疑我是不是你nv儿。是你nv儿才要矫正你的三观啊!你们之前的行为,真的很令人不舒服。」 ……唉。 我的父母,除了得理不饶人外,没理照样也不饶人。 「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打断她的碎碎念,我觉得自己遇到非常难g0u通的人,「不是他跟我抱怨,是我自己亲耳听见的。你们对他,一直都很不客气,根本不尊重人。再来,你就没听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吗?我过得好不好,你怎麽知道?他对我很好,三餐没饿过我、出门没累到我,我就不明白,你们到底认为他哪里不好。」 听到这,我从躺到坐,暴躁地抓头发。 或许是我太气愤,音量逐渐放大,吼得让睡眼惺忪的边际惊醒。 「你、你这是被恋ai冲昏了头!」 我看边际就是哪儿都好,怎麽爸妈看起来,边际就是样样皆差。 「妈,如果你们到晚上,还是这种态度,我会二话不说带边际离开。」作为nv儿,我这种言行挺不孝的。但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孝顺二字,就能纵容他们这种不对的行为。 「知道了!赶紧带你的宝贝回家吧!」吼完,我妈挂上电话。 啊啊啊啊啊啊,怎麽会这麽令人暴躁?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隔代代g0u吗? 边际从厨房端了两杯咖啡、两份早餐出来,摆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se。 「早上别喝冰的吧。」 见我妥协,顺从喝着热咖啡,边际开始提问:「你早上和岳母在吵什麽啊?」 「吵我?」 「也没到很烂,别这麽说。」边际的神se略微尴尬。 边际尴尬的等级,从略微上升到中度。 气si我了,什麽叫讲清楚明白?他们端着长辈的样,si不认错才是很糟糕吧? 一再被他哄劝,我也有了火气,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要离婚了,他们的看法不重要?」 「离不离婚,是我们的事。无论我们的关系为何,他们就是要尊重你!而不是把你呼来唤去,还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对他大吼完,我才後知後觉,自己做了和我父母一样的行为--把边际当成出气包,情绪失控的对他发泄。 面对边际准确的分析,我哑口无言,尴尬垂下头。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他们结婚纪念日!?」我完全忘记这件事……。」边际滑开手机,点行事历让我看。 「你说过的,我都会尽力去记。而你什麽时候,才能把大家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呢?」边际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我却听得出他对我有那麽一丁点失望。 「对不起,真的。」我明白他为何失望,对我有多不满意。 我不是个好nv儿、好妻子和好媳妇。 「我理解你想补偿我的心态,但争执绝对不是最好的手段和办法。」 「好好吃早餐,别不高兴了。」边际见好就收,没有再叨念。 等吃好早餐,我也忏悔兼花痴完。 依照边际对我的纵容程度,这次应该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吧吧吧……咦? 我的心脏猛然提起,差点要从嗓子跳出来。 「你得靠洗碗才能赎罪。」 「傻瓜,我根本没有生气,何来原谅?不过这碗,得换你洗了。」 实际如何,不得而知。我怎麽会知道,边际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太会隐忍,总把不满藏在心里堆积成心事,让我察觉不到、後知後觉。 平日加上非周年庆,商场里的人cha0不多,正好让我们轻松买东西。 我爸妈结婚三十五周年,於情於理都得买礼物送给他们。 「有人说结婚三十五年是珊瑚婚,嫣红宝贵。要不去问问看,有没有珊瑚做的饰品?」 「你爸喜欢在家念经,送珊瑚做的佛珠也好啊。」 明明从未住在一起,他到底是怎麽发现的? 我去,怎麽会这麽贵? 「有便宜的,但坊间卖的珊瑚饰品多有造假的疑虑。这家有保证书和生产履历,做工方面jg致不俗套,我觉得不错。既然买了,就不要冒着可能有假货的风险。」 平时不常买珠宝,不确定品质的好坏。秉持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就当作是花钱消除疑虑,省得成天都在挂心到底是不是假的。 毕业後,无法再当科技部计画的助理,没有补贴的薪资和收入。 