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际,你何时要接新戏啊?我们好喜欢你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拍好照片,其中一位小迷妹对边际说:「你的演技特别好,b男主角好太多了。温少爷的深情形象与你好相符,因为你,我们反覆刷了好几次剧!」 「为什麽?他们不续约吗?他们待你不好吗?你明明红了不少啊!」 迷妹们露出忧伤的神情,显然没有被边际的话安慰到。 「原来你真的结婚了啊……祝你们幸福快乐哦。」看得出来迷妹是真的很喜欢边际,哪怕知道偶像结婚的消息,也只是x1x1鼻子、红了眼眶,却不口出恶言。 公车很快就到,我们同样坐在最後头的位子,互相依偎。 「嗯?」 边际微微一愣,不太明白我怎麽突然这麽说。 我不能够把心直口快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喜ai之上。 「虽然我向你道歉,但我还是认为,你应该要重新拥抱、找寻你真正喜ai的工作。如果可以,待合约结束,就回到剧场去吧,无论做什麽,我都会支持你。」纵使我们的婚姻,只剩下短短的三十天。 二十八天过去,我们可能会分开,可能会继续走下去。但无妨,就算不是妻子,我也会一直以朋友的身份,支持最好的边际。 「除了找你喜欢的工作外,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能够载我去面试吗?yz大学的面试,我想要你载我过去。」我曾踌躇、犹豫,不知道该怎麽向边际开口。等真正说出来,才发现这并不难。 「认真的。」 边际的老爷车在送我至yz大学时抛锚,停靠在半山腰。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的y天,落下了磅礡大雨。 我却像个幼稚的孩子,始终呆坐在车上,不去帮忙、不去安慰他,满脑子都是暴躁的质问:为什麽车子又坏了?上次不是才修过吗?这台车到底要坏几次?要坏几次边际才愿意把这台破车报废? 或许是紧张和焦虑,使我的情绪易怒急躁,不想和边际多说任何一句话。 「……还好。」抠着手指,我勉强关心:「你需要我下车帮忙吗?」 皱起眉,我反问:「你觉得,这个样子我有什麽心情准备面试?」 「顾小姐好,在询问你学术上的问题前,我们想先了解你过往的经历。你在之前有任何教学的经验吗?」 「为什麽你会请辞?」 「喘息的空间?你是认为一边读博士一边教学,压力太大吗?」 「很抱歉,我没有这麽想。单纯觉得该重新调整脚步,以便我顺利拿到学位。」 「这是我的私事。」 双唇抿起,认真看着坐在眼前的三位面试官。 面试官的脸se转青,坐在主位的教授开口:「若顾小姐保持这样的想法,恐怕在国内找不到一个理想的工作。」 「不好意思,我的想法是,今天若得到了这份职缺,也不会是个理想的工作。」 「无须拿我老师来压我。」腰挺得很直,我知道此时的气势绝对不能输,「如果我的老师知道,我向你们这种无理的言论妥协,为了工作,出卖自己的私生活,她会对我非常不齿。我是她的学生,跟了她十年,明白她是什麽样的人。至於让老师期待落空,没能好好面试这件事,我会好好向老师赔罪。」 猛然间,我想起在半山腰上,独自等候救援的边际。 为了研究,为了学业,为了工作,我舍弃多少与边际相处的时间?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无法与三位明明心中有偏颇,却y扯着遮羞布的三位老师谈话。我宁愿找不到工作,从此退出学术圈,也不会认可你们的言行举止。」说完,我迅速收拾大腿上的资料夹,站起身,向他们礼貌x地鞠躬後,走出会议厅。 会议厅在七楼,等一部电梯等了十分钟 途中,我想打电话给边际,问他人在哪、车子还好吗?身上的sh衣服有替换掉吗? 「这麽快就面试好了?」待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楼大厅,看见边际站在中央,对我温和询问。 「怎麽了?很不顺利吗?」 「对、对不起……我不该放你……在半山腰那等救援,我应该要和你一起等……」而不是计程车一来,半句话都不说,直接扬长而去。这算什麽?这样的态度太恶劣也太糟糕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x1了x1鼻子,脸上的妆糊成一团,让边际非常无奈地ch0u出纸巾,替我擦拭双颊。 不太明白他为什麽要提起这个,可我仍乖巧点头。 被这麽一说,我依稀想起那段有趣的轶事。剧场在炎热的暑期安排了好多场巡回公演,边际身为重要角se,场场都要到。熬夜加上赶场,使边际非常欠缺睡眠,向来七点自然醒的他,竟然睡到了九点,急速地刷牙洗脸换衣服,仍快要错过车班。 发一次车不夸张,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不等。有时老爷车不高兴,还会不鸟主人的要求与渴望,直接发不动。 心一狠,我跑到邻居家按门铃--在那次之前,我们和邻居说过的话能用一只手数得出来,平时上课、上班碰到面,轻轻点头就算打招呼了。可在我积极恳切的拜托下,邻居二话不说把他们的绿牌小绵羊借给我们。 「事後我一直很後悔,当时我只顾着找车票、找手机,跑进火车站和同事们会合。」边际把我的脸擦乾净,露出满意的笑容,「我怎麽能忘记和你道谢呢?好好地和你说谢谢,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知道,对你来说没什麽。就如同你早上对我发脾气,我也觉得没什麽。最多的是愧疚,愧疚自己没有把车子报废,换一台新车,让你需要我接送的时候,不会出纰漏。」 「只要我愿意,这就不是浪费。」 「顾璟宁,别哭了。」 「只要你是我太太的一天,我就会对你好。这是我答应你,也答应你父母要做到的事。」 接着,我们走去福利社,买了两只特产的牛r冰淇淋,在乌云逐渐散去的露天下吃冰。 「我真的不懂,那些面试官是直男癌末期吗?怎麽可以连妇nv怀孕请产假都要管!这是劳基法给予妇nv的保障,如果连遵守法规都做不到,谁还想在这工作?」我忿忿不平地抱怨。 听闻,我连忙把冰淇淋融化的汁t1an乾净。 边际yu言又止,似乎是想和我说,三十天後我们就会离婚,我没有在短期之内怀孕请产假的困扰。想来也挺伤人的,可这是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更不是边际的错。 人的感情是多面向的,边际疼ai我、ai惜我,所以愿意谅解我所有的行为,不和我生气,也不会有所反弹。可今日我的种种行为,有很大的机率会对他产生y影。 这是我到今日,才意识到的问题,梗在我们之中,难以化解。 要让出自两个家庭的人,互相结合,成就一段婚姻,除了古代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由恋ai的人们,必然要有一定程度的「喜欢」和「ai」来催化。 喜欢的程度,说不定不亚於一开始,也许是更加浓烈。 「边际,我不会再胡闹了。」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我对上边际的眼眸,认真说:「我不会y要你和我继续在一起,这太委屈你了。」 不该在意的事情太多,最终成为一个心结。 我吃完了冰淇淋,边际倒是忘了吃,任r白se的yet流到他的手腕。我情不自禁,倾身t1an了冰淇淋汁,顺延而上,最终咬了一口饼乾。 那只被我咬了一口的冰淇淋,被边际扔到了垃圾桶。 与我主动的那次不一样,这次由边际主导,他的吻技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舌头进入口腔,扩散着一gu香甜的n气,我觉得好甜,快像冰淇淋一样融化。 大概吻了十分钟,甚至更久 恍惚之际,我听到边际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 折腾了老半天,回到家,已接近傍晚。 「面试不顺利?」老师直接了当地问。 「是,不顺利,我和面试官吵了一架……」简略提及面试发生的冲突,说到後头,声音压得很低。 实际上跟老师对话,我又害怕丢老师的脸,让老师失望。 「不是老师的问题!」 「我明白老师的意思。」紧抓着手机,我觉得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来,「还是很抱歉,我让老师--」 「好的,我会努力争取。」 「谢谢老师,麻烦您了。」或许是岁月的沧桑和现实的历练,使老师的心坚y得宛如钢铁,我仍然很感谢老师临危不乱的处事作风。 准备结束通话前,老师沉默了一会,突然喊了我的名字:「……璟宁啊。」 「走上这条路,你真的不会後悔吗?中文博士生除了走专业研究领域,还有很多工作可以去做,你不必把自己局限於此。再来,若你想要在家相夫教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是出了什麽问题?他出轨了?还是你没有生小孩,引发的家庭矛盾?」 「这没什麽。」老师的声音依旧冷y,话却足够温暖:「我只想多了解我的学生,目前的状况。至於你先生,当日虽是一面之缘,但我认为他对你用情至深,很值得信赖。如果真出了矛盾,就要解决,解决完了再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放慢脚步,会发现人生有很多美丽的风景,绝非是仓促间能看得清的。」 「我还有聚餐,不和你多说了。」 挂上电话,我吐了一口气,活像是再多讲二十分钟,人就会苍老了二十岁。 「她没有生气。」我先讲重点。 「她要我好好写科技部的後博士计画案,审核过了会增加竞争力,之後面试也会容易许多。」 在他要走回厨房炒菜前,我叫住他:「边际!如果我将来不会当教授,你会不会对我感到失望?」 「很多人都会认为,读到博士,最好找个教职的缺。」 x1了x1鼻子,认认真真地点头,「我明白。」 「不会的,我会努力不钻牛角尖。」听到他的这些话,让我郁闷的心情略微好转。想到边际的处境,又忍不住低落,「边际,你也别想不开,走在si胡同里面了好吗?我之前昏倒的时候,是不是我爸爸有和你说了什麽?让你愿意去演本来很抗拒的电视剧?」 五年前,我因为工作和课业的双重压力,身t变得很差劲。 事到如今,我怎麽问边际,边际都是用一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回:「没说什麽。」 「要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太劳累,如此而已。拍电视剧是我後来想通才去拍的,与你爸妈无关,你别把两者混在一起。」边际勉强一笑,生y地转移话题:「你快去洗脸洗手,我炒个地瓜叶就开饭。」 