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峤应:“枣枣饿不饿?还有半小时才到乡区了。”明枣枣露出小梨涡:“妈咪,小宝不饿哦。”她很乖,坐这么久的车没有闹也没有吵,就窝在祝一峤怀里看动画片。抵达乡区,下车休停十分钟后,明枣枣又窝在两人中间,玩起了明翡给她带的拼拼乐玩具。祝一峤则打开了终端,看了看内网消息。因为推进顺利,审判庭在五号这一天开始休年假,但鉴于以斯的案子很复杂,仍不时有线上会议召开,或展开相关线上工作。此外,由于十国会议还未出讨论结果,审判庭仍未对外公布基因盗窃一案后研究所的真相。一旁的明翡正在上传学生们的期末成绩。搞定一切,她放下手机,侧眸望向身旁的一大一小,见明枣枣已将拼图拼完,她当即夸她好棒。明枣枣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日葵。时间在平静安宁的幸福中逐渐流逝。很快,她们终于来到了距离陶丘村仍有十分钟远的平镇。两人牵着明枣枣下车,由于悬浮车不方便在镇内通行,她们解锁了辆一家三口专坐的自动滕花车。与市区相比,平镇古朴得像旧历时代保留下来的古迹,街头巷尾由粉紫色的滕花装饰,遍地可见当地的特产平藤。山峰、石桥、溪水、烟火气充盈的大小商铺,迎风作响的藤铃,与洋溢着笑容的镇民们,共同构成了一副古色古香的画卷。一路逛下来,花车里多了许多小零食,明枣枣尝了尝当地的特色苹果酿糍,开心得晃起了尾巴。“好好吃!小宝喜欢!”祝一峤也尝了口:“嗯,好吃。”见状,明翡露出笑靥:“我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苹果酿糍,另一家的藤香酥也不错,要不要尝一尝呢?”明枣枣脆生生应:“要!”迎着明翡期待的目光,祝一峤也弯了弯唇应嗯。-平镇很小,坐车逛下来,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因为当地一直以来都是早上祭祀,所以下午抵达陶丘村,三人没有前往墓碑,看过旧址后,明翡曾带着她们沿着曾经的生活轨迹走了一圈又一圈。近些年,由于政府的拨款与社会人士的慈善捐赠,陶丘村已经比以前好许多了,只是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与首都市的西禾市乡区相比,依旧有着天壤之别。群山迤逦,漫天晚霞洒在错落有致的田野乡村,明翡与祝一峤牵着欣然好奇的明枣枣,走到静奶奶旧址的溪流前。没过一会儿,明翡从悬浮车后箱拿出提前准备的野餐露营工具,捣鼓好一切,开始给两人烤肉。明枣枣自出生以来,就一直在西禾市,初来乍到也没有哪儿不习惯,等待妈妈烤肉的同时,还在晚霞余晖中,给两个妈妈唱起了她昨天新学的歌曲。“小兔小兔,长耳朵、小狗小狗……”两人被她萌得开始思考怎么能那么萌,对她的夸赞也已经成了得心应手的事。祝一峤夸完女儿,用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一顿野餐烧烤吃得明枣枣肚子圆圆。返程回平镇酒店前,明翡带着两人去了趟离村不远的往生河。往生河顾名思义,是当地人认为直通往生天境的河流,每逢佳节或祭祀,陶丘村与周边邻里的村落,都会组织村里人一起来往生河边放往生纸船或花灯。除了特殊的时节点外,平时也会有人来给离去的亲人或故人放往生花灯。渐渐地,往生河旁开了家大家一致赞同的小铺子,里面只卖的纸船或花灯等往生物。在此之前,明翡曾来这儿给静奶奶放了六次。今天天色已晚,河畔旁不见其她人,除了她们三人,就只剩静立在河畔边的旧铺子。按照当地风俗,购买往生物必须用自己的钱,不能帮其她人买付,明翡垂眸与祝一峤低声解释清楚,牵着她买了两个花灯。