或许是我的忧愁太过具t化,被边际一眼察觉,「放心,我有钱。」 「我说我有钱,今天的礼物由我买给岳父岳母。」 「不行不行,我自己买。」 「我不喜欢听这些,你不要再说了。」打断边际,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内心的纠结,只能费力地解释:「我不觉得和你结婚後,你就该负责我的生活,养我、照顾我。我是一个的个t,不该依附在任何人之上。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个话题,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ok,说到这里,我应该要严肃认真和你说明我,顾璟宁,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举办婚礼。无论是在神父面前说yesido!还是花一大笔钱,请一堆我压根儿没见过几次面的亲戚和充满虚假情谊的朋友吃饭,听他们没那麽真诚的祝福--这些,我都不需要,你不要再费心思,做徒劳无功的事。」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一大堆发誓的新婚夫妻到最後还不是变成前夫和前妻。」 「我为什麽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在乎有用吗?我爸妈和你妈也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我们还不是好好过了八年。」有时候,我很喜欢自己没心没肺的个x。 「如果你今天买这礼物的出发点是为了孝敬他们,我勉强能接受,并且接受你的好意。毕竟我们是夫妻,他们……虽然对你的确不怎样,你要对他们好,我好像没有理由去阻止你。可,若是抱持补偿的心态,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纠结了,我不用你做任何补偿的行为。」 「拜托,我宠你宠了八年也不见你恃宠而骄,我当然要加把劲,省得你胡思乱想。」 没一会,站在原地的边际跟上,与我一起细细挑选。 挑完了礼物,时间接近下午五点。避免迟到耽误吃晚餐,已经花大钱的我们忍痛搭b公车不知贵几倍的计程车,前往我爸妈的家。 爸爸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微微抬起眼眸,把报纸收起来,扔在一旁,冷冷说道:「也不知道提早回来,真把这里当饭馆?」 现在年纪大了点,肺活量不足,从吼改为冷嘲热讽,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你等会不要收,我拿去退。」 「你自己说买礼物是浪费钱的。」 「爸,我是回来吃饭,不是回来听你上思想教育课的。」我打断老爸的叨念,把包包放在沙发上,「我跟边际选礼物选了一下午,正累得慌,你给我们进去洗手,倒杯水好吗?」 跟顾老先生生活在一起,必须要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能力。 边际对老先生的言行举止也是免疫,不见任何难过,神se如常地洗手、洗杯子,装了一大杯的渗透水。先递给我,我喝了一半,他再接过去把另一半喝完。 「爸,你是还没吃饱就太闲是不?你管我们买不买水、喝不喝饮料,是不是连我们何时尿尿都要用笔纸计算次数?」补充好水分,我有jg神和他抬杠。 「我是你nv儿,又不是你学生,我求求你别用学校那一套来治我。大不了,你给我记个小过吧,累积三大过,不能回家一个礼拜如何?」 「你怎麽一回来,就气你爸爸?」在我爸快要落败之际,我妈从厨房走出来,「也不知道要嘘寒问暖,生你这nv儿,倒不如生儿子。」 轻轻瞟了边际一眼,我妈难得没说什麽难听的话,说:「厨房还有两道菜,一大碗的汤,帮我拿出来吧。」 「你的毕业证书呢?」把菜摆好,妈妈立即开了第一pa0。 「这就是你家。」爸爸不甘寂寞地强调。 「你该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一张纸能有多重?重要的是有没那个心!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就不懂得t贴人、t谅父母,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这世界上,唯一会与爸爸同一阵线的,就是妈妈。 一搭一唱,非常相配。 太t贴太懂事只会成为他们的牵线木偶,我不乐意。 以关心之名,做叨念之实。 「那你找工作呢?你要上哪找工作?」 如果反驳了,马上就会被补一句「我们只是关心你」。 大概是我的语气呈现内心的疲乏与僵y,爸妈勉强止住了连环攻击。 可惜,等我爸吃完饭,我妈上了水果,质问人生大事的战火再度延烧。 