「嗯,我马上去。」 回娘家前,我接到小晨传来的讯息,说要我们去第二个充满纪念意义的地方--情定之处。 时间太过久远,记忆非常模糊。 只要我有什麽j毛蒜皮的灵感,就会在推特上面胡说八道,讲一堆自以为文青的假文学。我的朋友们、学长姊和学弟妹们,各个见怪不怪,不会附和也不会嘲讽,单纯看过,不留痕迹。 事实证明,我当时的想法千真万确,边际就是帅和脾气好的代表。 觉得有点燥热的我表 「好像。」 彼时边际所在的剧场,向邻近城市的悠森公园,承租里头能容纳一千八百多人的露天舞台,yu演绎自创的新剧本。边际担任男一,靠着不怎麽样的特权,拿了几张公关票,问身边的亲朋好友有没有想要去看。 「我想起来了!你是在後台跟我告白的,那时你快要上台,匆匆忙忙的和我说:如果我演得好,你能不能当我的nv朋友?接着就跑上去了,留我在原地,吓得嘴巴都阖不起来。」 「你怎麽这麽坏?」我赖在边际的身上,大声控诉:「因为你的那些话,你在台上演什麽,我都看得一头雾水,只想着要怎麽回应你、怎麽和你说好。」 「还把我先告白的机会抢去了,实在不可取。」 「当时,我的确觉得自己挺坏的。」边际0了0我的後背,又0了0我的头,像在安抚一个孩子,「把这麽好的你占为己有,的确是坏。但我不会愧疚,更不会後悔,因为我会对你非常非常的好。」 我有些难过,靠着他的x膛,不愿意起身。 倾听他稳健的心跳声,我的意识逐渐恍惚,到最後怎麽睡的都忘了,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边际在浴室里梳洗,我则缓慢的爬下床,走到主卧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说起来也奇怪,我和边际分房睡,竟是边际睡客房,我睡主卧房--这间房子是边际的啊。 「客房?」 「谁说这是客房的,这是我以前的房间啊。」 「行了,我们准备好就出门吧。」再谈下去,我大概会因不了解边际而羞愧致si。 他一讲,我才意识到这栋三层楼的老房子,只有两间带床的房间。 「嗯,走吧。」 好不容易上车,我气喘吁吁,老命都去了一半。 再怎麽样白痴,也不能在边际的伤口上洒盐。 「昨天我请助理来等道路救援,接着让他带着我的证件和行照那些,办理报废。」 「是啊,本来就是老车,报废很正常吧?」 「你该不会是因为我昨天那样,就把车子报废了?对不起,我当下真的是--」 我yu言又止地点头。 「上次你看的那家就很好,我记得那家的休旅车刚改款,後方增加冷气出风口。」 「唔。」新车从看到牵回家,弄妥一大堆手续,至少也要一个月。如今我们只剩下到数二十四天,能不能坐上新车都不确定。要是能坐上,肯定是我们企划失败,没有离婚。 等孩子们陆续出生,我们带他们出去玩,就会坐在後座。 「反正,多了一样设施,很好。」 「边际……家里的主卧房,原本是你爸妈睡的吗?」 「没事,就是问问。」 公公是位迁台的外省人,很博学、很绅士,生前在国家图书馆和博物院,做修复古书的工作。公公的年纪b婆婆大很多,婆婆是公公来台後另娶的妻子,嫁给公公後,後年生下边际。 他骨瘦如柴,眼睛却十分明亮,每个人都认得出来,也看得清楚。 我们连声称好,请公公放心。 婆婆在丈夫过世後,jg神很不稳定,主动提议要拿公公留下的退休金,去住养老院。一住,住了八年,现在不断持续着。 边际明显愣了一下,後来点头说:「好。」 但因为我没有向父母好好g0u通,让父母理解各种突发的情况,导致父母觉得边际是个没担当、没能力、不疼老婆和吃软饭的人渣,对边际的态度一直都是--恶劣。 前年年底,我妈走路不看路,摔了一跤,右小腿的骨头断了,得在医院躺十天半个月。我爸年纪大,没jg力照顾;我则工作忙,没时间看护 不过我某日下班,去医院探望,在门外听到我爸对边际冷嘲热讽。 我气得要抓狂,推门想和我爸大战、理论三百回合,可碍於我妈刚睡下,及边际的脸se非常平静,我只能吞下各种不满。一次、两次、三次……连我都逐渐麻木,放任他们不管。 难怪我们吵着要离婚时,边际听我不想离婚的理由是「不知道该怎麽和我父母说」,他的反应会这麽大,直接说我父母不喜欢他,他怎麽知道怎麽做。 唉,都是我自造孽。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把心里的叹息实t化,被他听见。 听了我这理由,边际微微一笑,说:「那今天我们逛个彻底。」 「若我们一结婚,就开始备孕,那小孩差不多也和他们一样大了吧。」边际看着眼前的景象,有感而发。 停顿了几秒钟,边际後知後觉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抱歉,我不是想要--」 我知道边际绝对会是个好爸爸。 「也不是你的错。」 牵着他的手,我对他微微摇头,没再和他辩解责失。 从悠森公园的北门一路走到中央的露天舞台,舞台上有不少学生在准备晚上的演出。彩排、弄道具、调音乐,忙得团团转。 「为什麽不敢啊?」 从很多细节,能看得出边际是个很有自尊的人。哪怕多苦多难,他都不曾对我喊过一声苦。经济状况多恶劣,也不会寻求我的支助。可我爸妈什麽都不理解,总是把话说得很难听。 边际咧嘴一笑,摇晃我的手,「谢谢你後来愿意赏脸,来这一趟,看我的演出。」 老实说,我并非是他的演技粉,而是被他俊美的外表,腐蚀的颜粉。因为喜欢和ai,我对他无条件的支持,只期盼他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这个要求,开启了我们恋ai的旅程。途中各种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因为有彼此,成为弥足珍贵的回忆。或许,我们走歪了路,分岔到了彼端,无法维持夫妻的身份。 在我回答他「边际,你演得真好,好到让我想变成你的永久粉丝、你的nv朋友。」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灵魂,为他而隽永。 「能够和你交往,是我的荣幸。」说完,他羞涩地转头,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学生们,「表演是门艺术,望他们能好好珍惜,站在舞台上的机会。」 边际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离开的隔年,剧团解散,大夥各奔东西。就像张ai玲写的、温瑞凡说的那样,我回不去了。不可否认,我与你父母的矛盾,迫使我在当初做那样的决定,可是璟宁,我是成年且成熟的大人,我能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没能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让你劳心劳累,是我的错。我始终认为,我配不上你,你拥有更好更璀璨的人生。所以,我拜托你--」 努力地变好,修正那些鲁莽、毛躁和不贴心。 「你不需要这样。」 当边际成为我受伤时的避风港,我也要变成能让他停靠休息的港湾。 满腔的yu言又止,最终败在我的渴求下。边际垂下眼帘,近乎叹息道:「我怎麽不相信,我最喜欢的顾璟宁呢。」 查阅手机里的电话簿,惊觉能帮上忙的,还真taade一大堆。中文系毕业,无非是去考公务员、当普通公司的文职人员和做咬笔杆的工作。 「嘟嘟……嘟嘟……喂?」 「璟宁?g嘛突然对我用尊称,我没有失意,当然记得你啊。」 辗转至今,学姊已有十二年当编剧的经历,从一个团队的小小编剧,成为能扛戏的大编剧。 这次为了边际,我可是把端了三十三年的老脸彻底丢到太平洋去。 待在旁边找资料的我,听到这荒腔走板的言论和奇葩思维,理智线瞬间「啪」一声断裂,夺走边际的手机,认真的与经纪人大战三百回合。 这梁子,也就真的结上了,呵呵。 「什麽事?」京yan学姊的个x豪爽,没有那麽多弯弯绕绕。 我查到学姊之前拿政府公费执笔的《诉讼》剧本,已顺利卖出去,资方请金钟奖导演h宗焕来执导。 「不是我想当nv主角,是我丈夫--」 我不知道学姊为何有这样的错觉,但身为二十五岁就结婚的「成婚人士」,实在不想和她划分在剩nv那一区。 「八年!?这麽早!哇c……行了,我不想再受打击。你刚说你丈夫怎麽了?」抱持一颗忧伤的心,学姊自觉x的把话题带回正轨。 「你丈夫是边际!?」 「凭什麽?凭什麽你老公这麽帅!」 「ok,好哦。」显然是不怎麽好,可学姊作为历经沙场多年的战将,很快调整完情绪,且推理出我来电的目的,「你打来是想让我帮你老公安排选角?我们学姊妹一场,认真和你说,这出戏的主角被内定了,是一线大影帝刘威,h导亲自乔出来拍电视剧。若想当主角,不适合来我们这。」 政府补助的剧本,开拍前,剧情已有流通。 藉由一部较贴近民众的电视剧,拉高声势,说不定还能拿金钟奖视帝,何乐而不为? 「他和经纪公司的合约结束了,目前没有戏约和工作。我认为他从此不再演戏,真的很可惜,不知道学姊有没有看过他演戏,他的演技很好也很认真学习。」 待在剧组多年的学姊心思敏锐,光靠我的三言两语,就把边际岌岌可危的处境说出来。 「宝汉经纪娱乐公司。」 「我能问是哪个演员吗?」我颇气愤,觉得宝汉真不是个玩意。 边听学姊的话,我边用手机查王新然。 看着他一张白晰透亮,大概是r0u毒杆菌打太多的脸,我肺都要气炸了。 「吃饭不必了,但你让他给我一个签名吧!我妈是他超级无敌大大大大粉丝!你知道吗,我家的墙壁挂的不是全家福,是他随剧组拍的一张半0上身的照片!og,他的身材怎麽可以这麽好啊!六块肌分明,还有人鱼线!你太好福气啦!」 「学妹!你有在听吗?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签名啊!最近我妈疯狂对我b婚,要是有边际的签名,我就能用它来哄我妈开心,逃过一劫!」 但有求於人,有些事情不能讲得太明白,只能委婉地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收到剧本,马上让他准备。」 「我明白的,学姊。」 接着,我收到她传过来的剧本。 「边际!」没有工作时,边际喜欢窝在房间里看一些经典戏剧的剧本。走出来探头问:「怎麽了?」 「我帮你找了一个试镜的机会,这里有剧本,你来看看。」 「这是《诉讼》男三的试镜剧本?」 「你怎麽找的?」边际没有继续看剧本,匆匆放在一旁,坐在我的身边。 「王京yan?王京yan是你学姊?」 一时间,边际的嘴巴都要阖不上来。 除此之外还有记者、主播和时尚杂志的编辑。 「认识啊,他是我大三的电影戏剧选修课老师。」 大三结束前,老师要以修课的学生作为基础,举行戏剧公演。我是学生方面的主办人,有老师的联系方式和资料。隔年老师不继续在学校任职,我还唏嘘许久,可惜接下来的学弟妹不能看到老师的风采。 「不过若要拜托老师,恐怕得亲自去拜访才行。」