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潮湿的海风吹拂着莫启哲的脸颊,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痛得厉害。他仰面向上躺着,看不到四周景象,只能看到上方的蓝天,身下木板摇晃,让他感觉好象是在云端一般。哎呀,自己是不是成了神仙啦,正在腾云驾雾! 莫启哲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处身与一片小船板上,四面大海茫茫,仿佛世间只有他和春风两人似的。莫启哲伸手触了触春风的额头,好烫,她可烧得不轻啊! 莫启哲舔了舔嘴唇,心道:“这回可好,没死在完颜宗强手里,却要死在这大海之上,反正不是被杀死就是被烧死,现在又变成要被淹死,老天爷还真够意思,给了这么多种死法让老子选择!不选不行吗?” 莫启哲叹了口气,我也渴呀,这里海水倒是不少,可那也不能喝啊!他伸出手去想解开春风胳膊上包扎伤口的圣旨,查看一下她的伤口,可那倒霉的圣旨浸水后打结打得死紧,根本解不开,莫启哲一着急,顺着春风胳膊把那圣旨撸了下来“他妈的,老天爷不开眼也就算了,你这小屁圣旨也敢和老子叫板,看我不收拾你。” 莫启哲见她醒来,大喜道:“你醒啦!伤口还疼不疼?” 莫启哲低头去看春风的伤口,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完颜宗强下手极重,那一刀刀伤之深,竟让春风露出了骨头,而且顺着入肉的地方又多划出一道伤口,把春风的整条左上臂都割开了,在大船上时情势危急,他也没仔细瞧瞧,这时才发现这道伤口足可以要了春风的性命。虽然鲜血已被药物止住,但伤口却无法合拢,刚才全仗着圣旨绑得紧才没让药物全被水冲光,这时圣旨一离身,伤口两边的肌肉翻开,露出骨头,怪不得竟把春风疼得醒了过来。莫启哲赶紧又拿起那道圣旨,想再给她包扎上,一碰之下,从伤口处竟流出大量脓血,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低下头用嘴去吸脓血,吸一口吐一口,可那伤口始终红肿发炎,想要愈合看来只有用针线才行。 他忽然想起春风怀中有药,立即翻找,还好,药在油布包里没浸水,取药给春风上好,他不敢再用湿了的圣旨给她包扎,怕伤口更加恶化,只好把衣服脱下撕成一条一条的,先用干的包扎,其余还湿着的则抓在手里,顺着海风晒干,以备换药时用。每隔一会,他就摸摸春风的头,希望她赶快退烧。 可老天爷实在太忙,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暂时还顾不上他们。 这个时候问候人家神仙的老母是很不道德的行为,莫启哲很快就遭到了报应。一个巨浪拍来,把莫启哲击晕,他在失去知觉之前紧紧抱住春风,深怕失去了她,要去龙王爷的水晶宫,两个人总比一个热闹些。 这不是荒岛啊?怎么这么多人!莫启哲向身边看了看,春风不在身边。不好,太不经典了,没有荒岛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竟连女主角都丢了,这可真是他妈的怪了!他张开干涩的嘴唇,说道:“我说,你们看什么啊?没见过帅哥吗?” 莫启哲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问道:“你们是渔民?”周围的人一齐点头,莫启哲又问道:“这里不是荒岛?”周围的人一齐摇头“那这里是哪里?” 莫启哲道:“你救了我?谢谢。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非常非常的漂亮,还受了伤的?” 莫启哲挣扎着起身下床,要进里屋,那个渔民忙道:“你好点了吗?你都昏了一天一夜了!” 那渔民点了点头,人群中一个女子可能是他的妻子,听莫启哲这样说,转身出去给他拿吃的去了。 那渔民道:“我叫杜老实,不是我给她治的伤,是村子里的大夫。” 杜老实一呆,这人好大的口气啊,一开口就要送人一百条船。他摇了摇头,把这话当成了客气话,也没放在心上。这时他的妻子走了进来,手上托着一个大碗,里面满满盛着鱼肉粥。 杜老实道:“这里就是临安地界啊。” 杜老实道:“这里不是临安,这里只是归临安管而已。临安在江北边,这是江南边。”他说的江是指钱塘江。 这时,杜老实问道:“帅哥,你想去临安哪?你别去了,那里就要打仗了,很多很多兵的。我呀,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兵,而且就 莫启哲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那里有很多兵,不过不会再打仗了,仗已经打完了,你们不知道吗!对了,你们这儿有没有船啊,我想尽快回临安去。” 