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合它尔小声问莫启哲道:“大将军,你要和宋国议和啊?” 莫启哲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原来完颜宗翰就在临安城外啊,还被木合它尔扁了一顿!这可麻烦了,他被自己的军队给修理了,再加上哈迷蚩的鼻子被割,巧不巧的自己当时偏偏就在哈迷蚩身边,看来这笔帐又得算到自己头上,单就是为了跟自己顶着干,他就不能再议和。 莫启哲回头看了看汪伯彦,原来如此,怪不得赵构的军队打了胜仗还要急着议和,原来完颜宗望要到临安来了。自己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赵构更会知道了,他是想在完颜宗望到来之前和金军议和啊,免得再打大仗。好小子,这赵构还蛮会打时间差的!他道:“看来要金国方面议和是不太可能的了!” 莫启哲也明白这点,道:“那也没什么,咱们可以仔细研究一下。对了,宋国围城的军队大概有多少?” 莫启哲立刻开始算了起来,两个元帅的军队加上自己的有二十万之多,和宋兵的比例是一比二少一点,可还有海上来的援兵呢,那比例就可以达到一比二了,以一打二,以金兵之强看来是稳赢。这议和是不大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干嘛还和赵构客气! 他这命令一下,可把汪伯彦吓了一大跳,刚才还是使者呢,这会儿就变成奸细了,这莫启哲就算要翻脸也没翻得这么快的,刚一进城门就反悔了,他简直就没把誓言当回事啊! 莫启哲振振有词地道:“我刚刚说过什么啦!我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实话告诉你,老子早上说过的话,中午就忘,中午说过的话,没吃晚饭呢就会想不起来,你他妈的,跟老子罗嗦什么?” 莫启哲反唇相讥道:“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怎样?谁让你上当来着,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笨!就算老子的莫字以后倒着写又能如何,大不了写的时候把纸也倒过来,负负得正,你不懂吗?你这个笨蛋!” 莫启哲带队向城中皇宫进发,半路上遇上了其他的契丹将领,这些将领得到城头守兵的飞马来报,告知大将军平安返回,便一齐迎了出来,骠骑军的亲兵们更是欢喜无限,见到莫启哲后放声欢呼,大叫万岁,仿佛把莫启哲当成了凯旋而归的皇帝一般。 韩企先在一旁拍马屁道:“大将军,在你不在临安这段时间,我们都善待百姓,把你的‘百一税’颁布了出去,还帮着百姓盖房子重建家园,现在老百姓对咱们的敌意大减,虽然还没征到多少士兵,可老百姓大多都愿意跟咱们来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赚钱养家。这可都是在大将军的英明决策之下才有的效果啊,大将军在施政方面真是出类拔萃,实乃天下第一明主也!” 耶律宝室不甘落后,这时也赶紧拍马屁道:“是啊是啊,大将军说得对极了。对赵构来说他是失了国了,可对老百姓来说不过是脑袋上换了个统治者而已,谁做皇帝还不是一样。我看大将军这就称帝吧,让咱们这些人也当把开国功臣!” 众将领一齐点头,这可是造反言论,乃十恶之首,万不可泄露出去。说话间,队伍来到了皇宫前,宫门一大批的契丹将军和南宋的降官“呼啦啦”的跪倒一片,齐声问候大将军。萧仲恭行完了礼后,快步迎上,道:“大将军,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把兄弟们急坏了!” 萧仲恭道:“这个不急,反正都元帅就快来临安来了,等他到了有什么事再跟他说也不迟。” 众将军不解地相互对视,什么事这么急呀,衣服都不换就要写信。他们可不知莫启哲的把柄落入了赵构之手,这时要不先反咬一口,等到完颜宗望一到,就换成是赵构咬他了。 韩企先道:“宋国降官中写文章好的有的是,我这就叫进一个来。”说着,他对着亲兵叫道:“去,叫那个姓沈的进来,他不是号称临安才子吗,第一还是第二来着,叫他进来给大将军写信。” 要是这人进殿后立马下跪,一副怕死的贱样,莫启哲肯定没好脸色,可现在见这姓沈的还有些骨气,莫 姓沈的书生看莫启哲没摆架子,也就不再干站着,走到了书案边,拿起笔来准备写信。 姓沈的书生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是一言不发。 姓沈的书生却呆呆地不动,这种书信让他怎么写,这可是请求援兵的信啊,自己要是写了,不就成了卖国求荣之辈,必会留下千古骂名。他摇头道:“这种信我是决不会写的,你要杀便杀吧!” 萧仲恭道:“还是我写吧,我虽不擅长骈五作六的,但写信还是没问题,又不是考状元,能把事说清楚就行。” 韩企先道:“大将军尽管放心,飞鸽传书比马快得多,都元帅的马再快也快不过鸟去,定会在到来之前把信送到。” 耶律宝室回道:“咱们没乱抓人,这人虽不是个大官,可他的祖上却是做过大官的,还写了一本叫什么‘梦溪屁谈’的书。” 耶律宝室道:“对啊,就叫‘梦溪屁谈’,他们这些宋人就会扯蛋,认识两个半字就乱写一气。大将军你听听这书名,我猜一定是那家伙的爷爷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到了溪水里,突然放了一个屁,所以就吓得醒了过来,然后便胡乱写书瞎谈一气,所以叫‘梦溪屁谈’。韩都统还说他有才学,照我看哪,这家伙一定是个在村子里教小孩儿骗饭吃的穷酸,他爷爷写了本鸟书,他就仗着鸟名来” 韩企先点头道:“大将军果然是英明神武,一猜便中。他确实是钱塘人,他和他弟弟号称钱塘两大才子,不过他是不是沈什么括的后人,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耶律宝室这个大老粗竟然问道:“啊?原来大将军认识他爷爷啊?” 契丹将领听得莫明其妙,面面相觑,大将军这是要干嘛啊,还请他们洗澡,是不是想来个裸呈相见啊?这礼贤下士的程度也未免太高杆了吧!大家光着屁股,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还真是够坦白! 