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在学校,大家是老师、同学、学长姊和学弟妹,不会另做他想。」有求於人後,才会去检视对方到底在做什麽,能不能被抱大腿。「除了文史哲老师,许怀明老师是我们中文系戏曲组的大佬,创办微光剧团,如果你不想拍电视剧,我能去找许怀明老师。」 「是啊,里头有好几个演员都是c大的呢。」 「不厉害啊,我去找他们,事情也不一定能办成。」 包肖林是边际的前经纪人,坑爹的臭玩意。 「嗯?」 「他跟我同个经纪人,当然认识。」 「怎麽突然提到王新然?」 「那个人,是王新然?」 各大经纪公司虎视眈眈,就要瓜分这为数不多的角se--《诉讼》初稿只有十多集,不算跑龙套的,真正拥有姓名的不出二十个。宝汉早早得到消息,却不和边际提,反而推雷剧小王子上场。 「不怎麽意外。」再度散发出圣人光芒的边际,态度平和道:「我半年前就说不续约,他们不可能把这种好的试镜资源分给我。王新然是我们老板的小情人,去年年底主动换了个长约,包肖林的油水多,自然愿意带他。」 「十五年吧。」 边际笑了笑,「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觉得好,签十五年、二十年都没问题。我受不了,拍拍pgu走人就好。再说,我有你这个贤内助,无须像王新然一样。」 「好,谢谢你。」他伸手0了0我的耳垂,让我感到遍tsu麻。 「我知道。」重新拿起平板,边际先将剧本的内容匆匆看过一遍,随後窝在沙发的角落,认真研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我和边际离那最後的期限,只剩下二十天。 彼此间的问题,也清楚明了地摊在太yan底下晒,等着我们共同解决。 「嗯,的确是有几个至关重要的原因。第一是学姊这剧本写得不错,文化部的官网上有刊登一半的剧情,冲突点很多,很适合你演技发挥。第二是能够和h导、刘威影帝工作的机会实在不多,自然要把握。第三是经济问题,剧团很好,收入却是减少很多。我不是要你赚多少钱,只是不想你因为收入少了,心里负担加剧。」 「我当然要替你想啊。」好b这八年以来,边际无声无息的替我着想,遮风挡雨,承载两个家族给予的压力。「毕竟你是我的先生,不替你想,替谁想呢?」 边际面对我的刻意卖萌,依旧是笑着,眼底却多了侵略和征服的yuwang。 我的身t不自觉抖了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边际却赫然清醒。 我盼这天盼了好久,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我不是讨厌你0我,是你的手太凉了,才会发抖。你待在里头,让我好好暖着。」 「是不是我x部太小,你不稀罕啊?」 「……稀罕。」 「璟宁,以我们目前的状态,似乎不太适合。」他 「边际,你是不是在参加什麽世界级矜持b赛啊?」我们都这个状态了,他还在那边说什麽不适合。 「不是……」 更何况,现在防范措施不是挺多的吗?边际这种一击必中的自信感到底从何而来? 太久没嘿咻,边际连男生随手携带的保险套都没买。 「好哦。」右手归位,边际拘谨地坐好坐端正。 等网购的东西到了,我们俩也没做成。 边际将剧本列印下来,拿着纸本,认真研读--《诉讼》的主要剧情为在某间证券公司上班的nv职员金泰闵,被她的上司h子浩x侵得逞。h子浩虽允诺金泰闵种种好处,想要掩盖自己的暴行,金泰闵仍在事後去医院做检验,且报警控诉h子浩,开始了漫长的诉讼。 h子浩无罪释放,反过来控告金泰闵w蔑、妨碍声誉。这次邱丹彦拒绝再帮h子浩辩护,两人不欢而散。 审判结束的当夜,h子浩同父母一家六口,除了妻子王欣,其余皆在熟睡时,被巨大的火焰吞噬,变成一具具黑焦的屍t。王欣则是逃到了门口,全身百分之七十灼伤,被赶来灭火的救护人员送至医院抢救。 金泰峰高职毕业,十八岁开始在父亲的修机车店面工作,晃眼九年过去,已是一名手艺纯熟的修车工。他沉默寡言,做事成熟稳重又勤快,很受邻里里婆婆妈妈们的喜ai,修车店的生意总是络绎不绝。金泰闵出事後,无论金家父母多麽不希望事情闹大,金泰峰仍然希望妹妹不要放弃替自己讨公道,要相信司法会还她一个迟来的正义。 面对警方询问动机时,金泰峰表示他没办法放过h子浩,放任那人渣逍遥法外。审判结束,再无申辩的可能,他拿了店里存放的机油,开车到h子浩一家的住处,泼油、点火,不到半个小时,火越演越烈,最终夺取了h子浩一家人的x命。这样的自白,无法被警方完整证实。 跳跃到另外一个剧情线,两年前让h子浩无罪释放的律师邱丹彦,因这场「逆转」案件,在他本来就非常出名的基础上,再次声名大噪。同时他在司法界变得恶名昭彰,许多警察、检察官和任何一个与司法挂g的人,都认为他是不仁不义、辱没良知的狗东西。 「金泰峰这角se,不好演。」入睡时,边际才把剧本放下,对着我说:「金泰峰与邱丹彦有很多冲突,场景却异常简单,拍摄时必然会聚焦在两个演员的脸部表情上。目前暂订刘威演邱丹彦,我若取得角se,担心会压不过他。」 如学姊所说,金泰峰这角se至关重要,可戏份不多,排起来算是男三。 饰演杜正义的演员必然是个小鲜r0u,演技青涩、幼稚点没关系,反正这角se在前期就是一个小低能。 他对我微微一笑,握住我的手。 演得好、拍得好,一群人翩翩起舞,上天去了。反之,若拍得烂、演得差,一点纰漏都会被拿出来鞭。 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里被忽略的那点不甘愿完全消失殆尽。 只要对方开心、高兴,什麽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都能被抛到脑後。 「我觉得,试镜成功不见得光靠演技就行。你也说过,王新然和其他人都各有门路,你现在无依无靠,只能用演技来说话。你的演技够好,能够让导演、资方们赞扬,这个角se就算是你的了。至於那些是是非非,我们不要想。」 但不要紧,我对边际有信心。 边际枕在我的右侧,没有再多说任何话,可他的眼眸,泄露出他的依恋。 接下来的两天,边际除了和我去一趟离家最近的影城,看了一部恐怖惊悚片之外,他都在尽心尽力地剧本、揣摩角se。 其实我也不愿意,是小晨突然发布新任务--前去两人第三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地点:第一次约会之处。 因为边际这孙子,约当时仍是纤细小姐的我,去看安娜贝尔。我从头被吓到尾,走出影厅还脚软,si命抱住边际的手臂不肯撒手。 我还忍不住和边际八卦了一下:「第一次约会,你为什麽会选恐怖片?」 「说嘛!g嘛不说。」 「啊?」 乍听之下,我的嘴巴吓得阖不上。从没想过,边际会有这麽……这麽……说是se吗,其实也还好……就是反差挺大的一面。 是不太生气,毕竟他没对我做什麽,就是耍了一点,有点莫名可ai的小心思。 「嗯?」 真是当不ren了,别人家是老公调戏老婆,我们反过来不说,老公的娇羞程度,堪b少nv。 试镜当日,我们提早了三个小时出发,搭乘公车至指定地点--某家电视台戏剧大楼的二楼表演厅。 刘威!? 「你要去打招呼吗?」我小声提议。不论影帝到底认不认识边际,去刷个脸熟也不错。人脉这种东西,是无中生有,由生变熟。 我看边际缓步走到刘威的身边,用极低的音量和他交谈。过了五分钟,边际向刘威微微欠身、告辞,回头往我这儿走来。 「他认识我。」 「不、不是,他曾看过我的剧场表演。」 「是的。」边际点头,表情和以往没什麽不同,处变不惊地拿出剧本,仔细翻阅起来。 越接近试镜的时间,来的演员越多。有些小鲜r0u的排场大,经纪人、助理前後拥簇,哪怕刻意压低声响,仍传出不少的动静。影帝依旧坐在原处,不管旁人怎麽吵,头连抬都不抬。 「抱歉,我记得表演厅只能喝水,不能吃东西。」 「哦,对、对不起。」许冬维连忙道歉,退到经纪人的身边,不敢再向前。 试镜前三十分钟,刘威的助理进表演厅请刘威去偏厅待着。这次试镜不在表演厅,而在附设的偏厅里。 正思索如何带边际躲避这些纷扰时,学姊从表演厅的後门走来,「璟宁!」 「刚才我被h导拖住,没能提早和你……哎,我等会再叙旧好了,先跟你说一件事。」 「我是今天才知道,h导请刘威加盟时,曾允诺过一个条件。」 「刘威拥有金泰峰一角的选择权。」学姊的面se不太好,却压抑着脾气,说:「抱歉……我虽然是编剧,你也知道,我再怎麽强,也是要听导演、金主爸爸和一线演员的话。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你们来,白费这几天的力气,对不起啊。」 一来看到刘威在这,心中多少就有底,知道男配角们的选角,刘威肯定有话语权。 「刘威有师弟?他不是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吗?」 「大家各凭本事,本事不同不打紧。」 就连现在进门,被包肖林领着的王新然,背景都b我们还坚实。 继续和我说了几分钟的话,就有小工读生来叫她,请她入偏厅准备试镜。 我坐回边际的身旁,看着他的侧脸,他察觉我的视线,转过头问:「怎麽了?」 犹豫片刻,我说:「……刘威能决定这次的男三谁来演。」 「你好像不怎麽惊讶。」 「他说什麽?」 由於边际是第一个签到试镜金泰峰一角的演员,我们被工作人员优先请入偏厅,见到神se略显疲惫的学姊、h导、刘威和身穿黑se西装的男士。 我,就是边际的相关人士。 h导那声「久等」没有半点掺水,男配角一块选,先选杜正义,再选金泰峰。试镜杜正义的清一se是拥有高人气的小鲜r0u,二十啷当岁的年纪,外表最neng最好看。不过他们的演技大概与颜值形成反b,我们刚在表演厅等候,还能依稀听到偏厅传来的责骂声。 骂人骂太多,男二试镜y生生拖过剧组表订时间一个多小时。 刘威--不,此时应为邱丹彦。 继续等了几分 他的脚步蹒跚,缓慢得让邱丹彦抓狂。 向来伶牙俐齿的邱丹彦面对这样的金泰峰,像是毒哑了嗓,一时难以开口。 「是,我是政府派给你的辩护律师。」 「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你不需要辩护律师?」邱丹彦被金泰峰的话给逗乐了,咧嘴反问。 「你不需要辩护律师,不代表政府会漠视你应得的权益。」 金泰峰边说,边将双手摆放在桌上。 「我和你,不是同路人。如果不是内心的良知迫使我自首,我下一个想杀的就是你。」 「害怕吗?邱先生,两年前你那样害我的妹妹,难道就不怕……有天会有报应!?」说到後头,金泰峰发狂似地咆哮。 「我以正常的程序辩护,有什麽好害怕的?」 h导演即时喊停,阻止他们继续飙戏,拖延後续试镜的时间。 「我们是在试镜,不是正式开拍。不早了,再不--」 「是没有,边际演得不错,无论是内心戏和冲突戏,都不会被刘威压下,实在难得。」h导如实道,算是在附和刘威。接着话锋一转,「但试镜的演员都来了,你不让他们试,直接选了边际,怕会无法服众。」 学姊试图当和事佬,缓和这尴尬的气氛。 