成天就是你、他来代称。再不然就是「浑小子」、「臭家伙」。 「我最近在试镜,签了一出戏的男三角se。」 放下吃水果的叉子,边际抿起嘴,像是在沉思该说什麽话来平稳度过这道难关。 「怎样?我说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是不?」 这话听得让我忍不住噗哧一笑,被我妈瞪了好几次。 「你这几年,什麽都没学成,尽是学会伶牙俐齿!」 或许是一再被顶撞,我爸的表情和脸se都非常难看,颤抖着双手,yu言又止,似乎在压抑情绪。 我下意识想要反驳,被边际抓住手臂阻止。 「爸!」 边际波澜不惊,仰着头看着暴跳如雷,站起来斥喝的爸爸。 「你现在是被他洗脑了你知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麽药?三十多岁的人,住着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开着一台该报废的烂车,存款不到一百万,工作又不稳定,成天抛头露面,演一大堆不入流的戏!还有他没替你办一场婚礼,没带你出过国,你读书都那麽辛苦了,还要你去夜校教书,维持家里的生计……」说到後头,爸爸双唇颤抖,像是恨毒了边际。 可他说的这些,都是有 「他没替我灌药,我会替他说话,支持他追逐梦想,是因为我ai他、喜欢他,我希望他能够选择自己所ai,非庸庸碌碌地替你们这些长辈而活。边际不是没有能力,他有。他考过高考,离公务员只有一步之遥。但他成为公务员不会快乐,是埋没自己表演的天分。」 「至於他住的房子、开的车。爸、妈,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属於物质层面。你们不是从小教我,做人要实在,不要浮夸、攀b吗?房子很好,我住了这八年,没有任何问题。既然是我公公留下来的,我和边际就有守护的必要,这是一种传承。还有那台老爷车……或许在我们的眼中,那车就是一大块废铁,毫无存在的意义,早该报废。但它对边际来说,是代表与父母出游的珍贵回忆,不能被割舍的那种。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保留的事物,为什麽我们不能给予尊重?尊重一个人,有这麽难吗?」 为什麽我之前没想通?为什麽我不理解边际每次yu言又止的苦涩?为什麽我要放任边际一个人在半山腰等待救援?为什麽我要默认边际将他父亲留下来的车报废? 那麽多为什麽,终归一句,是不够将心b心。我们只在乎,自己愿意在乎的事。 「我们能对他说什麽?是他没尽照顾你的责任!」 要是我能解释清楚,是不是爸妈就不会露出如此震惊的面容? 才能,拍之前我不断说烂的戏? 我连求亲近的学姊,都那麽难以启齿了。边际是怎麽熬过来的呢?他是怎麽……怎麽不放弃的? 如果不是此时,我向爸妈列举边际付出的事,连我自己都不会发现,原来他做了那麽多。 听了我说的那麽多话,爸爸僵y着一张错愕的脸,妈妈则别过头抹涌出的泪水。 「我真心喜欢他、ai慕他,他同样如此。错过了他,我会後悔一辈子。爸妈,我明白无论你们说话多苛刻,你们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疼我,想要为我好……但我不想和他分开,我求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了,我听了好心疼……我好担心他受不了你们的话,要……要和我……」 「好了,璟宁。」抓住我握拳的手,边际侧过身抱住我,轻声哄道:「没事,爸妈是关心我们,你别这样。」 约莫过了五分钟,我逐渐恢复正常,用卫生纸抹掉双颊的泪痕。 「岳父岳母,如果你们愿意,能否和我单独聊聊?让璟宁先进去房间里休息。」 「璟宁,我说了没事。你现在很激动,脉搏频率很快,我带你回卧房躺着,好好平复一下。」 边际微微皱眉,「很多问题和心结,不是你袒护着我,就能够顺利解决。你已经够焦虑了,我不能让你继续参与,懂吗?我觉得你不适合待在这。」 同样看过来的还有爸妈。 有妈妈的承诺,我在边际的揽扶下,起身前往我未出嫁时住的房间。 「边际,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我指的是,不要和爸妈起冲突。 「是,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将我按坐在床铺上,边际蹲在我的面前,「但你能替我发声,我很高兴。谢谢你,如此勇敢。」 「不过璟宁,努力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由我去和你爸妈说。」 「他们会听的。涉及到你的幸福,他们绝对会听,听得b旁人还仔细。来到这个房间,我能清楚感受到,你是如何被ai、被关怀。