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哲叫军队把中京全面包围,但并未立即进攻,他正想着怎么才能来个不战而胜,中京守军早在燕京时就被歼灭了,现在城中只有几千老弱残兵,骠骑军这时只要猛攻,只需一个冲锋,就可以占领这座城池。 面对这种特殊城市,当然要使用特殊方法,莫启哲便想把吴乞买已死的事公开,金兵得知皇帝没了,群龙无首,应该是会投降的。 谁知,中京镇守使压根儿不信,认为莫启哲是在骇人听闻,目地是想骗开城门,从而占领中京。莫启哲见城中守将不信,却没有生气,认为这将军还算有头脑,要是这时金兵跑到汴梁去告诉萧仲恭自己死了,要他开门投降,想来萧仲恭也不会信。这个中京镇守使不错,等骠骑兵进了城,可以他个官当当,让他为自己效力! 莫启哲大怒,我本有心向和平,无奈人家不投降,他便想下令强攻,可手下将领一齐反对,谁都不同意这样做。莫启哲手下四大都统。杨再兴和曹天峰是宋人,木合它尔是西域人,只有罕德森一人是女真人,而行军副将耶律玉哥是辽人。本来只有罕德森一人反对强攻,现在变成了四人一齐反对。只有耶律玉哥照旧跟着莫启哲的屁股,启哲大哥说啥是啥,这可让莫启哲挠头了! 莫启哲也觉强攻不行。可罕达不失油盐不进,啥话不信。他也没了办法。可被扣了玉玺,他又心有不甘,一怒之下,天天到城下骂阵,两军相峙,战争陷于胶状。 他对杨再兴道:“围而不攻可不行,要不然咱们引兵去打西京吧!” “哎呀,这可真是闹心,我估计蒙古那边快打完了吧,金夏联军该回来了,人数是咱们的好几倍,这仗越来越难打了!” 莫启哲道:“给燕京飞鸽传书,叫韩企先把完颜送来,这个小皇帝现在该派上用场了,我也不能总养着他费粮食!”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不过就算守将不信,可城中的百姓却不会跟着他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皇帝,至于这个皇帝是谁倒没什么关系,只要是完颜阿骨打的血脉就行。等完颜一来,咱们再攻城,把守军消灭,再以这小皇帝的名义发安民告示,相信不会有太大反弹!” 不一日,燕京的完颜还没来呢,汴梁倒来人了,萧仲恭派来了信使,告知莫启哲大事不好,南宋正在积极备战,准备北上夺回失地! 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商量如何应付。全军高级将领一齐来到莫启哲的中军大帐,他们一听南宋要起兵,也是脸色发绿,这回可坏了,骠骑军也要陷入两面作战的深渊,打一个金国就用得兵力枯竭,再加上一个南宋,这可有趣得很了! 骂了半天,也没骂出什么花样来,莫启哲胸中恶气难出,对手下将军们道:“赵构一定是大便吃多了,糊住了心窍,所以才会备战!他奶奶的,他也不想想老子当初对他有多好,从没把他当俘虏对待过,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为了他还挨了公主一顿臭骂!老子对他这么够意思,他还敢打我,真是没良心!” 莫启哲道:“叫送信的人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信使道:“定是如此。临安后宫中美女如云,看得他火气上升,可有心有力,没有器材,这才没事找事。想要通过开战来证明他还是个男人,以免别人说他的闲话!” 信使回答道:“那个秦桧我们在汴梁倒是听说了,这家伙还真当上了宰相,还挺能诈唬的,听说这次备战。就是他小子出地主意!” 信使也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绝对没错,真的是秦桧主战,本来赵构还没胆量和咱们叫板,都是秦桧这个棒槌,一个劲儿地怂恿他,分析了一大堆的狗屁理由,说一定会打赢咱们,再加上朝中武将也多数主战,赵构这才下旨备战的!不过都元帅放心,他们南宋人做事向来拖拖拉拉,就算是要发兵攻打河南,也要好久,至少得等到明年春天才会真的起兵,时间有的是,咱们尽可解决了金国再回头去打他们!” 