完颜宗翰见哈迷蚩脸缠白布,白布上现出血丝,大吃一惊,问道:“军师,你这是怎么啦?你你的鼻子哪?!” 完颜宗翰惊道:“他们吃了你的鼻子!这这,这是怎么话说的?” 完颜宗翰怒道:“这些混蛋还说什么了?你快说,不许有一点隐瞒。” 完颜宗翰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骂道:“竟敢如此辱我,这帮混帐东西,要打便打,本帅还怕了不成,看看到底是谁割了谁的脑袋!” 完颜宗翰一听这事有莫启哲掺糊进去了,登时联想起那日契丹兵在临安城头放炮打自己的事,两下一联系,他自然而然地就得出结论,这个莫启哲是想和宋军联手反对金国,这是造反前的信号啊!一想清楚这点,完颜宗翰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道:“你看清了,真是莫启哲?” 完颜宗翰想了想,对哈迷蚩道:“军师劳苦功高,本帅记住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好好把伤治一治。是打是和,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完颜宗翰在哈迷蚩走后,站起身来,在帅帐里走来走去,他粗中有细,可不是糊里糊涂容易上当之人,刚才哈迷蚩说的话不尽不实,除了莫启哲和宋军勾结这一点之处,可能一点真的都没有。 完颜宗翰不怪 完颜宗翰刚刚得到斥侯的回报,说宋国的一位叫韩世忠的将军领兵二十万,从湖北绕道到了安徽地界,并向浙江赶来,这位叫韩世忠的将军看来是很会打仗的,他的这种做法实际上就等于是切断了金军的退路,这时自己要想回到金国就必须打败韩世忠的部队,可就算能挫败这支阻挡在前的宋军,也无法使临安的宋军不追击,自己一撤退,毫无疑问会让金兵陷入腹背受敌的地步,而且现在军中粮草已尽,别说打仗,就是仅驻扎在临安城外都要挺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完颜宗翰想到便要做到,这个作战方案虽然会引起宋兵的趁机进攻,也会引起完颜宗望对自己的强烈不满,但只要莫启哲一死,一切便都是后话了。完颜宗翰立即大声叫道:“来人啊,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今晚三更造饭,五更起兵,全军进攻临安!” 此时的莫启哲还不知道大战迫在眉睫呢,他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皇宫中的大浴池中,由契丹将领陪着和那两位沈括的后人谈天说地呢。 雾气升腾中,莫启哲用手巾擦拭了一下满头的大汗,然后又把手巾递给了身旁的沈治,沈治摇了摇头不接。莫启哲“嘿嘿”笑了笑,从池边拿起一杯冰镇葡萄酒,抿了一小口道:“真舒服啊,好多日子都没这么享受过了。这酒不错,又香又醇,来来,两位沈兄不要客气,尝尝。这可是皇帝才能享用的贡品哪,平常的时候你们是喝不到的,本大将军向来大方,不似皇帝那般小气,有好东西就应该大家分享嘛!来呀来呀,快尝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热情”地手把手喂两位沈兄喝了。 契丹将领在扒光了两兄弟的衣服后,也是“罗衫全解”光着屁股卟咚卟咚地跳进了池子,在莫启哲的带头下,他们互相搓背,还要给两兄弟也搓搓,吓得两兄弟连声大叫:“多谢多谢,不必不必,兄弟消受不起呀!”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位大将军爱好并不广泛,没有什么“特殊嗜好”只是单纯的洗澡而已,没有趁机对他二人上下其手的大占便宜。 沈泓和沈治一起摇头,沈泓道:“差得远了,祖父学识过人,我二人哪里及得上他之万一。”古人都敬仰祖先,文人更是如此,没人会说自己比祖先强的,哪有几个象莫启哲这样逢事便胡吹一顿的。 沈治接道:“是无所不知吧?”这位大将军看来也不象是连这么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啊。 沈泓和沈治两人一齐在心中暗叹,这位大将军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啊! 话还没说完,耶律宝室在一旁醉醺醺地接道:“就就是那本屁谈的书,那是本医书吧?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要放屁,放完了不就舒舒服了吗!”说着他一使劲儿,从水中冒出了几个气泡,他身边的契丹将领赶紧离得他远远的,这小子说放就放啊,也太不道德了。 莫启哲赶忙说道:“别听他胡说,他不识什么字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得别人替他写,他就会按手印。沈大人的著作梦溪笔谈我闻名已久,可一直未曾拜读,实在遗憾,不知两位沈兄有没有保留过一本啊?让我也见识见识。” 莫启哲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要看已经刊行的书,我是要看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我对沈大人非常崇敬,要是随便到书店去买,那不是对沈大人不敬嘛,所以我想要看的是那部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两位沈兄不会那么小气不借给我看吧?啊,哈哈哈!” 一般来讲,书的原稿和成书是不一样的,科学著作更是如此,成书大多数只记载结果,不会把研制过程一条条的详细列举。如宋时的火药有三种配方,官方有这三种配方的记录,可这三种配方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却没有详尽的说明,制造过程只有制造者自己清楚,并只传给自己的子孙,这便是所谓的“祖传秘方”有很多东西大家都会造,可就只有一家造出来的质量最好,这便是祖传秘方的作用。知道了制造的过程便可以根据调整原料的比例,使相同的东西有不同的用途,沈括可不是只写了一本书,他的原稿中有大量极有价值的资料,万不可以落入金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