是我过去处理的方式不太好,无法让他们坦然接受。」 「当初我若能好好取得他们的同意,并非急着和你去登记,他们也不会那麽愤怒,感觉受到欺骗和背叛。」 八年前的暑假,我即将完成研究所的学业,打算继续攻读博士。做这个决定,使我压力倍增,成天苦着一张脸。是边际心疼我,带我至南部的海岸游玩放松。 临走前的夜晚,我们漫游祥和宁静的沙滩,看着夕yan西落。突然间,边际单脚跪地,拿着不知从哪买来的银制戒指,问我愿不愿意 在那之前,我没想到会这麽快。 相信,我会和他走完这一辈子。 「边际……」我要是他,才不会想要处理。 是对我才有意义,我不想多添任何变数,试图改变所有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把边际留下来。 「嗯?」 「我不要!」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哭喊。 「对!」 我抓着边际衬衫後背,像是抓住求生的稻草。 「呜……万一他们还是不愿意怎麽办?他们若说了什麽难听的话……你……」你会不会对我们很失望呢? 「你别逞强。」 x1了x1鼻子,我快被边际的甜言蜜语给完整渗透。就好像是泡在蜜糖罐子里,特别舒服。 「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 「边际啊……对不起。如果可以,别把那台车报废了吧……不买新车,我们就算没车也好……」 我越发地感到难过,也明白再哭下去不是个办法。边际是想把我哄睡,好让他能出去找我爸妈谈话。 「你去吧,我能自己睡。」 是哭太多了,流太多的眼泪。 边际轻抚着我,0在我身,碰在我心。不知不觉,我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入睡,睡前我听到他说:「睡吧宝贝,睡醒了我就把事情处理好,一切都会好转,放心。」 「还有,你不用吃糖。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甜的。」 如同那惬意的傍晚,四周的游客散去,唯独我俩贪玩,不想回民宿歇息。 我的男朋友边际,一手紧握着我,一手拎着海滩鞋,光着脚、踏着沙。 边际笑了笑,同样没说话,与我停靠在中央,遥望。 待在这里多好呢,那麽舒坦、无忧无虑,不必为了明日忧愁。 学位、工作、朋友和家人,没有一样不让我烦心。 「对我这麽有信心啊?万一我ga0砸了呢?」 「若我没完成博士学位、找到一份好工作、失去周遭的朋友和无法好好孝顺父母,你会不会对我感到很失望?」 我们的交集略减,除了在网上打p聊天之外,现实几乎见不到面。没有朋友,倒是有一大堆「网友」。 边际总有办法,让我获得满满的力量和源源不绝的自信。 突然间,原本站着好好说话的边际,单脚跪在沙滩上。 「我知道是有点太快了。」向来风度翩翩,温柔大方的边际难得害羞。他腼腆一笑,对着我说:「我应该要再等一等,等你准备好,再跟你求婚。可是你成长得太快了,快得让我心慌,担心配不上你。在你变得更好之前,我想趁别人尚未发现你的好前,下手为强。」 恋ai谈久了,找到适合的对象,本来就是要结婚的不是吗?为何要那麽讶异,好似不知有结婚这个选项似的。 「如果你愿意,我想照顾你和你的父母,想和你度过此生。璟宁,你愿意吗?」 明明,我们尚未得到家人的认同与支持,未来说不定有一大堆摩擦和家庭战争。 明明……好多个明明,好多个能拒绝的藉口。 此时此刻,我发现若是错过了边际,会後悔一辈子。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一个b边际更喜欢我、更ai我的人。 颤抖地伸出右手,让他能将戒指套进无名指的底端,「我愿意。」 当指环把我套牢的下一秒,他起身将我紧紧抱住,承诺:「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让你不後悔和我结婚。或许我没什麽钱,没什麽本事,但我会尽一切的可能,让你过得宛如公主。」 我好想对边际说,就算不是公主也无妨。我愿意成为他的糟糠之妻,同他共渡生命这条悠远的长河。 可当我看到隔日璀璨的太yan,我明白以上的想法,单纯为空想。我就是一只懒猪,到哪儿都能睡得好、睡得bang、睡得呼呼叫。 「……挺好的。」 的确口乾舌燥的我,顺着他的手势,乖巧喝水。 光是喝水,他就能反覆叨念。 那就是:顺从、答应和不作为。 「以结果来论,是好的。岳父岳母答应让我留校察看。」 「笑一个吧,过去我在他们心中是即将要被退学的学生,如今能留校察看,已是岳父岳母的一大让步了。」 要他们在一夕之间对边际的脾气变好、态度变佳,根本不可能--毕竟他们又不是伸缩自如的我。 「为何?我很久没和她撒娇了。」 我有点会意不过来,追问:「也有错?现在不是讨厌人当妈宝和爸宝吗?」 「……是。」边际根本是分析大师。 「什麽叫和我一样?