信使想了想道:“据说是要分兵两路,东路确实是由 听信使卖力贬低张俊,莫启哲哈哈大笑,只要不是岳飞就好,张俊是谁他听都没听说过! 莫启哲道:“张俊到底是谁啊,竟能和韩世忠齐名,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嗯,可能是他做过什么见不得人地事,所以历史上才不把他和韩世忠相提并论!哼,还两大将,要是以后再加上岳飞,岂不是成了三大将,真是可笑!” “哦,是个镇压农民起义的家伙呀!” 莫启哲一听这话,登时便是一呆,随即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叫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说这些屁话!我是说那个岳飞,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和秦桧结为兄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探错了!” 莫启哲气得暴跳如雷“胡说八道。岳飞绝不可能送礼给秦桧的!” 莫启哲忽然跌坐在椅中。刹那之间,他一切都明白了,秦桧之所以能这么看重岳飞,全是因为自己,自己编的那套谎言,让秦桧相信了岳飞真是他地亲哥哥!他不是真要和岳飞结成兄弟,他是在拍自己的马屁啊! 莫启哲本意是让秦桧逼得岳飞对南宋失去信心,从而转投自己,计划虽好,可秦桧执行起来却出了偏差,他哪敢得罪莫启哲的哥哥?讨好还来不及,怎么会陷害?但是随着金国地内战起来,金国实力削弱了,秦桧是个依附强者的人,他一看金国不强了,当然便不会再对莫启哲忠心,他连南宋都能出卖,何况莫启哲一个军阀了! 实事上,秦桧是很愿意任用岳飞做北上先锋地,莫启哲和他是亲兄弟,如果万一莫启哲在金国内战中获胜,回师一打,宋军非败不可。那时候莫启哲要是一怒之下发兵再次攻宋,追究秦桧的责任,秦桧也是有话说的,我没想打你,是你地亲哥哥一定要发兵的,我得罪不起他,只好听从,要找就找你哥哥去,别找我!莫启哲要是不怪岳飞,那就更怪不到他的头上了,秦桧是给他自己留了条后路。 两种结果,都对秦桧没有损失,他是历史上有名的奸相,脑袋不好使能行吗?莫启哲要论脑筋可不如他了。莫启哲一向对别人发号施令,而手下将军也是言听计从,从不抗命,可秦桧却不是他的手下啊!这种墙头草只会顺着风向点头,不会真对谁忠心不二地,莫启哲要想得到他的效忠,就必须是天下最强的人,可现在他的兵力已经用到极限,秦桧还需要对他忠心了吗?如果这时秦桧还要讨好他,那才真是怪事呢! 这块大大地石头,莫启哲是举起来了,可砸的也是自己地脚,想救岳飞不错,可要是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可犯不上了,还不如按着历史让他们自己解决呢! 莫启哲忽然一拍大腿,道:“这事我办错了。我不该信任秦桧这个家伙的!如无内战一切好说,我一起兵,后方空虚,他还有个不趁机造反的?唉,真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个地步!” 莫启哲摇头道:“你们这可错了。岳飞是历史上最厉害的元帅,还没谁能打赢他,我更不是他地对手了!” 莫启哲哼了一声:“他奶奶的,秦桧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舒服了,得想个法子,让宋兵来不了汴梁!” “哼,你要是赵构,你能信吗?别天真了!”莫启哲很是后悔“我当初真不应该放赵构回去,可不放他又不行。要是别人当了皇帝,没准是个强硬的!他妈的。怎么事情这么难办啊!”耶律玉哥道:“大哥,这可不能怪你,按当时地情形,谁能想到会有这事啊!再说上哪儿去找比赵构还废物的人去,那个李佑仁都比他强!” “咦,对啊!这两人现在在哪里,吴乞买把他们关到什么地方去了?”莫启哲忽然想起还有两个更没用的皇帝呢。 “哦,那个五国城到底在哪儿啊?”莫启哲眼珠连转,心中有了个打算。 