话说得太明白,倒是让h导与学姊哑口无言。 「海威不是我的东家,我有、资金分流的工作室。」 「边际前些天才与宝汉和平走完合约,目前无经纪人。我是他的太太顾璟宁。」边际在我心中就是个表演艺术家,我不愿意他成天想着钱的事。 边际没有经纪公司好打理他的演艺事业,我就充当他的经纪人、小助理,打点好一切事物。 「唔,能跟宝汉和平走完协议的艺人不多。」男士似笑非笑,看着我做自我介绍:「我是《诉讼》一剧的监制,胡川明。边际没有经纪人,薪资和合约是要和你谈,是吗?」 「那好,留下联络的资讯,我之後会请工作人员和会计和你商榷。虽然刘威指定边际演金泰峰,但剧组不是非要边际不可,我希望你们在薪资上,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讨价还价。刘威不是你们拿乔的资本,懂吗?」 「放心好了,我不是什麽x1血怪兽,给的绝对是合情合理的价码。」 说实在的,我们也的确没什麽好拿乔。 能让影帝这麽说话,边际看起来很高兴,仍然压抑喜上眉梢的心情,回:「谢谢前辈的赏识。」 可惜好心情只能维持三分钟,毕竟门外站着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包肖林。 「详细的情形我们也不清楚,但已有最适合饰演金泰峰的人选。」工作人员大概是被吵烦了,勉强维持最基本的礼仪,接着道:「包先生,请您不要再纠缠了,这是胡先生决定的事,错不了。」 那位胡先生,可能是圈子里了不得的大人物,专治包肖林这种人。 几个海威的演员虽然不怎麽高兴,碍於身份,没有多说什麽,直接带着助理离开表演厅。 刚要起步,包肖林突然看到了我们--他原本正哄着发脾气的王小公主,没空顾着四周呢。 边际对他无话可说,带着我打算绕过他,又被他锲而不舍地阻挡。 我被他这神逻辑雷得说不出话来。明明就是他一直在挡路,怎麽换做我们在堵他? 「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打断他的高谈阔论,我发自内心的关心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挂医院的jg神科,看你脑子到底有没有进水?」 「包娘娘,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吧,连丫头这词都来了。不过我活到三十三岁,还被人喊丫头……也行。」 「来这里当然是要试镜啊。」b吵架,我的段数b边际高太多了,冷嘲热讽样样来,「哦对了,你们 「试镜!?你凭什麽可以试镜?」 没有得到回应的包肖林不知脑补了什麽,表情扭曲,对着边际愤恨道:「你是巴上谁了?敢不跟公司续约、不接我给你排的戏,是因为有靠山了?我告诉你,你--」 我特烦他这种举动,跨向前,挡住他们的视线交集,「你别老生常谈、乱唠叨了。边际凭着他的演技说话,需要巴上谁?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家的小公主?再来,你健忘症患得严重啊,宝汉当初给边际什麽待遇、什麽合约你不清楚?分成烂不说,你这经纪人还特别没用,y生生让边际蹉跎了五年。」 「你当然没用,有用的话你会在这狂吠?」一再阻止包肖林说话,我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但怎麽办呢?担心他的狗嘴吐不了下牙,说话说得太智障,我只能这麽做。「最後,我要提醒你的是,宝汉与边际没有任何的合约关系。五年已过,虽然在相处上不怎麽愉快,也勉强过完了,你不用在我们面前机机歪歪,说一大堆废话。」 我才不管他是喉咙痛、心脏病,不yu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换我抓住边际的手腕,准备离开。 「包肖林,你到底闹够了没?」这回打断包肖林的不是我,是在室内戴着太yan眼镜的王新然。王新然从座位上方,缓步走下,头始终高仰十五度,像是只高傲的大白鹅,「你难道不懂好聚好散的道理?」 「其实她说得挺有道理的,你就是脑子进水,ga0不清楚状况。」大白鹅的pa0火很是猛烈,眼底是对包肖林ch11u00的轻蔑,「人家得到了角se,自然意气风发,不需要听你说废话。从头到尾,你像是个跳梁小丑,乱挡路、当路障,还喜欢胡说八道,降低自己的身价,丢脸不丢脸?」 大白鹅不管经纪人的情绪和心理状态,看向边际,「原本我很不服气,认为剧组至少要等大家全试镜完毕後,再选其中最适合的人选。不过我推论是你得到角se,倒是气消了。你的演技是真的好,b我这绣花枕头强得太多,我能够接受。之前我想当宝汉的一哥,处处压你一头,是我不对。如今你离开宝汉,我祝你海阔天空,得偿所愿,可以尽情演你喜欢的剧本。」 最初我以为大白鹅是个绿茶b1a0、臭白莲,现在听了他的这一席话,觉得他是个真x情的好小子。 我再度被他的坦然吓到,不知能说什麽,只能认同地点头…… 原先我与边际都以为胡川明所说的「之後」,至少要等两到三天,甚至一个礼拜才会接到他助理或会计的通知。结果试镜完的隔日上午,不到十点,胡川明便亲自打电话给我。 「我是!我是顾璟宁。」散漫倒在沙发上滑平板、查阅资料的我,知道是胡川明的来电,立即正襟危坐。 「有空,每个时段都可以。」现在天大地大都没b这件事还大。 「好的,我们会准时到达。」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边际倒是朝我看过来,「是胡先生吗?」 昨天回到家,我俩抱持「事情尚未完整敲定,不要多提」的默契,没提任何试镜的事。倒是在睡前,我忍不住问了边际关於大白鹅这一号神奇的人物。边际老实摇头,表示跟大白鹅真不熟,至多知道他和宝汉老板搭上线,去年主动换十五年的长约。其他的,真不好说。 「没想到胡先生会主动打给你。」边际一早从文化部官网下载《诉讼》剧本的初版,正细细着。 「胡川明编剧起家,一步步往上爬,成为q台的王牌制作人。听说他的家世也很好,筹备拍电视剧和电影的资金非常快速。这种人,包肖林当然不敢惹。」 「是啊,说是b我们还小,三十二岁呢。」 瞧瞧人家能力好、手段佳的,三十二岁就独当一面,在电视台呼风唤雨。我们b他大一岁,事业勉强起步,在他底下讨生活。 不过我内心这点不平衡,在下午再次见到胡川明後,瞬间抛到脑後。 「下午好。」听到声响,胡川明抬起头,对着我们打招呼,且请服务员再送上菜单。「抱歉,我来得早,先点了咖啡。你们看想吃点什麽,不要客气。」 边际向服务员简单点了两杯拿铁,便将菜单放到一旁。 来之前,我曾查阅一般国内男演员的价码,知道胡川明没坑我们,反而给多了。 「当然会有一些条件,例如正式播出前,边际要全力配合剧组的宣传。这些片酬并不包含日後的宣传通告费,就是需要你们好好控管行程,得空一大部分的时间给我们。」 看完後,边际正se道:「这合约,以我目前的状况,太优渥了点。我上一部戏,担任男二,一集一百零五分钟,我的片酬只有五万。如今我是男三,实在不--」的份上,我也实话实说。虽然我昨天小小的威胁了你们,要你们不要拿乔,但你们离开後,我被刘威修理了一顿。刘威真的很赏识你,自愿将把他的片酬,部分转移到你身上。」 我连忙向服务员致意道歉,接着无奈盯着胡川明,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麽药。 「这也不行占刘威前辈的便宜。」 「一码归一码,我自认拿不了这麽多,便主动向您坦白。这无关於积蓄多寡,是我不应该--」 「作为家属,我当然希望片酬能越来越高。可前提是,这份片酬我先生收得心甘情愿。我尊重他任何决定,不会阻挡他。」 我则不认同地摇头,「不是的,这与高贵无关。」 演技和床技,只要能达成目的的,都是一门好技术。 「边际,同影帝一样很喜欢这部戏,这几天都在反覆的初版的剧本。如您所说,边际在宝汉过得艰难,总是受到公司的约束和人情的压力。如今,他好不容易才从泥坑里跳出来,靠了一点关系,试镜到这个角se已经是狂喜,再占影帝和胡先生的便宜,我们认为不恰当。」 边际说他不配,那就真的是心中有愧。 我们试图不动声se,想看胡川明会怎麽解决。 「什麽条件?」 「如果合理,答应您就不反悔。」边际认真回答。 不太懂这saoc作的我,只能静观其变,看边际与胡川明斗法。 「别说笑了好不。」胡川明自信满满,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霸气道:「我说你会红,就绝对是红到半片天。一线男演员,九十分钟一集二十万演男一,我是赚个大发。」 胡川明跟其他人还有晚餐饭局,打完招呼,率先驾车离开。 「你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作梦。」被震慑到难以置信,我忍不住朝边际提出这愚蠢的要求。 「唉,你不掐掐我,我真以为自己在作梦,不然怎有这麽好康的事。」按照一般、电视剧的发展,这时候应该会有程咬金跑出来,强取豪夺。 「我也觉得像是作梦。无论是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谈完了合约和与你站在这个地方。」他的目光,总是多情且温柔,「从这里再走过去,是狭长的河滨公园。你还记得,那里吗?」 神奇的是,经过他的话,那些模糊的、说不清的,再次有了轮廓。 「我的父母并不赞成我当演员。」 我从未听过这些故事,加上对他的关心,不自觉的仔细倾听。 「於是婆婆嫁给了公公?」什麽可怜她……应该是婆婆第一个婆家,不愿再养一个闲人罢了。 嫁给边际八年,虽与婆婆相处的时间短,也能大致知晓婆婆的个x。 她总希望边际按照她的规划来做事,如果不从,她就会很不高兴,甚至会出言不逊。 「你不愿意,是吗?」 我知道後来一定会有转折,不然边际此时应是朝九晚五的白领上班族,成为我父母最喜欢的nv婿模版。,我的身心会产生更激烈的反弹,甚至做出危害自己x命的行为。於是我离家出走,拿着自己微薄的积蓄,迎向迟来的叛逆。」 河滨公园如同悠森公园,都有不少的孩子骑着直排轮和脚踏车,恣意游玩、追逐竞技。 「咦?对不起我什麽?」 听到这些话,我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反驳:「不会啊……我不觉得无聊,更不认为你不称职。」 「那是别人!又不是你!」我不喜欢他拿别人做b较,这能b吗?b得上吗? 但我能确定且骄傲的是,边际的品行与行为,b他口中的「别人」男朋友和丈夫好上很多很多很多。 边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显然是没想过我会这麽较争。 越说我越生气,想着去年我一个朋友离婚,就是因为她老公--现在是前夫,在外头养了十八娇。 我去,既然敢哭敢闹,出轨外遇抱neng妹的时候,怎麽不和她们说很ai自己的老婆?!