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娘讲完了笑话,又说要回去给孙子缝衣裳,转头离开了新屋院子。
她回去前还去林家瞧了一眼,白敛正在给几人灌药催吐。
那是一盘菌子炒肉,不管是山珍还是荤肉,都是家里的汉子们吃得最多,因此林田山和林章文是症状最严重的。反倒是林钱氏和林金珠此刻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脸色蜡黄,瞧起来像风干了好几天似的。
最严重的还属林田山。他吃得可不少,身子又不像林章文一个年轻人那样抗造,这次是拉完再吐,脸上是又青又白,跟死了三天似的。
林章文吐两口,又一抹袖子直起身说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对本官不敬!还不跪下!呕!”
正在施针,恨不得一针把人扎晕的白敛:“……”
曹大娘瞧一眼,皱着眉退了两步,忽然觉得中午吃的好肉好菜都没味道了。
她移开视线瞧白敛的眼睛,看他面不改色,更是不由敬从心生。
她朝白敛竖大拇指,夸道:“白哥儿啊!你真不愧是咱村里唯一一个大夫啊!”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白敛朝她腼腆一笑,然后对着蔫耷着肩膀,再没力气骂街的林钱氏说道:“四个人,看诊、施针、用药,一共五百七十五文。”
林钱氏能说什么呢?她身上还扎着针呢!她敢对大夫说什么?只狠狠瞪了身旁的林金珠一眼。
都怪这死丫头!捡的什么烂菌子,险些把一家人都吃死了!
林金珠也委屈呢。
心里憋闷想着,说不定是娘自己没炒熟呢!再说了,就算真是毒菌子,娘炒的时候咋没发现?!还一个劲儿给二哥夹!她都没吃几口,咋能全怪她呢!
唔……也幸亏她没吃几口!
曹大娘又瞧了一会儿,扯着自己大儿子回了家。
白敛讨了诊费药钱后也离开了,留下一家四口在屋里瘫着。
没多久,林家吃毒菌子把一家人吃坏的事儿就传了出去,全村的人都晓得这事儿了,此后几天见了面第一句话不是问“吃了没”,而是问“知道么,林家人吃菌子中毒了”。
过后几天,做货郎买卖的方柳生回了村,给叶子带去了好消息。
带出去的一百包皂丸,不到十天就全卖完了,后头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客人想买但没买到,还说下回让再去卖呢!
一共一百包,一包三十文,撇去分给方柳生的钱,再减去三十五文一斤的白面,七十文一刀的白桑纸,以及一些其他琐碎的材料钱,叶子最后到手的也有二两出头。
二两,可不是小数目了,有的穷苦人家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存到二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