莫启哲道:“我以前一直不懂为啥要叫直捣黄龙,原来是到五国城去救皇帝的意思啊!那个黄龙府不是金国龙兴 “那我们现在怎么呢?” “是是是,我这就写,多写几封,一块给上将军送去!”杨再兴取过纸笔,一通草书,给韩企先写信。 莫启哲闻言大怒,混帐东西,我叫你儿子两声幼主,你就摆起幼主他妈地架子来啦,敢跟老子说这种话,我废了你! 他满口妈妈的乱说,听着难受,可又不是骂人,蒲察氏心中不喜,却没理由发怒,她只好当做没听见,问莫启哲道:“都元帅是说要让我儿称帝,什么时候,现在不还没打下上京呢吗?” “幼主可是嫡出,别的孙儿怎么能和他相比呢?”蒲察氏心下也是不安,太祖子孙众多,完颜不过是长孙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优势。 蒲察氏心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嫁谁关儿子什么事啦?”她现在还要借助莫启哲的力量让儿子登上宝座,只好由着莫启哲强词夺理,她道:“那还要请都元帅为我这苦命人仗义执言了,帮帮我们这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说着眼睛发红,楚楚可怜一番。希望莫启哲能安慰安慰她那颗少妇脆弱的小心灵。 莫启哲深怕完颜正在小模小样的发表演说呢,城上飞来一支冷箭。要了这位幼主的小命,让他皇帝没做上,先去见了爷爷!他先下令让士兵堆起一座小山,上面黄绫铺地,一条大红毯从山下一直伸到最顶。巨大地黄罗伞盖为幼主挡挡冬日的阳光,之后他又下令全军撤围。都到城南列阵,把小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盾牌手在前,大炮在后,如果罕达不失再不听话,他可就要真的强攻了,南宋一备战,形势对骠骑军越来越不利,就算强攻的后果严重,硬起头皮也只能顶着上了! 莫启哲笑道:“时间紧迫,要想教会幼主背会什么国家大事,那可不易。你就让他随便说吧,把你平常晚上哄他睡觉时说地什么狼外婆,熊外公的故事让他讲讲,要是不爱说,就给他吃点糖,只要他嘴能动个不停就行!” 莫启哲笑道:“放心好了,离得这么远,城头上的人是听不到幼主说些什么的,只要他作出的表情是在说话就成,其它地事由我负责!” 莫启哲叫来了军中几百名大嗓门的士兵,低声吩咐了一番。于是,这队幼主的“喉舌”便站到了军前,列队等候发言。 莫启哲把手一摆,鼓声和喊声立止,他道:“开始诉苦,一齐大哭!” 骠骑兵一哭,全城地老百姓都上来了,连老人小孩儿也到了,他们都搞不清莫启哲在干什么,攻城就攻城呗,哭个啥劲儿啊,就算你们哭得再可怜,我们也不能放你们入城啊!不过,十几万人一齐发声大哭,这可是千古奇观啊,比唱大戏还好看。不可不观,等以后和儿孙后代谈起这个往事,必为惊世之谈! 哭完之后,莫启哲花招又出,他向前面的“喉舌”们点头示意,这帮大嗓门的士兵刚才可没放声大哭。他们养精蓄锐,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中京中有不少百姓家中也有子弟参军。触景伤情,闻言落泪,都在想着自家孩子,难免产生共鸣,以袖拭泪! 罕达不失有口难辩,气得真想给这小子一箭,城上百姓有地相信,有的不信,可他们却同时想起了吴乞买的统治确实不怎么样,欺压族人,坏事做了不少,而有些曾受过官府欺负的百姓心里更是赞同,虽然各人受的委屈不尽相同,可得 说完吴乞买的坏处,士兵们一齐上前,用整齐划一的声音说起完颜地好处,说如果太祖长孙即位,第一件事就是给士兵加饷,让他们的家属不再为没钱过不了日子,第二件事就是要选拔清官,让老百姓不再有冤情,建立意见箱,谁受了委屈都可以上告,不许当官的胡作非为,第三件事就是减税,和汴梁一样,只交百一税,让所有地老百姓都富起来 看着百姓们欢呼的情景,罕达不失情知要糟,莫启哲这是攻心为上,他在博得城中百姓的同情,中京守军不多,如果百姓倒戈相向,立马儿便得失守!罕达不失立即下令鸣鼓,想用鼓声压下城下的喊声,谁知他的命令除了亲兵执行外,其他普通守军竟然不听,都在叫着吴乞买混蛋,早该下台!