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大白鹅之前强压边际,大出风头。但依照边际与宝汉关系恶劣的程度,没有大白鹅,也会有大h鹅、大红鹅……等,一堆堆的,反正男一角se绝对不会由边际来演。 双手cha腰,我开始教训自卑惭愧的边际。 「你现在听到六个优点是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列出十个,让你去成为十全十美好老公。」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勉强放过你。」真要列出十个优点也不是不行,就怕边际的脸皮不够厚,听完自己羞愤而si。 「就是嘛。看早场电影算什麽?我看早场电影,还能在家睡到八点半再出门,b上学上班晚多了,哪里不好?还有来这公园散步,周遭景se多好啊,出国也差不多这样,哪里低人一等?再说我特烦那种打肿脸充胖子,最後欠卡债的男生。你真以为大家刚起步的时候,b你有钱多少?你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有些人还在家当妈宝讨钱养nv朋友呢。我喜欢你这样,有梦想有自尊,更知道拿捏金钱的尺度。」 若真完美,为何童话只会在王子公主举行盛大婚礼时,喊卡,不继续演下去? 这些年我能过着平顺稳定的生活,全是边际的功劳。 大概真被我说破,边际啼笑皆非,「知道了,我不会在这点上,继续和你道歉和道谢。」 「最後,我想告诉你。我们每次约会,无论去哪、做什麽,都是很美好的回忆。虽然我在结婚之後,不珍惜与你相处的时光,但……但如今的我很後悔,没能与你走过更多的地方,填补那一段段感情的空白。」 我没有因为最近几天过得好,就忘了先前的矛盾。也清楚意识到,我和边际可能会在十五天後,到户政事务所执行离婚手续。 不想利用他对我的仁慈,强迫他做任何决定。 「是,这麽多年过去,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边际牵着我的手,拉着我继续向前行走。 「好像还有,我们真幸运。」抵达河滨公园的中央广场,四周围绕了一些民众。 「其实,我本来就很幸运啊。」等水光秀结束後,我转头看向边际。 「遇见你、认识你、喜欢你和ai上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早晨七点四十一分,我从睡梦中被一通电话给叫醒。 「我打给我nv儿,还有突然不突然之分啊?」 被我sao扰的边际同样睁开眼睛,迷忙地看着我,轻声问:「怎麽了?」 「臭丫头,与其说这些讨我开心的话,倒不如回家一趟!你拿到毕业证书都两个礼拜了,怎麽不拿回来给我们看看?」 「找什麽时间,等你找到h菜都凉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你带边际一起过来吃饭,吃完还能住一晚。」我妈语气强势,一副我不听话,就要跑过来痛打我一顿 「吃饭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住宿?」 「不会怎样,就是你和我爸老喜欢对边际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不乐意。」 事实证明,他们那样的言语霸凌也没b苛刻好到哪去。 「顾璟宁!你是不是我nv儿?这样和我说话。」 「不舒服?边际和你抱怨,是不是?我们叨念他几句,他转头就和你抱怨了?」 这就是为何我之前,不太想面对这问题的一大原因。 「他没给你过好日子,我们难道不该念他吗?他这麽不高兴,当着我们的面讲啊,背後说人长短是怎麽回事?一个大男人--」 「他连一场婚礼都没办给你!我们亲戚,有好几个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显然就是不看重你、不注重我们的意思!」 「不办婚礼,是我的意思。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根本不适合。边际他爸刚过世,我们怎麽能……算了,这说了你也听不进去。还有,亲戚知不知道我结婚有什麽差?我一年根本见不到他们两次面,次次碰到面,次次翻白眼,又不是多好的关系,我管他们到底怎麽想。最後,边际对我很好,我过得非常幸福,不要再说他不看重我了。难不成要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放在我身上,才叫看重?」 他惊惧地看着我,不知我在发什麽脾气。 「如果有场恋ai,能让我冲昏头冲了年,我当然愿意!」 「在电话和你说不清,你晚上回来,我好好跟你说个明白!」我妈有个让我无法忍受的功力,就是她喜欢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明明就是她在欢,怎麽变成我说不清? 骂我就算了,羞辱边际是怎麽回事? 留给我满腔难以化解的怒火,不断狂烧。 美好的一天,从一个不怎麽美好的call开始。 「看我g嘛?吃饭。」刚和我妈吵架,整个人都在沸腾,连带对边际都很不客气。酌了一口咖啡,觉得有点烫,要求:「我能加冰块吗?好热。」 「……行,就这样。」边际也是为我好,我不该驳了他的好意。 「吵你。」 「我觉得他们对你的态度很烂,试图纠导,可惜她说不听。」简单概括,就是如此。 「别替他们辩解,就是很烂,还不懂得尊重人。」 「我也有错,明知他们的态度不好,之前仍放任不管。今晚我妈要我们回去一趟,我会当面好好和他们说的。」虽然,按我妈的说法,是她要和我讲个清楚明白。 「璟宁,不用这样。」 「没有,我没这麽想……」 坐在我对面的边际叹了一口气,手指抚0咖啡杯缘,沉淀片刻後开口:「我会劝你,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这几年累积下来的矛盾,并非一时一刻能够解决。你现在这麽生气、暴躁,很快会厌烦。逐渐不想理会、开始逃避,回到毫无长进的原点。」 「还有你妈会打电话给你,要我们回家的一大原因是,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十五周年。在这种日子,你跟他们吵什麽?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曾和我说过啊。」边际滑开手机,点行事历让我看。 「你说过的,我都会尽力去记。而你什麽时候,才能把大家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呢?」边际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我却听得出他对我有那麽一丁点失望。 「对不起,真的。」我明白他为何失望,对我有多不满意。 我不是个好nv儿、好妻子和好媳妇。 「我理解你想补偿我的心态,但争执绝对不是最好的手段和办法。」 「好好吃早餐,别不高兴了。」边际见好就收,没有再叨念。 等吃好早餐,我也忏悔兼花痴完。依照边际对我的纵容程度,这次应该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吧吧吧……咦? 我的心脏猛然提起,差点要从嗓子跳出来。 「你得靠洗碗才能赎罪。」 「傻瓜,我根本没有生气,何来原谅?不过这碗,得换你洗了。」 实际如何,不得而知。我怎麽会知道,边际到底是怎麽想的呢?他太会隐忍,总把不满藏在心里堆积成心事,让我察觉不到、後知後觉。 平日加上非周年庆,商场里的人cha0不多,正好让我们轻松买东西。 我爸妈结婚三十五周年,於情於理都得买礼物送给他们。 「有人说结婚三十五年是珊瑚婚,嫣红宝贵。要不去问问看,有没有珊瑚做的饰品?」 「你爸喜欢在家念经,送珊瑚做的佛珠也好啊。」 明明从未住在一起,他到底是怎麽发现的? 我去,怎麽会这麽贵? 「有便宜的,但坊间卖的珊瑚饰品多有造假的疑虑。这家有保证书和生产履历,做工方面jg致不俗套,我觉得不错。既然买了,就不要冒着可能有假货的风险。」 平时不常买珠宝,不确定品质的好坏。秉持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就当作是花钱消除疑虑,省得成天都在挂心到底是不是假的。 毕业後,无法再当科技部计画的助理,没有补贴的薪资和收入。 或许是我的忧愁太过具t化,被边际一眼察觉,「放心,我有钱。」 「我说我有钱,今天的礼物由我买给岳父岳母。」 「不行不行,我自己买。」 「我不喜欢听这些,你不要再说了。」打断边际,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内心的纠结,只能费力地解释:「我不觉得和你结婚後,你就该负责我的生活,养我、照顾我。我是一个的个t,不该依附在任何人之上。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个话题,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ok,说到这里,我应该要严肃认真和你说明我,顾璟宁,一点都不在乎有没有举办婚礼。无论是在神父面前说yesido!还是花一大笔钱,请一堆我压根儿没见过几次面的亲戚和充满虚假情谊的朋友吃饭,听他们没那麽真诚的祝福--这些,我都不需要,你不要再费心思,做徒劳无功的事。」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一大堆发誓的新婚夫妻到最後还不是变成前夫和前妻。」 「我为什麽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在乎有用吗?我爸妈和你妈也不同意我俩在一起,我们还不是好好过了八年。」有时候,我很喜欢自己没心没肺的个x。 「如果你今天买这礼物的出发点是为了孝敬他们,我勉强能接受,并且接受你的好意。毕竟我们是夫妻,他们……虽然对你的确不怎样,你要对他们好,我好像没有理由去阻止你。可,若是抱持补偿的心态,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纠结了,我不用你做任何补偿的行为。」 「拜托,我宠你宠了八年也不见你恃宠而骄,我当然要加把劲,省得你胡思乱想。」 没一会,站在原地的边际跟上,与我一起细细挑选。 挑完了礼物,时间接近下午五点。避免迟到耽误吃晚餐,已经花大钱的我们忍痛搭b公车不知贵几倍的计程车,前往我爸妈的家。 爸爸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微微抬起眼眸,把报纸收起来,扔在一旁,冷冷说道:「也不知道提早回来,真把这里当饭馆?」 