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陆云川牵着出了巷子,去找小摊贩要回自家骡子,两人一骡回了村。
岑叶子早等着林潮生了,他蹲坐在院边的阳沟外洗衣裳,院门大敞着,时不时埋头搓两下衣裳,时不时又抬起脑袋朝外看。一心二用,一盆衣裳来来回回搓了大半时辰还没洗完,倒把林潮生夫夫俩盼了回来。
“小哥!”
岑叶子立马站起来,甩干手就跑了出去,出去又瞧见那头膘健的青黑骡子,“哇”一声叫了出来。
“呀!好俊的骡子!你们还买了骡子呀!”
林潮生牵着骡子,一路都心事重重的,如今见了岑叶子才勉强露出个笑,点着头说:“是啊。”
岑叶子伸出一只手摸摸骡子的脊背,又摸摸骡子的耳朵,喜欢得很。
摸完又探头问,“陆猎户呢?他没陪你一起吗?”
林潮生仍皱着眉毛,答道:“哦,他去找木匠打板车了。”
岑叶子点点头,又瞧一眼林潮生,忽然皱起眉歪着头问:“小哥,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林潮生想了想,还是把刚刚在民巷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给岑叶子。
岑叶子愣了一会儿,下一刻就气汹汹地往外跑,手还扶在腰上的柴刀的刀把手上。
“我找他去!”
林潮生立刻将岑叶子拉了回来,又悄悄往岑家的院子望了望,没瞧见田岚才松了一口气。
岑叶子看似胆子小,实则去是一棵坚韧的小草,风吹不坏雨打不烂,是敢为了自己和小爹壮着胆子与人拼命的。但他小爹田岚却完全不一样,那是个被长年规训的哥儿,在娘家如此,出嫁到了岑家也如此,早没了自己的脾性,只知道蜷着过活。
这事儿他敢告诉岑叶子,却不敢贸然让田岚知道,怕他受了刺激。
林潮生扯着岑叶子往山腰上走了一步,一路到了自家,进了院子又把人拉进堂屋,按在凳子上坐下,同人仔细分析。
“镇上那户是铁匠的女儿,若论条件,田岚阿叔比不过啊,她又怀着孕,这又多了一个筹码,只怕你阿父……现在就看,你们是什么打算了?是继续凑合过下去,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岑叶子已经瞪了眼睛,脆生生喝道:“和离!那就和离!他想休我小爹是万不能的!什么破烂糟心货,他还配不上我小爹呢!”
这话一说出去似乎就松快多了,岑叶子甚至还有模有样的计划起来,“等我小爹和他和离了,我就带着小爹阿弟出去住!我能做皂丸,做胰子,我能行的!我今天就把皂丸做好了,我拿给你看呢!”
乍一看,岑叶子也十分坚强,把未来的路都盘算好了。说完又伸了手往身上摸,想把今天做的皂丸找出来,可什么也没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