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钱氏一怔,随即又掐着林金珠骂了起来。
“死丫头片子!你还有理了!不会游水又咋样!你俩一块儿掉下去,铁定抱一块儿啊!那么多人盯着呢,他还能耍赖不成!我清清白白的闺女被他抱了,他必须得娶你啊!”
……那么多人看着。
林金珠忽然想到方才在岸边的时候,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有未成亲的年轻汉子,也有早已经有儿有女的已婚汉子,他们狎昵笑着看她,眼神恶心又毫不收敛。这些令人恶寒的眼神化成无数只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恨不得直接扒掉她的衣裳。
这些人中不少都是对她有好感的汉子,还给她送过花,送过果子,甚至送过鸡蛋和肉。
第一次的时候,林金珠不好意思收,回家后告诉她娘。林钱氏骂了她一顿,说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别人送她吃的还抬什么高架子,就该说些软和好听的话把人哄住,下次才又有的送。
林金珠想到这些,她忽然浑身抖了起来,抱着手臂只觉得背脊发寒,一股锥心刺骨的寒意往上涌,冰渣子冻死在血管里,连着血液也一起凝成冰,从手脚到全身都冷得可怕。
好半天,她嗫嚅嘴唇说了一句,“娘……你就不怕我淹死吗?”
两人已经回了林家,院里当然没有人,林田山自从瘸了腿后就整日在屋里躲懒,不是吃喝拉撒绝不出来。林章文也自有他的一番理由借口,说要温书准备下一场考试,也是天天躲在房间里,很少露面,就连春耕农忙都是林钱氏和林金珠忙活的。
当时,林钱氏嫌累,还让林金珠却找几个村里的年轻汉子来帮忙,说她是村里顶漂亮的姑娘,那些汉子愿意给她送吃的,自然也都乐意上门帮忙。
不过农忙时节,各家各户都有忙不完的活儿,林钱氏这算盘自然是打空了。当时还气汹汹骂了林金珠一通,说她没用。
这时候也在骂。
林金珠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林钱氏压根就没听见,进了院子后还扯着人骂个没完。
“真是个废物!怎么教你都不会!”
“你说说!你要是抓住陈少爷,那以后吃不完的肉,穿不完的漂亮衣裳,这日子多好!你怎么就是不中用呢!”
“你还哭!还敢哭!老娘今天脸都丢尽了,老娘还没哭呢!”
……
正吵闹着,忽然有一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了,林章文面色不善地闯了出来,盯着母女两个阴沉沉地说话。
“吵什么呢!我看书都看不进去了!全是你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说完,林章文又看到浑身湿透的林金珠,见她湿淋又单薄的衣裳紧贴着身躯,他“啊呀”了一声,忙错开视线。
继续冒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