现在年纪大了点,肺活量不足,从吼改为冷嘲热讽,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你等会不要收,我拿去退。」 「你自己说买礼物是浪费钱的。」 「爸,我是回来吃饭,不是回来听你上思想教育课的。」我打断老爸的叨念,把包包放在沙发上,「我跟边际选礼物选了一下午,正累得慌,你给我们进去洗手,倒杯水好吗?」 跟顾老先生生活在一起,必须要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能力。 边际对老先生的言行 「你怎麽不答话啊?」 「哎呀你这丫头,说话怎麽--」 我爸被我气得脸se胀红,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击杀。 边际看我妈手端着两盘菜,询问:「需要帮忙吗?」 接到指令,边际便去执行,留我被两老pa0轰。 「在家。」 猛然间,我被这幼稚的言论惊得不知说什麽才好:「……对,这是我家。但我的毕业证书,在边际与我的家中。」 「下午要去买礼物,我嫌重,就没带了。」 他们会成为夫妻,完美展现「一个锅配一个盖」的至高真理。 「爸妈,你们是不是很讨厌我回来啊?为什麽我从进门到坐下,你们没给我好脸se看,一直念那些琐事。」我也知道为人子nv要t贴父母,不过……我们家不太适合。 「我们是太久没见到你,关心你而已。」 「反正,我已取得博士学位,目前处於後博士的阶段。两位可以省点心,别挂念我了。」 永远都是这样,念完学业,接着念工作;念完工作,接着念小孩;念完小孩,接着念教育……没有止境。 「我已经在找了,你们放心,会找到的。」 边际端好了菜,布置好餐具,要大家一起享用晚餐。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标准,我家吃饭静悄悄,只有器具碰撞的微弱声响。但,这时间倒令我放松,不会有压力,感到紧绷。 「你呢,你最近在g什麽?」顾老先生对边际说话,有个让我非常讨厌的习惯,那就是他不会喊边际的名字。 我听了没慢x病,都要高血压了。 「又是演男三?你什麽时候能有点出息,演男一、男二不会吗?这麽难吗?再说,你演的戏都很难看,我出去外面,都不敢说你是我nv婿,你能不能挑一下剧本,别辱没我家门风。」 嘶……不是我要吐槽,我想他就算是想破头,也不知道我爸怎样才不会动怒,因为我爸根本是颗易爆弹啊! 「没有不高兴,我是在想该说什麽,才能让岳父高兴点。」 边际的个x温和,不会让人没有台阶下。但我爸是个能人,给他递个台阶,他会像是坐溜滑梯,厚脸皮地颠倒是非,於是连边际都懂得用直接、质朴的话来反讽。 「我嘴笨,学习怎麽说话,算是好事。」 「你们这是怎样?一个两个,不听话了是吧?」 接着,失控的爸爸朝边际怒吼:「不要碰我nv儿!」 「没错……你不是我的学生,也不是我的孩子,我当然教训不了你,你不必听我的话。但,我要你离开我的nv儿,她是我的nv儿!打从她认识你,和你谈了恋ai後,整个人离经叛道!」爸爸并未因我的喊叫而平息内心的怒火,他崩溃愤怒地指控着边际。 「爸,你为什麽要这麽说话?」边际不为自己辩解,我自然要替他声张,「他根本没带坏我,我本来就是--」 看到自己亲生父亲这副模样,我当然难受、心痛和煎熬。 「他没替我灌药,我会替他说话,支持他追逐梦想,是因为我ai他、喜欢他,我希望他能够选择自己所ai,非庸庸碌碌地替你们这些长辈而活。边际不是没有能力,他有。他考过高考,离公务员只有一步之遥。但他成为公务员不会快乐,是埋没自己表演的天分。」 「至於他住的房子、开的车。爸、妈,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属於物质层面。你们不是从小教我,做人要实在,不要浮夸、攀b吗?房子很好,我住了这八年,没有任何问题。既然是我公公留下来的,我和边际就有守护的必要,这是一种传承。还有那台老爷车……或许在我们的眼中,那车就是一大块废铁,毫无存在的意义,早该报废。但它对边际来说,是代表与父母出游的珍贵回忆,不能被割舍的那种。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保留的事物,为什麽我们不能给予尊重?尊重一个人,有这麽难吗?」 为什麽我之前没想通?为什麽我不理解边际每次yu言又止的苦涩?为什麽我要放任边际一个人在半山腰等待救援?为什麽我要默认边际将他父亲留下来的车报废? 那麽多为什麽,终归一句,是不够将心b心。我们只在 面对爸妈不知滋味的沉默,我锲而不舍地追问:「边际当初在剧团工作,薪资不高,他却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直到我在夜校教书时晕倒……送医治疗後,你们是不是和他说了什麽?」 「男人跟nv人结婚,一定都是前者照顾後者吗?爸,我以为夫妻是要互助,而非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一人。去夜校教书,是我决定累积自己的教书资历,为了在博士毕业後,能增添一笔履历。边际的薪水不高,但我们没有房贷、车贷,甚至无须奉养婆婆,他的收入足以够我们过简单的生活。说我为了生计去工作,根本是无稽之谈!」 「对……都是无稽之谈,边际没有亏欠我,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守护我们那个家。可、可是他听了你们的话,签了一家破烂经纪公司,想要从剧团转型拍电视剧。在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情况下,你们知道那有多麽不容易吗?边际要接受多少的白眼,才能够……才能够拍那些爸爸所说的烂戏?」 没有这三十天,没有密集相处,没有亲自替边际求过人,我不会明白他所遭的罪。 「边际从不喊苦、跟我抱怨半句,总默默工作赚钱。不知不觉,我们家老旧的家具、电器全换成崭新的。妈妈生病住院,单人病房没有全额健保,是边际付的医药费。你们吃了五年的营养食品,b、c、d锭和鱼油,也是边际牵挂你们的身t健康,花大钱买,要我寄给你们。还有好多事情,我数都数不清、列不完。」 「他甚至将你们结婚纪念日和个别的生日,记录在行事历上。当我忘了,他就提醒我,如同今日。来前他对我耳提面命,说这是你们的大日子,要我懂事、贴心一点,别和你们吵架。爸爸,你怎麽能说是边际带坏我呢?从来都不是啊。是他教会我如何ai人、喜欢人和孝顺你们。」 边际仍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 在爸妈的面前,我说不出离婚两个字。 他拍着我的背脊,试图抚平我波涛汹涌的情绪。 爸妈yu言又止地看着我,心情大概b我还要复杂。 我不明白边际为何要这麽做,避免他受到其他的伤害,我的反弹非常大,不断摇头。 「我好了,没事了。」 为了要证实他所说的话,他指着我没被他握住的右手。右手像是筛子,正无意识的疯狂颤抖。 「璟宁……你听边际的话,进去休息。妈把你房间都打扫过一遍,床铺那些也洗过了。」妈好似老了十岁,嗓音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说伤害边际的话。」 房间是我妈替我布置的,全采用温暖的粉se。 明明答应过他,要开开心心地帮爸妈庆祝。 我得到这份感谢,眼鼻再度酸涩,「我这是……这是……」这是为了自己。 「你说的他们一定不听,绝对会--」 咬着下唇,我仍不想他去谈话。 「你也不愿意的!虽然我们是赶在公公过世前成婚,在这之前你不是早和我求婚过了吗?我答应你了啊。而且你会带我去见你的父母,是为了得到他们的允许,开始准备我们的婚礼。只不过事与愿违,人的生si我们无法掌握,根本不是你的错。」 四天三夜的旅游,让我们非常开心、惬意,忘记在北部的凡尘杂事。 在那之前,我没想到会这麽快。 相信,我会和他走完这一辈子。 「边际……」我要是他,才不会想要处理。 是对我才有意义,我不想多添任何变数,试图改变所有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把边际留下来。 「嗯?」 「我不要!」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哭喊。 「对!」 我抓着边际 「为了那个机率,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今日好好和岳父岳母谈一谈,让他们信任我,把你交给我。」 「岳母也答应你了,说他们不会再伤害我。更何况,我不觉得原本那些话有多伤人。是不怎麽好听,可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真的不是逞强。」边际安抚着我,让我卧躺在床上,温柔一笑,「我只要想着他们把最好的你,交由我来照顾,他们说什麽我都能不在乎。」 「边际,我不想和你离婚。」舒服了,就开始任x妄为。 「我会改的,会慢慢改。」 「或许有时候会故态复萌,但我总会进步,进步一丁点也算进步。」 听着他三个「我知道」,我无端想要流泪,很心疼这样的边际。 「说什麽傻话,已经报废了,政府给我一笔小钱。是我不对,动作太慢,过几天就带你去看新车。」 再耽误他,恐怕爸妈会不高兴。 「不,我看着你入睡再离开。」边际亲了亲我的脸颊,笑道:「小哭包,整张脸都是咸的。」 「下次会变甜的,我会多吃点糖。」 我想回应他,却发现自己全身累得慌,只能微微努一努嘴。 耳边,彷佛传来阵阵的海浪声。 游走在沙滩上,身旁有一望无际的海洋,见夕yan渐渐、渐渐沉沦,快落於海平面之下。 「真美。」说了太多的感叹词,到了最极致的美景前,我却形容不出眼前万分之一的璀璨。 「边际,我不想回去,想一直待在这。」 「回去後要面对好多事情。」我继续抱怨。 「我相信,顾璟宁绝对有办法把一切都处理好。」 「不会ga0砸。」 会说失去周遭的朋友,主要是因为在二十五岁这过度的年纪,高中、大学以前的朋友们,各自拥有全新的生活。 「我为什麽要对你说的前面三项感到失望?」边际将我的头扳正,认真反问:「没读完博士会怎样吗?你认真尝试过,觉得不行不适合,转换一个跑道很正常吧?而一份好工作的定义,又是什麽呢?以我的看法,好工作是出自於你的心如何判定。如果你很享受工作的当下,获得成就感与认同感,那就是好的工作。」 「再来是朋友的话题……人类本来就要学会面对孤独,无论有多少朋友,终会有他们无法陪伴你的时候。而我愿意,填满你那片空白。」 我正想问他在做什麽,边际已掏出一枚银se的戒指--那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朴实无华的戒指,唯有在内侧雕刻着我们姓氏的英文缩写。 