杜老实的妻子哽咽着说:“那可是我们家活命的船啊,这帮当兵的都该被天杀,一个个的比土匪还狠!” 杜老实摇头不语,可他的妻子倒快嘴地说:“咱哥家不是有条船没被抢吗?就卖给他吧。” 莫启哲立即说道:“对啊对啊,到临安去买米,那里粮食有的是。我出十倍的钱买船,过了江后立马儿再把船还给你哥,这总可以吧?” 莫启哲急道:“行行,只要能到江对岸,怎么着都行啊!”这渔民怎么怕成这样,我手下的契丹兵难道曾跑到江南边来抢过他们? 杜老实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找他哥去了。 他急于回临安,也没细想,回不到临安,想什么都是白想。看这杜老实的模样,就算他哥能把船卖给自己,也不可能让自己到了临安才付钱,肯定是要先看到钱才行的,现下自己身上可是半个铜子都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在这个时候恐怕不好使,自己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先顶一下也好啊! 看到春风脖子下面的皮肤白嫩细腻,光滑可爱,莫启哲咽了口口水,很想趁机占点便宜。他在海上危险的时候没动过什么歪念头,现在一安全,想法便多了起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都这德性了,自己这小流氓还要德性干嘛!更何况常言道:英雄本色。这就是说要想做英雄,便要本着好色之心去占美女的便宜。不过,在占美女的便宜之前,还是应该有点儿君子风度地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才行。 他伸手轻轻解开了春风的衣领,往两边分开,心想:“看一眼也太少了,不如看两眼吧,她的两边我一边看一眼,只看一眼!光看好象也不够英雄,不如再一边摸一下吧!那就一只手一边摸一下,两只手谁也不吃亏!” 莫启哲也顾不得当“英雄”了,刚要把玉佩取下来,忽见春风睁开了眼睛,他赶紧停住了手。春风有气无力地问他:“你你想干什么?你你这混” 春风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泪水晃来晃去,她强忍住泪水,努力不使它们流出来。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清楚得很,可她却一个字也不说,任凭莫启哲拿回玉佩。 春风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舍不得玉佩,她轻声道:“我其实早醒了,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想找钱买船吧,那也用不着拿玉佩来换船。” 春风道:“拿我的软剑换吧,它在我的腰上,你知道的。” 春风却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想早点回到临安,好取回圣火令,不是为了你。” 莫启哲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我不会骗他们的。”春风这是话里有话啊,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莫启哲又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女孩子和香宁公主大不相同,有什么话总是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想的什么自己总是搞不清楚。他不想再打扰春风休息,站起身走出里屋,到外面等杜老实回来。 好容易,杜老实终于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和他长得差不多的中年汉子,也是渔民打扮。 杜老实摇头道:“他 莫启哲才不管他是诚实还是老实呢,急切地问道:“你是有条船对吧?把它卖给我,要不租给我也行,我出一百倍的价钱。” 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莫启哲便知道他是想先看到船钱,渔民就是靠渔船讨生活的,凭自己空口白牙的说话,那是肯定不能卖的。他指了指已经系在自己腰上的软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把船卖给我,我就把它给你。” 莫启哲立即道:“她是我老婆,她的就是我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杜二哥,你这就把船卖给我吧。走,咱们这就过江。” 杜诚实把剑往回送,不肯收,他道:“你还是给我钱吧,这剑我要着也没用。” 