我的脾气有跟他们一样坏吗?」我不太满意地嚷嚷。 要我说,我当然会说不像啊。可事实摆在眼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碍於难得回一次娘家,我放过家里的空气清净机和厕所芳香剂,免得它们感应到我浓郁的t味,开始疯狂运转兼消耗来清静空气。 「都没说。他们对我真的是宽容了不少,你可以安心了。」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他们真如边际所说,对边际宽容、判留校察看,而非勒令退学。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很不实际。若他们的态度转换得太好,我恐怕会吓得带他们去收惊,看有没有被观落y。 不知这狗血的家庭1un1i剧,什麽时候能下档,替换成天l之乐的喜剧。 娘家屋龄有四十年,浴室与卧房的隔音不怎麽好。我开水洗澡,都能听到边际说话的声音。 疑惑着,我默默关掉花洒,贴着墙壁偷听。 发b较近的地点?上回去过?什麽意思啊。 边际说完了谢谢,就没在发出声音,推算是挂了电话。 「璟宁!你洗好了吗?」还没想通,边际开始扯着嗓子,关心我洗好澡了没,顺道嘱咐连我妈都不会唠叨的事:「要洗乾净一点,泡沫都要冲掉哦!」 一边洗,我一边做心理建设。这人嘛,无论是谁都会有小秘密,边际活了三十多岁,自然该保有他的ygsi。他不讲,我就不问,更不会自己去找答案--个p。 洗好澡、擦乾身t,我忍不住看着镜子中,不怎麽美丽的自己。 「边太太,您终於清醒啦?太yan都要晒伤您的pgu啦。」 「我早就醒了,就是去洗个澡,顺道洗个头。」 ……老天鹅,怎麽一早就被嘲讽。 妈妈听了我这话,直接、果断地赏了我一个白眼。 要是没有b金还坚y,我们老早恨得不相往来了吧。 「吃。」我妈煎的蛋饼贼好吃。「我爸跟边际呢?」 「帮我跑腿呢。」 「不然呢?难不成还有隐藏的第三人?七月要到了啊,你别乱说话。」示很无辜。 「他们两个出门,没事?」我要问的是这个。 「老爸六十一,边际三十三,还没一百岁好吗。」 「不是。我就是担心他们在路上会吵起来。」虽然都是我爸单方面在发脾气啦。 恋ai真会使人盲目。我看我妈是ai惨了我爸,否则怎麽会说这种话? 觉得有点……微妙。我爸喜欢si边际?我妈到底是在胡说八道什麽啊。 听从她的指令,我从厨房走至客厅,蹲在电视机前,打开柜子一探究竟。 「看到了吧?」我妈在厨房大声询问:「是不是看到满柜子的vcd和dvd?」 「看完了,你把柜子关上啊,你爸回来看到你发现他的小秘密,肯定会跟你急!」大概是预知了我受惊吓的程度,我妈继续嚷嚷。 「哎!你这丫头怎麽说不听,不是要你关上吗?」迟迟没得到回应的妈妈走出来,见我跪在地上,疑惑问:「吓傻了是吧?璟宁?你哭什麽啊!」 「这麽感动啊……唉呦……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看把你ga0得那麽激动。」 怎麽能那麽说话呢?恣意伤害关心我的至亲,还那麽理直气壮…… 如同边际所说,成年後我开始学会,渐渐遗忘该怎麽和他们撒娇、讨他们开心和坦诚地道歉。 我摇摇头不吭声。 「你们有错,但是因我而起。」一样的想法,想过了无数次。若我能好好担任他们g0u通的桥梁、好好理解爸妈的心思,去明白他们与我同样ai护着边际,就不会看到这些物品,感到错愕与惊慌。 「嗯?」我松开抓住她衣袖的手。 此时此刻,我本该回答「没事,我们很好。我昨晚只是太激动了,开始胡言乱语。」这类似的辩解。可面对妈妈关切的眼神,我又说不出谎。 「不是!妈,不是这样的。」 面对我妈发散的思维与逻辑,我叹为观止,不知道该怎麽安抚她焦虑的情绪。 「我没做过……」天啊,什麽玩意,还要做健康检查? 「妈,我们过去根本没想孩子的事。」 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就闻到一gu烧焦的味道…… 与我妈共同生活那麽多年,第一次看她跑这麽快。 妈妈把瓦斯炉关掉,戴上隔热手套,将平底锅拿起来,里头有一块完全焦黑的蛋饼。 我顶着sh答答的头,向同样狼狈的妈妈问:「我们家何时有这种先进的设备,我怎麽不知道?」 这起水淹厨房的惨案,被我们誉为「蛋饼火烧事件」。 不是我在说,这抑制效果真的挺好的。 sh透就算了,厨房还闹起了水灾,迫使我们要开始清洁,以防滋生病媒蚊和无形的细菌。 我看我妈的脸se,从白转青,再转成黑。 「丢脸si了!」像是把端了大半辈子的脸面丢光,妈妈撑着头,肺都要气炸。 妈妈横了我一眼,重重叹口气,返回厨房清理。 「没有失火,就是……」我无奈的把事情经过再口述一次,成功获得他们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 如此这般,我们一家四口扫了大半天。 