那天以前,我看别人的求婚影片,总觉得nv生被求婚时,情绪激动的模样很傻b。 不过主角换成我,我也是心脏麻痹、脸部失调,错愕地不知言语。 明明,我们什麽都还没准备好,一穷二白,天天愁要吃土。 明明,我们才交往一年,对彼此没那麽熟悉、认识,尚有模糊的灰se地带。 我垂下眼眸,注视着边际。边际默默吞着口水,紧张地等待我的回应。 他把我护在手掌心里珍惜着。 多麽孤注一掷的决定,承载彼此间的未来。 时隔至今,再次回想起那个让我喜极而泣的承诺。 我以为依照我的睡眠品质和情绪上的不安定,至多只会睡一个多小时。 「睡醒啦?」边际躺在我的右侧,察觉我睁开双眼,笑问:「睡得还好吗?」 边际的脸上仍带着微笑,侧过身拿装了水的马克杯,说:「喝吧,这我早上倒的。」 「都说nv人是水做的,为了你的健康,得多喝水才行,之前你喝的水都不太足够。」对b我的不拘小节,边际在各种小事情上,细心得令人头疼。 「好的好的,我会喝。」结婚八年,虽有其中几年不太亲热,好歹也学会敷衍他的p。 避免他在同个话题继续打转,我强行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昨晚跟我爸妈谈得如何?」 听到留校察看,我的白眼翻到後脑杓。我跟边际都结婚八年,留校察看个p! 好吧,依我爸妈的个x,这的确是一大大大大大大大的让步。 「你等会出去,和岳母撒撒娇吧。」不知道边际是哪条神经不对劲,竟然要我撒娇? 「所以才要撒娇啊。」边际回答得非常理直气壮。看到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他解释:「你是他们的独生nv,自然是受宠的掌上明珠。奈何你这明珠长大、得太快,让他们没有疼ai、保护你的机会。」 「没错,可亲闺nv太,会让父母很失落。」搂着我的肩,边际循循善诱:「以前你和岳父岳母谈论我的事情,都是y碰y。他们凶,你更凶,只要他们骂一句,你就立即顶撞。这样除了没给岳父台阶下,你还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一颗关ai你的心,问题也不会因此解决和好转。不过这次,你在他们面前落泪,呈现焦虑的一面,他们马上就心软、退让了不是?」 「他们是吃软不吃y,和你一样。」 边际微微歪过头,笑着反问:「你说呢?」 「昨天你睡太熟了,我没叫你起来洗澡,现在去洗吧,头发有点臭。」不理会我内心纠结的边际,开始批评起我头发的味道。臭什麽臭,我前天才洗过头好吗…… 「我爸妈,真没有难为和伤害你吧?」从衣柜里拿出我妈替我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在进浴室前,扭过头认真询问:「任何难听的话,都没说?」 要我安心,也真的不太容易。 洗澡时,我仍牵挂自家父母与老公之间的ai恨纠葛。 「对……可以再等等,不要这麽急,这两天不要发消息。」 似乎是在讲电话?这一大早的,边际跟谁讲电话啊。 「缓冲一下……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明白时间不多……嗯,好的,那就发b较近的地点,上回去过的。」 「你们辛苦了,会再和你们说最新的情况……好的好的,谢谢。」 维持偷听的姿势,顶着满头的泡沫深思,想ga0清楚边际在g嘛。 「行了!边婆婆!」我大吼回答,打开花洒,继续完成洗澡大业。 大话不能说得太满。 发自内心,由衷觉得:我他妈好想知道,是哪个小妖jg和我老公讲电话!谁!!! 待我洗好澡、吹好头发,走出房间时,撞见生我、养我还要被我气的母亲大人。 「真不容易,你竟然会洗头发,我认识你三十多年,怎不知你有这技能?」 「妈,你对我真是太不熟悉了,我当然会洗头啊,洗得还特别香呢。」 这三十三年的母nv情,完全展现「情b金坚」这句成语的真实意义。 「吃不吃蛋饼?」妈妈转过身,往厨房出发。 我吹好头发,走出浴室就没看到边先生,正疑惑他去哪呢。结果,一走出卧房,连我爸都不见了。 「他们两个?」 什麽都没说的我,表示很无辜。 「他们两个出门,没事?」我要问的是这个。 「老爸六十一,边际三十三,还没一百岁好吗。」 「不是。我就是担心他们在路上会吵起来。」虽然都是我爸单方面在发脾气啦。 恋ai真会使人盲目。我看我妈是ai惨了我爸,否则怎麽会说这种话? 觉得有点……微妙。我爸喜欢si边际?我妈到底是在胡说八道什麽啊。 听从她的指令,我从厨房走至客厅,蹲在电视机前,打开柜子一探究竟。 「看到了吧?」我妈在厨房大声询问:「是不是看到满柜子的vcd和dvd?」。 我则对一切充耳不闻,由蹲到跪,恍惚得难以自己。 不知不觉,我的眼眶积满了泪水,疯狂涌出。当我妈拉住我的时候,我转过身抱住她。 想起昨晚我和爸妈说的话,我就想扇自己巴掌。 「妈,对不起。」 「说什麽啊?要道歉也不是你道歉。」 「我和你爸才是犯错的人,你倒好,先和我们道歉服软。」 「璟宁,妈可以提个问题吗?」 「你跟边际,婚姻是不是有了瓶颈?昨晚你最後说的那些话……」妈妈yu言又止,神情充满了忧虑。 「真是因为我们吗?因为我们一直批评边际,边际生气了是吗?」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跟孩子有没有关系?」 「璟宁,你们去做过健康检查了吗?你是不是不孕?不能够生?」 「你们结婚八年没有孩子,怎麽就不知道做健康检查呢?我们不催,你当真不管这事了?边际也是不够上心!」 见她快要急疯了,便草草和她说明我俩的婚姻状况。 「等等!唉呦,我的老天!」同样闻到的妈妈立即从地板跳起,往厨房冲去。 「竟然全都糙灰搭!」 啼笑皆非的我走到她的身边,正想宽慰几句,厨房天花板装置的火灾警示灯猛然响起,连带着喷水系统哗啦落下水花,瞬间把我俩淋成落汤j。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把平底锅放回流理台,老妈愁云惨雾地巡视四周,「看来我们要好好清理发水灾的厨房了……」 我有所不知的警示、喷水系统是去年社区主委,游说全部住户,一同装置的崭新设备。预防老人们独自在家使用火炉後,忘记关瓦斯炉。任何火焰和刚窜起的火苗都能透过这玩意,达到抑制的效果。 那水柱和瀑布没什麽两样,短短三分钟,我俩母nv全部sh透。 最最最最最尴尬与糟糕的是,社区主委及附近消防局的消防人员来我家按门铃,询问实际的状况,有无顺利扑灭火势之类的……临走前,消防人员语重心长地说:「一定要更谨慎用火,切莫大意。」 jg彩得与调se盘有得拼。 「妈,不丢脸不丢脸,我们平安最重要。」 同时,出门久到我以为他们是否走失的爸爸和边际回到家。爸爸看到我,疑惑问:「我们这栋楼是不是有人失火?不然怎麽外头停靠一两台消防车?」 反正这世道什麽都有,什麽事发生都不奇怪。等他们震惊完,还不是得加入我和我妈清扫的行列? 越仔细地清,越发现一些成年的旧物。类似过期五年的鲔鱼、玉米罐头啊,发霉发酸的草莓酱、酱油膏,以及积了一大堆灰尘的锅碗瓢盆。 至於晚餐嘛,觉得丢脸丢到太平洋的老妈没有心情煮,乾脆利落地决定订外卖。 边际停下拿披萨的手,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这臭丫头在过去完美展现什麽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明白有多少家庭吃便当吃到腻,老是对我妈的菜肴有诸多嫌弃。可也不能怪我呀……人真有那麽几天,会想吃相对没有那麽健康、营养的食物。 老爸则喜欢吃一般人不ai的jxr0u,y要在一堆鲜neng的腿中,挑出他要的x。 「你们再多住一天吧。」迅速解决完j腿,妈妈在拿披萨的时候说:「现在回去也晚了。」 待在这儿,多少能哄他们开心。 除了有偶像包袱的边际,其他三人歪歪扭扭地坐躺在沙发上看七点档,想藉此疗癒一颗因水灾而疲惫的心。 「你那老朋友,不是看神经内科的吗?我们去找他不合适。」换做先前,我肯定要他别瞎c心、胡思乱想。可经过早上与我妈的谈话,我後知後觉地明白,他们始终牵挂着我们的生育能力。让他们非常纠结。 「我又不是要你们去给他看!我让他给你们挂号!」 「那就麻烦岳父了。」倒是边际,始终保持孝顺nv婿的人设,直接应了我爸内心的渴望。 「不,妈。你们不是处来的,是命中注定的真ai,毕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麽ai我爸的人。我们就不同了,我家边际是万人--」 好哦,不是说好别使用暴力吗!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达成游说目的的老爸打着哈欠道:「折腾了老半天,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或许是受到要去看医生、做检查的刺激,我俩一时无语。 等七点档结束後,我才幽幽开口:「边际,其实我爸妈很喜欢你的。」 转过头,紧盯着他,看他高挺的鼻梁和细长锋利的眼眸。 边际同样转过头,与我视线交接,认真回应:「我也知道。」 这是一个绵密且深情的亲吻,夹杂着我们深深的情意。 最近我才理解到,是因为太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到愿意一直等待,等待了八年,试图得到我对等的回应。 一次次的希望落空,他品嚐够了孤寂,想要结束这一切。我又不愿意了,顽强抵抗他的决定,甚至要他与我参加这瞎到极致的企划。 我的双颊热得发烫,点点头,将这些繁杂的思绪全部抛到脑後,全心全意地投入这场双舌共舞。 我发现,自己的老父亲正站在电视机旁,像是看到什麽辣眼睛的画面,不知该做什麽反应…… 跟老公亲热,被老爸看到……根本是漫画才会出现的场景。 「爸,你晚上在房间穿什麽外套!」 「明天早上起来要穿,不穿会冷。」接过了外套,我爸要准备躲回房间。 「那个、那个啊……我们家的沙发,不开放做那档事,你俩回房去吧,别有碍风化。」 靠着门板,我俩尴尬对视片刻,回忆起刚才窘到极致的画面,竟忍不住大笑出声。 都三十几岁了,亲个嘴还能被家长抓包、嘱咐不能上演十八禁。 「是啊,都好笑。毕竟你是他的nv儿,我是他的nv婿,我们是一家人。」 承蒙边际的不离不弃,让我们有机会成为他的家人。 毋庸置疑,我是个幸运且幸福的人。 离开娘家,我们先回家一趟收拾东西,又匆匆忙忙赶往火车站,搭乘前往南部的自强号列车。 「不困。」说是不困,我竟对着边际打了个大哈欠。 现在,真的回不去了。 和边际待在一块,我不是吃就是睡,不胖不废才怪。 「不行不行,我再睡会变小低能,只会看着枕头流口水。」 想太多的我拧了拧鼻子,掏出手机看讯息。 「传什麽照片?」 「河滨公园的水光秀真好看。」 「嗯啊。」我散漫地附和。b起水光秀,我更喜欢身旁的男人。 我们选了一间麻辣火锅店,点两个与麻辣完全不相g的药膳与海鲜汤底。 