杜诚实一听他说可以用这剑杀金狗保护家人,这才把剑收下,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收下了。船就在江边,这位兄弟这就要走吗?我劝你还是等等吧,一会儿江上会有” 这时,杜老实道:“那你老婆呢,她现在没法走的。” 春风这时还在睡着,呼吸平稳,莫启哲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点儿烧,不过不会有什么大事了。他又走出里屋,对杜老实的老婆说道:“嫂子,我这就要走了,这位我的老婆,她伤得太重,不能和我一起走,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了,我会很快回来接她的,至多后天就到。你照顾好她,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们的,你家不是没船吗,我送你们一百条,我说话算话,一定会给的。” 杜诚实劝道:“这个时辰,你真的不能过江,你还是等” 来到江边一个隐蔽的藏船处,杜家兄弟一起把小渔船拖了出来,推下了水。莫启哲喜道:“好极了,两位大哥咱们这就走吧!” “什么?!”莫启哲大吃一惊,这个渔民看起来老实,可谁成想他却这么狡猾,竟然只卖船,不送自己过江!他妈的,难道让老子自己划过去!他喘了口粗气,努力使心情稳定下来道:“好吧,那剑只算是买你的船好了。可如果你要是送我过江的话,我再给你一千两银子,然后这船也还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莫启哲这个气啊,他以前行骗,这种瞻前顾后的人见得多了,平常自然有办法让他点头,可现在哪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莫启哲道:“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想,我给你的钱足够你活一辈子了,不担风险,哪能赚大钱,对吧!” 莫启哲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杜诚实的衣领,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骂道:“他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我看你别叫杜诚实了,还是叫杜摇头的好。你送不送老子过江,再不答应,老子掐死你!” 杜诚实拼命挣扎,想要逃离莫启哲的掌握,可在这个时候,莫启哲怎么会放手呢。杜家兄弟都是老实的渔民,几时见过这么凶狠的人,简直和金兵一样的霸道。他们可不知眼前这个人就是金兵,而且还是个大头子。 莫启哲怒道:“他妈的,什么潮不潮的,敢骗老子,我”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叫道:“你你这个坏蛋,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春风跑到他的跟前,斥责道:“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我本以为你只是油腔滑调而已,没想到你这么的狼心狗肺!” 春风听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知道再追究他为什么恩将仇报,一点用处也没有,她只好气道:“你为什么抛下我一个走,你你”莫启哲道:“我不是抛下你,你伤的这么重,我是想让你好好地休养一下,我回到临安后就会派人来接你的。” 莫启哲刚想回答,却发现杜家兄弟正在往村子方向逃跑,他急道:“哎呀,他们要逃,可不能让他们走了!” 春风突然叫了一声:“那是什么?江上的是什么?天啊,是我的船啊,我的人找来了!”她和莫启哲面对面的站着,莫启哲面对渔村方向,她的脸却是对着江中。,远远望去,还是被春风发现了。此时,明教的战船正飞快地向临安城方向驶去。 莫启哲悻悻然地道:“好,他们有情有义,我无情无义,你去找他们吧!船给你了,我等我的手下来找我时再走。”他可不想再落到明教的手里。 莫启哲挣扎了一下,见无法挣脱,只好道:“我们还是等等吧。你没听那个杜老实说等会儿就会有大潮的吗?” 莫启哲心中苦笑,真是不要在腊月里借债,这借得快还得更快,自己刚刚是怎么对待杜诚实的,现在春风就怎么对待他。他情知跑是跑不了的,只好道:“好吧,一起走便一起走。可先说清楚啊,我划船的本事可是差劲儿得很,船翻了你可别怪我!” 两人一起登上了小渔船,莫启哲操桨,向明教的战船划去。这里的钱塘江江面非常之宽,用眼睛望望是没什么,可真要是想短时间内划过去,那可当真是开玩笑了,望山跑死马,划船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