陆陆续续丢了好几回,消毒好几次,勉强在傍晚以前,将厨房收拾完毕。 「以前我在家要吃外食,可b登天还难。」六点整,披萨店的外卖小哥送来两块大批萨和一桶刚炸好的炸j。被淹水厨房折磨一整天的我,因这些食物,兴起源源不绝的能量,兴致b0b0地打开纸盒。 「我妈无论她工作多累多辛苦,回家肯定会煮饭,喂饱我和我爸。所以我们很少吃便当,更别说披萨跟炸j。」展现什麽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明白有多少家庭吃便当吃到腻,老是对我妈的菜肴有诸多嫌弃。可也不能怪我呀……人真有那麽几天,会想吃相对没有那麽健康、营养的食物。 老爸则喜欢吃一般人不ai的jxr0u,y要在一堆鲜neng的腿中,挑出他要的x。 「你们再多住一天吧。」迅速解决完j腿,妈妈在拿披萨的时候说:「现在回去也晚了。」 待在这儿,多少能哄他们开心。 除了有偶像包袱的边际,其他三人歪歪扭扭地坐躺在沙发上看七点档,想藉此疗癒一颗因水灾而疲惫的心。 「你那老朋友,不是看神经内科的吗?我们去找他不合适。」换做先前,我肯定要他别瞎c心、胡思乱想。可经过早上与我妈的谈话,我後知後觉地明白,他们始终牵挂着我们的生育能力。 我也不好说,我俩的功能健全,就是没有x生活吧? 还不知三十天期满我们会成什麽样呢……检查结果再好有什麽用。 老妈则扭过头,瞟了我们一眼,老生常谈:「再忙也要找时间相处,感情是处来的,别动不动就冷战、各过各的生活。我俩结了三十五年的婚,不就是这样走来的吗?」 那「迷」字还没讲完,我爸就凶残地砸了一颗抱枕过来。 可惜在座的其他三位,没有一个同情我。看电视的看电视、挖鼻孔的挖鼻孔、端正坐好的依旧维持端正的坐姿。 说完,顾老先生起身往卧室走去。深ai顾老先生的顾老太太紧追在後,留我们这对非新婚夫妻的八年老夫老妻待在客厅窝着。 唯有夏日夜晚的蝉声和电视剧的声音,不断交织、喧哗。 「嗯,我知道。」边际回答得乾脆,像没有任何的质疑。 「我也很喜欢你。」 接着,他伸手把我拉近怀里,仰起我的下巴,低头亲吻着我。 过去我不太明白,为什麽边际明明喜欢我,却非要与我离婚。 他为了我,锁上只有我能进入的心房。我却没有住进去,任由他空洞、失落和难受。 「专心点。」边际察觉我在胡思乱想,轻声说道。 待我们亲得快要窒息,勉强分开彼此时。 如果说这世界上,每个人在临si前要票选出「人生十大尴尬」的场景,这个绝对会名列前茅。 「那个……我出来拿外套。」顾老先生当了一辈子的教育家,严格规范国中生不要早恋。而他面对起nv儿的晚恋,依旧别扭得慌。他指着被边际压在身後的外套,犹豫是他要过来拿,还是我们送过去。 由於边际起了不知名的反应,自然不能让他起身和让我爸靠近,只能由我担当传送员。 刚起步,他犹豫地拐回来。 有碍风化的我们在爸爸再次走进卧房後,迅速跑回我的闺房。 真是太傻了我们,怎麽能这麽傻? 「唉呦……我爸怎麽能这麽好笑?」笑得太大声,隔壁的爸妈被吵得受不了,怒敲两下墙壁,要我们安静点。我悄悄的对边际说:「我们也好笑。」 我们是一家人……能从边际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是我莫大的荣幸和福气。 感谢父母对我们表面的严厉,实际的ai戴。纵容我挥洒青春岁月、挥霍他们给予的ai意。待我蓦然回首、回心转意之时,他们仍在原处守候,盼我能早日归家,停靠在他们先天替我建造的港湾。 抱持着一种莫名的补偿心态,我们在娘家住了三个晚上,直到第四天才离开。 「困?」刚坐下,边际朝我温柔询问:「困的话,要不要靠着我休息?」 哎呀,真是太糟糕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了好些天的悠哉生活,我完全呈现颓废的状态,觉得过往的日子如同苦行僧人在修练。刻苦、向上外,还得严以律己,约束自己的行为和行程。 跟张ai玲和瑞凡说的一样,我奔放的心与飙涨的t重,彻底回不去了。 「昨晚我们玩得太晚,你会累很正常。」边际大概是察觉到我略微的羞耻与尴尬,试图将我如猪一般的颓废样合理化。「距离目的地还要三个多小时,你睡吧,到了叫你。」着枕头流口水。」 想太多的我拧了拧鼻子,掏出手机看讯息。 「传什麽照片?」 「河滨公园的水光秀真好看。」 「嗯啊。」我散漫地附和。b起水光秀,我更喜欢身旁的男人。 我们选了一间麻辣火锅店,点两个与麻辣完全不相g的药膳与海鲜汤底。 最後小晨说为了弥补她的过失,率先公布第六个地点--要我们返回那宁静的沙滩,拥抱一大片蔚蓝的海洋。重新回顾,边际与我求婚的情景。 是的,吃饭的麻辣火锅店就在河滨公园的附近,走路不用五分钟即可到达。 原本爸妈不怎麽感兴趣,想早点回家歇息。结果当水花与灯光同时乍现,他们彻底被x1引,看得是目不转睛。甚至在离开之前,爸爸还掏出手机拍照、对着我们录影。 「对啊,我妈还说他们在这儿生活了那麽久,竟不知道有这麽好看的秀。」 「好。」