最後小晨说为了弥补她的过失,率先公布第六个地点--要我们返回那宁静的沙滩,拥抱一大片蔚蓝的海洋。重新回顾,边际与我求婚的情景 我偷偷将任务告知边际,边际倒是正大光明,向我爸妈提议吃完火锅,去附近的河滨公园走一走。那儿到了整点,会有美丽的水光秀。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这次看水光秀的人明显多了一倍。 「岳父岳母都很喜欢。」边际把手机还给我,要我收好。 「下次回我们回你娘家,再一起去看吧。」 由於边际在四天後,要开始一系列的《诉讼》剧情讨论会议,及拍摄金泰峰一角定装照,我们无法在南部待太久和悠闲地玩乐,只好打消邀请他们的念头。 我咧嘴笑了笑,笑他的慷慨,也试图用笑容掩盖我的心慌意乱。 为什麽我要等到快要失去边际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样的相处方式,有多麽珍贵? 不知道为何,想起胡先生讲得那些猖狂的话,说边际演完《诉讼》便会大红大紫,我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好。」 「对了,有件事我要和你说。」边际r0u了r0u我的手,在我疑惑的注视下,说:「前天我和岳父出门采买时,我接到刘威工作室经纪人的电话。」 「他们想邀请我,加入工作室。」 「是。」 「璟宁,你怎麽看?」 「五年合约,酬劳三七分,工作室三,我七。每年我至少要拍一部作品,作品的题材、角se排位不限,以拿奖为主。除此之外,他们会帮我争取赞助和代言……详细的,都在合约里。」边际想拿手机调出合约档案给我看,被我阻止。 「嗯,业内薪资五五分、六四分的一堆。宝汉当初与我,是七三分。」 「那还不错啊。」若非上回我看刘威的态度,单纯是工作上对边际演技的激赏。我都要怀疑,刘威是不是看上我家边际,想要来个潜规则。 「是不错,但一般的演员不见得会签。」 「以拿奖为主的片,大多不赚钱。」边际一提点,我就明白了。 换位思考,要拍出能得奖的片,演员的付出大多与所的薪资不成正b。以边际来论,一集十二万看似多,实际不然。边际得知能饰演金泰峰一角後,只要有时间、有空档,就会翻阅初版剧本。剧本都要翻烂了,他还不放过,反覆揣摩剧中角se的心境。 这也是为何得奖片导演,喜欢请素人或尚未出名的戏剧科学生来拍摄。 「别人或许不适合,但这适合你。我想刘威工作室会邀请你,主要是认为你的x质相符。」 「如学姊所说,你这年纪,要准备开始转型,摆脱深情男二、男三的设定。金泰峰这角se很适合你,你拍起来绝对会让观众耳目一新。签到刘威的工作室,对你是利多於弊。」不是妄自菲薄,是我能帮他的,b起刘威工作室,实在不值一提。 真正拍板定案,要边际饰演男三的是刘威。 「再怎样烂,也不至於烂过宝汉。」 「咦?」 故事大纲如下: 母公司,大集团至今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上一任的领导人一共生了四个儿子,分成四房。大房庸庸碌碌,没有经商的手段和头脑,个x风流毫无定x。二房善於权谋,顶替了大房,是新一任的领导者。三房从小学业优秀,长大成为医生,单纯持gu,不问商业上的事情。四房与三位哥哥相差了二十多岁,能力与见识与二房旗鼓相当,甚至更杰出。 执掌大权、雷厉风行的二房,对子nv的教育倒是宽容。他与太太培养大nv儿成为知名古典小提琴家,定居英国;小儿子喜欢绘图,刚从法国艺术大学毕业,想多待在法国几年,暂且没有回国的打算。 四房陈狄未婚,能力与外表皆很受人瞩目,是商界冉冉而起的闪耀明星。不少集团的持gu董事,因他感叹後继有人,强烈希望待二房退位时,能将权柄交给弟弟。原以为二房或多或少都会反弹、不愿意将大半壁江山拱手让弟。没想到二房眼光透彻加老谋深算,清楚自家 几天前,二房为了让弟弟重整在媒t、演艺界的人脉,要陈东发让宝汉执行长的位置给陈狄。陈东发那gui孙子虽联合自己的老爸尽力反抗,仍是被高明的陈狄狠狠收拾,踹到天边去。 谣传大白鹅是陈东发一起长大的竹马,兼长大後的同x伴侣。三年前,陈东发持父亲之命,要与一名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让大白鹅从正主,转为地下情人。大白鹅洒脱归洒脱,真ai上了,竟舍不得离开,心甘情愿以不光彩的身份,继续跟着陈东发。 大白鹅当初被陈东发哄签了十五年的长约,打陈东发是赌上全部的演艺生涯,单纯为自己出气,来个鱼si网破。结果…… 这都什麽跟什麽的ai恨纠葛!? 「等等,大粉头是什麽?粉刺的一种吗?」不常上网混粉圈的我,不了解这些专有名词。 「行,你继续说吧。」 何止是烂泥,直升烂人的等级好吗! 「包肖林呢?」 听到包肖林的下场,我整个扬眉吐气,爽得不能自己。 「大白鹅呢?大白鹅还ok吗?」 故事讲到这里到一个段落。边际露出浅笑,笑中带有难以言喻的无奈。 「边际,你过去真的好辛苦啊。」虽说这些话,讲起来是徒劳无功。 在他最艰辛的那段岁月,我袖手旁观、视若无睹,如今的心疼与愧疚,快要将我淹没。 「既然觉得我辛苦,就请你借我肩膀依靠吧。」 「我知道,在我身边的顾璟宁,会成为我生命当中,最坚强的後盾和最坚刃的支柱。」 「你让我勇往直前,我为你乘风破浪。如此,甚好。」 目的地是南部沿海的小镇,小镇不大,却有不少夏日戏水的观光客慕名而来。 边际转过头,看到旧时老友,笑着问好:「元宾,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都好、都好!」赵元宾一边挥手,一边朝我们走来,近距离盯着边际的脸,由衷感叹:「你是哪来的妖怪?都过了那麽多年,怎麽还这麽帅?还不发福!简直是天理不容。」 如今已成拥有啤酒肚的小胖叔叔。 「你是喝酒喝太多。」 「真不用。」边际摇头,温和道:「每次来都受到你们家的款待,哪里是普通的客人?你才别对我瞎客气。」 「说什麽啊。你们是多年好友再相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虽然外表看起来,赵元宾b边际大了快一轮。实际上,他小边际半年,是他们大学寝室里的小弟。 还好边际很快向我求婚,我成为边际的未婚妻,担这嫂子的称号,算问心无愧。 接驳车车内很乾净整洁,坐起来也非常舒适。 「去年年中买的。」发动引擎,赵元宾左右张望了一会,从路肩开上了路。途中解释:「我老婆嫌家里的车太旧,房客会不喜欢,要我重新买一台。」 「弄到好要一百三十万……不对,你问这个做什麽?打算换车?」原本在开玩笑的赵元宾,利用後照镜看见边际点头,「真的假的?你要换你那台老爷车?你不是宝贝得要命吗?」 「车子老了就要换,留着占位,上路也不安全。」 「已经申请报废,还拿到政府的补助款。」 「嗯,三千六。」边际的语气淡然,赵元宾倒是噗哧笑出声。 「对啊,说不定。不过就像你说的,舍不得嘛,交给政府机关处理,算是留给它一个t面。」 「赵元宝,别以为你在开车我就不敢打你。」 我不明白赵元宾高兴的点,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 在我面前始终成熟温柔的边际,因为老友的爆料,心急地辩解:「这怎能怪我?他那个赵元宾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什麽笔画都连成一块,鬼才看得懂!除了我,我们的老大也看成赵元宝好吗?」 幻想那个对话,连我也忍不住g起嘴角。 「就这样才好笑啊!哈哈哈哈……我的老天,怎麽会这麽好笑……」赵元宾的笑声非常嘹亮,听了却不让人厌烦,反而会g起对学生时代的缅怀。 「等老二回来,找个时间我们聚一聚吧。」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赵元宾对边际提议:「他出国好几年,总该要回来了吧?」 「我才不看。」赵元宾果断拒绝,不留半点情面,「你的戏我勉强看得进去,他的剧……我的天,根本是看一出,睡一出。」 「就有,连老大看了也会睡着。」反驳的同时,赵元宾将车子开进民宿的内院,将车子停好,熄火下车,还替我们拉了车门,「城堡到啦!请边先生和边夫人下车!」 「你怎麽还这麽好笑?」 现在就被赵元宾逗得肚子疼了,真不敢想他们大学时期会有多闹。 「你太太没什麽变,怎麽你变这麽多?」边际损年纪轻轻已有啤酒肚的老友。 姜月向我们抱怨,眉眼间仍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则在民宿的外头,观察这几年来的变化。 眼前的民宿与我印象中那小巧温馨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异。差异并非不好,是变得更有南洋风情。最前面的建筑物是主栋,有办理入住的柜台、大厅和餐厅。後面则是一栋栋的vil,房数不多却非常气派。 柜台尚有其他客人在办理入住。 主栋的占地面积广,室内布置得很jg致舒适,让旅客有身处在南洋岛国度假的错觉。我叹为观止地点头,赞叹赵元宾夫妇的用心与巧思。 一看到我们,姜月轻推小nv孩的後背,「乔乔,妈妈刚才教过你,要叫他们什麽?」 「那你要怎麽跟伯伯和伯母打招呼?」 「乔乔好,你今年几岁了啊?」我蹲下身,试图跟nv孩做些交流。 「这麽厉害啊!」 「肚子都饿了吧?快来吃饭。」等我们做完基本的交流,赵元宾开始招呼众人用餐。 等乔乔吃完了半碗饭,姜月和我们说一声,带着乔乔回到居住的屋子里。 「嗯,还在做治疗。」赵元宾的话说得很淡,夹带着深深的无奈,「上个月才开完刀,正在康复呢。」 赵元宾摇摇头,低声道:「不止是心脏的问题……」 略微知情的边际得到这个回答,抿起双唇,犹豫该怎麽劝赵元宾。 「姜月的心情,你也要多注意一点。」 饭吃到这里,有点食不下咽。 无论如何晚餐是吃完了。 「这次你们来得太仓促,要是早点和我说,我能准备最大间的给你们。」嘴上唠叨,赵元宾手的动作却不慢,熟练地刷开房门,让我们走进用r0u眼直视就有三十多坪的套房。 「屋内设有电磁炉,想煮点什麽都行。有任何所需,泡面、零食和饮料,打服务专线,员工会送过来。不过你们的三餐,我可是全包了啊。记得别去外面吃,我会准备最鲜的海产给你们。」我们被这席话吓得目瞪口呆,没料到临时来度假,会被赵元宾安排得如此完善。赵元宾看了一下手表,抬头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大厅看着。你们好好休息,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咱们明天见。」 目送赵元宾离开,我和边际把房门关上,开始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胡乱参观起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