罕达不失急得口干舌燥,却又无法可施,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骠骑兵在下面表演。 完颜张嘴说道:“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 莫启哲叫道:“幼主说了,中京百姓谁家要是没有良田的,他要分给你们,如果迁去南方定居,不但给田地,还给宅院地基!”百姓一听更高兴了,都说南朝富饶,花花世界。这回可要去发家一番了,有田有房,何等之美! 莫启哲哈哈大笑“既是拥立幼主,那还不快快开门,请幼主进城!” 罕达不失转身下城,带着亲兵卫队,从北门出了城。向上京逃去。他一走,中京守军和百姓立即打开了城门,放幼主入城,莫启哲得意非凡地对王妃道:“你看,用不着打仗的,只要幼主一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幼主年纪虽小,可却武功盖世。只用狮吼功唱了几首儿歌,就把一座城池给震开了,真乃神人也,想必日后定会成为一代英主,今日这事也会记入史书。光照丹青!”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心里明白王妃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可心里必定打算等她儿子长大后,就要夺回权力,把自己给踢开!哼,你当你是谁啊,想踢我,做梦吧你,我踢你们还差不多! 王妃比莫启哲还得意,她这辈子哪见过这种场面,真把她儿子当成救世主了,连连点头,对着完颜嘱咐了几句,完颜在大车上站起身来,对着百姓挥了挥手,又说道:“我额娘说,我答应你们地事一定会做到,我是个好皇帝!” 莫启哲看着王妃冷笑,心里说:“刚才答应的事可不少,要想完全做到大不容易,如果你们不听话,我就让手下在执行命令时故意拖延,百姓就会想你答应的事,为什么不做呢,然后我亲去执行,你看他们到时支持谁,百姓必会象踢吴乞买那样,把你也给踢开!你这额娘有夺权的野心,却无真正的本事!你就等着吃后悔药吧!” 罕达不失逃出了中京,向北赶了不远,就碰见了一大队骠骑军,为首之人手持大砍刀,拦在路前,正是莫启哲的都统罕德森。 罕达不失一见面前足足有一万人,便知逃不了了,他道:“谁和你是亲戚,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罕达不失一听,气得没从马上掉下去,你还真会装好人啊,还学关云长,以为你那大砍刀是青龙偃月刀哪!他一放马缰,冲上前来,道:“少说废话,要想拿我,须凭本事!” “不是我的,难道就是你的啦!”罕达不失继续挺矛攻击。 却见罕德森一抡大砍刀,照着罕达不失的马腿就扫了过去,罕达不失大叫一声,不好,这小子玩阴的!他挥矛去挡,竟没挡住,矛杆被大刀砍断,一条马腿也被砍断,罕达不失从马上掉了下来! 罕达不失被五花大绑起来,手下亲兵也尽数被擒,罕德森对他道:“走吧,跟我去趟西京!” “啧啧,火气还不小!都元帅说了,你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我还要用你去攻占西京呢!”罕德森笑道:“你地中京丢了,是在我们骠骑军的眼泪攻势下丢的,你也不用不服,流泪总比流血要好。可我们都元帅要去攻打上京,没功夫去打西京,只能由我代劳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再说这招用过一次,下次可能就不好用了,你说对吧?所以本都统决定来点噱头,说你已经拨乱反正,转投了我骠骑军,然后再跟西京的人讲道理,如此这般一番,把西京也给拿下,你说好不好啊!”“呸,要我投降,那是休想!”偏爱休想,你能把我怎么招!来人啊,找根棍把他的嘴撑开,免得他咬舌自尽!”随后罕德森下令军队向西开拔,去攻打西京,这次他带的军队全是女真兵,是要去和西京人攀亲道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