我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但边际提出来的意见,我都会说好。「不单去看水光秀,我们也带他们出门旅行吧?这次决定得太仓促,没能邀他们,真可惜。」 「不一定要去南部,出国旅行也好。」边际顺着我的话加码。 好喜欢和边际聊未来啊。 「先等你结束《诉讼》的拍摄吧。不对,结束了也不行,胡先生说你要配合宣传。紧接着,你会因为金泰峰而爆红,让更多人认识你、仰慕你……这样你有办法和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吗?」 「当然有时间。」 唯一担心的是他有时间,可我们的关系已不适合一起出游。 「他为什麽要打给你?」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要签你当旗下的艺人?」 听到这个肯定的答覆,我的情绪有点儿复杂,介在开心与纠结之中。 「看你跟宝汉相处得那麽不愉快,我的确不想你再变成谁谁谁底下的艺人。不过胡先生说你会红,就是真有那个资本。我一个门外汉,肯定接洽不过来。就算熟能生巧,可我们没有资源把你推上更高的一层楼。影帝的工作室,听起来很厉害、值得信任,不知道他们开出什麽样的条件?」 合约怎麽写,我是看不太懂,只要听他说就够了,「这样的合约,算是好吧?」 说起宝汉,我就想砸了包肖林一g人等的狗头。 唉,老公太好,总是让我战战兢兢。 「为何?」 无论海内外,最赚钱、最x1金的莫过於偶像剧。一出偶像剧火了,里头一g演员是j犬升天,代言、广告接到手软。不过偶像剧,再怎麽制作jg良,拿到电视剧奖项已是顶天。b起真正电影节等大奖,含金量仍差了一大截。 残酷的是推理片、文艺片、剧情片的资源向来稀少,想拍得奖片的导演,不愿意在拍摄的各个方面妥协,只得压演员的薪水。而每个演员,包括功成名就的刘威,都会吃点青春的饭。最俊美、亮眼的年纪,不拍点赚钱的剧、存点钱,到老了怎麽会有收入?又有多少演员,本身冲着「演艺圈能赚大钱、赚得快」而来? 演不好,能够慢慢调教。可成名、出道的演员价码太高,根本砍不下来。 话又说回来,三十三岁的边际,早错过赚钱的h金年龄。 金泰峰一角的确是我先拜托学姊,请学姊给我们试镜的机会--仅止於能够试镜。 听完我的分析和想法後,边际点点头,说:「我会再多和他们谈一谈。」 「听说宝汉的高层,要被替换了。」 「我是从前助理那儿,听到这些小八卦……」接下来半个小时的车程,边际和我闲聊宝汉公司内部如何大 故事大纲如下: 母公司,大集团至今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上一任的领导人一共生了四个儿子,分成四房。大房庸庸碌碌,没有经商的手段和头脑,个x风流毫无定x。二房善於权谋,顶替了大房,是新一任的领导者。三房从小学业优秀,长大成为医生,单纯持gu,不问商业上的事情。四房与三位哥哥相差了二十多岁,能力与见识与二房旗鼓相当,甚至更杰出。 执掌大权、雷厉风行的二房,对子nv的教育倒是宽容。他与太太培养大nv儿成为知名古典小提琴家,定居英国;小儿子喜欢绘图,刚从法国艺术大学毕业,想多待在法国几年,暂且没有回国的打算。 四房陈狄未婚,能力与外表皆很受人瞩目,是商界冉冉而起的闪耀明星。不少集团的持gu董事,因他感叹後继有人,强烈希望待二房退位时,能将权柄交给弟弟。原以为二房或多或少都会反弹、不愿意将大半壁江山拱手让弟。没想到二房眼光透彻加老谋深算,清楚自家儿nv不是从商的料,早早把同父异母的弟弟接到身边,养了好些年,培养深厚的感情。 这些,又与大白鹅有什麽样的关系呢? 直到陈狄上任的前一晚,大白鹅偷听到陈东发在背後嘲笑他的痴情与愚蠢,更想把他「让」给其他金主,换取更高的利益和筹码……大白鹅气得破门而出,痛打陈东发一顿。 「你说那个陈狄看上了大白--王新然?」恍恍惚惚,我有种贵圈真乱的感叹。 「陈狄是王新然的隐藏大粉头,总是默默支持他。」 「不是粉刺,粉头是粉司头头的意思。」边际快要破功笑出声,努力压抑着嘴角。 「先前陈狄与王新然不熟悉,又顾虑王新然是陈东发的朋友,不愿冒犯。等他发现他们畸形的关系和陈东发骗婚的行为,直接怒打陈东发好几拳。陈东发那小身板,真是……反正陈东发被打得很严重。挨打时,陈狄还骂陈东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陈狄接管宝汉,大刀阔斧地整顿。宝汉内部糟糕的经纪人,都因各种违法行为走人。」 「走了,还得吃上官司。」 「另外陈狄把签了超过十年的艺人依序找回来,重新拟定合约,调配分成,誓言要扫除x1血经纪公司的形象。」 「他现在很好,说是给圈内的经纪nv王带着,事业肯定能向上飞扬。」 宝汉是否会变好,都与边际无关。他已脱离那个泥沼,不会再回去。 我仍然试着亡羊补牢,弥补曾经错过的一切。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难受,边际先是对我眨眨眼,後往前斜坐,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总有个人,无论说了些什麽,哪怕是句平白无奇的话,都能在无意间戳中自己的内心深处,瞬间感动得热泪盈框。 边际,便是我的那个人。 晚上六点整,我们搭乘各种交通工具,辗转抵达目的地。 「边际!」一下公车,便有人喊边际的名字。 穿着白se背心,微胖略黑的「大叔」是边际的大学同学赵元宾。 赵元宾以前也是个潇洒无b的大帅哥。 岁月是把杀猪刀,总是催人泪下。 「在这里,哪个男人不喝酒?我老婆的酒量,b我还好呢。」反驳完,赵元宾想接过我们手上的包袱,被边际挡下。他接着道:「哎!别跟我瞎客气。你们是我民宿的客人,当然要帮你们抬行李。」 赵元宾笑得露牙,亲近地拍了拍边际的後背,接着扭头对着我问好:「嫂子,好久不见。我看到边际太高兴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倒是怠慢了嫂子。」 上回来,我只是边际的nv朋友,赵元宾看到我却非常热络,对我「嫂子、嫂子」喊个不停,ga0得我啼笑皆非,反驳不恰当,承认也害羞。 「嫂子真善解人意。」赵元宾随口夸了我一句,带我俩坐上民宿的接驳车。 「刚买的车?」边际问。 「车子挺好。这台车多少钱?型号是什麽?」在开玩笑的赵元宾,利用後照镜看见边际点头,「真的假的?你要换你那台老爷车?你不是宝贝得要命吗?」 「车子老了就要换,留着占位,上路也不安全。」 「已经申请报废,还拿到政府的补助款。」 「嗯,三千六。」边际的语气淡然,赵元宾倒是噗哧笑出声。 「对啊,说不定。不过就像你说的,舍不得嘛,交给政府机关处理,算是留给它一个t面。」 「赵元宝,别以为你在开车我就不敢打你。」 我不明白赵元宾高兴的点,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 在我面前始终成熟温柔的边际,因为老友的爆料,心急地辩解:「这怎能怪我?他那个赵元宾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什麽笔画都连成一块,鬼才看得懂!除了我,我们的老大也看成赵元宝好吗?」 幻想那个对话,连我也忍不住g起嘴角。 「就这样才好笑啊!哈哈哈哈……我的老天,怎麽会这麽好笑……」赵元宾的笑声非常嘹亮,听了却不让人厌烦,反而会g起对学生时代的缅怀。 「等老二回来,找个时间我们聚一聚吧。」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赵元宾对边际提议:「他出国好几年,总该要回来了吧?」 「我才不看。」赵元宾果断拒绝,不留半点情面,「你的戏我勉强看得进去,他的剧……我的天,根本是看一出,睡一出。」 「就有,连老大看了也会睡着。」反驳的同时,赵元宾将车子开进民宿的内院,将车子停好,熄火下车,还替我们拉了车门,「城堡到啦!请边先生和边夫人下车!」 「你怎麽还这麽好笑?」 现在就被赵元宾逗得肚子疼了,真不敢想他们大学时期会有多闹。 「你太太没什麽变,怎麽你变这麽多?」边际损年纪轻轻已有啤酒肚的老友。 姜月向我们抱怨,眉眼间仍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则在民宿的外头,观察这几年来的变化。 眼前的民宿与我印象中那小巧温馨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异。差异并非不好,是变得更有南洋风情。最前面的建筑物是主栋,有办理入住的柜台、大厅和餐厅。後面则是一栋栋的vil,房数不多却非常气派。 柜台尚有其他客人在办理入住。 主栋的占地面积广,室内布置得很jg致舒适,让旅客有身处在南洋岛国度假的错觉。我叹为观止地点头,赞叹赵元宾夫妇的用心与巧思。 一看到我们,姜月轻推小nv孩的後背,「乔乔,妈妈刚才教过你,要叫他们什麽?」 「那你要怎麽跟伯伯和伯母打招呼?」 「乔乔好,你今年几岁了啊?」我蹲下身,试图跟nv孩做些交流。 「这麽厉害啊!」 「肚子都饿了吧?快来吃饭。」等我们做完基本的交流,赵元宾开始招呼众人用餐。 等乔乔吃完了半碗饭,姜月和我们说一声,带着乔乔回到居住的屋子里。 「嗯,还在做治疗。」赵元宾的话说得很淡,夹带着深深的无奈,「上个月才开完刀,正在康复呢。」 赵元宾摇摇头,低声道:「不止是心脏的问题……」 略微知情的边际得到这个回答,抿起双唇,犹豫该怎麽劝赵元宾。 「姜月的心情,你也要多注意一点。」 饭吃到这里,有点食不下咽。 无论如何晚餐是吃完了。il。 「这已经很好了,没得挑。」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