祝一峤也付钱买了两个。而由于往生河没做太多的防护,河畔对于两岁多的小孩还是有些危险,明枣枣乖乖地在安全地带等待着。距离不过两米远,明翡与祝一峤在纸张上写下想送去祈愿的人名。一起走向往生河时,明翡瞥见祝一峤右边花灯的落笔,才发现祝审判长真的拥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蒂蒙分族一百八十一人。——蒂蒙分族一百八十一人。除了逝去的故人外,她们都不约而同地给埋葬在雪山下的蒂蒙分族放了一盏往生花灯。晚风吹拂起她们的发丝,四盏往生花灯随着涟漪飘往更远处,明翡莞尔一笑,再回眸时,看到了明枣枣旁边站着两个人。应该也是来放往生灯的。她想。她快步走过,暮色四合,当灯光亮起,足以令她看清两人面孔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却如宕机般怔愣在原地。是……是拥有着相同外貌特征,却因残酷的原因未曾谋面,只在那份短暂的全息虚影里见过的……第106章 母亲与团圆。明翡只放了两盏往生花灯。一盏放给静奶奶,一盏放给蒂蒙分族的一百八十一人。之所以没给她的母亲们放,是因为对于还没有定论的事,她的心底还存有一丝希冀,尽管她清楚希望渺茫。可——随着河畔沿边的晚灯全部亮起,她无比清晰地瞧见,站在灯下的两人如同跨越时空而来,与全息影像里的言南枝、玉清檐完全重叠,时间甚至都没有给她们留下衰老的痕迹。滚烫的眼泪比声音先落下来。明翡悄无声息地哭了。两米远的距离,她的眼泪对于晚灯下的言南枝同样无比清晰,因此言南枝不禁开始疑惑,前方的陌生人怎么忽然掉眼泪?而且,她为什么会有一点儿……莫名的难过呢?好奇怪。她欲言又止,一阵风哗然而过,将陌生人的碎发吹拂而开,清丽的眉眼令她愈发觉得熟悉。她扯了扯身旁的玉清檐,正想问她有没有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时,玉清檐却倏地握紧了她的手,眸底情绪汹涌如潮。——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手上的信息素手环,看到了……她耳后的花瓣状胎记。与她们女儿的胎记一模一样。河畔旁的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绿叶掉落,覆住地面的叶堆。小小一团的明枣枣跑到明翡身边,有些着急地问妈妈怎么了,而同样看过那份全息影像的祝一峤,在看清两人的脸时就明白了一切。她侧过身,用指腹抹去明翡的眼泪。其实明翡也不想哭的,可无声的眼泪根本无法控制。好在她的失态只是短短一瞬。她眨了眨眼睛,朝祝一峤与明枣枣笑了下,开口时参杂着安抚的意味。“我没事,别担心。”明枣枣有些不信,因为她看见了那滴眼泪,妈妈难过她也会难过,她想让妈妈开心,正要变个魔术哄妈妈,不远处的两个陌生人却忽然走了过来。又或者说,她们的视线就没从明翡身上挪开过。五味杂陈的沉默笼罩着五人。距离拉近后,言南枝眸光略动,握着玉清檐的手指攥紧到有些发白。她望着明翡,嘴唇动了动,包含着思念、牵挂、希冀地轻喃。“……小宝。”一瞬间,明翡止住的眼泪决堤。——她的母亲们认出了她。在这之前,她们彼此都没有开口交流,她看到的是母亲们的满脸陌生,而不过短短几分钟,她们却认出了她。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言南枝连忙安慰:“不哭,不哭。”母亲的声音令曾经在黑暗的雪夜里前行的明翡看到了光亮,她侧过脑袋,将发丝拂开,露出她出生以来就拥有的胎记,声音沙哑。“……是、是我。”话音刚落,言南枝就倾身而过抱住了她,一个迟来的、跨越时空的、包含着眼泪与思念的拥抱,让一切的陌生都消散于无形。言南枝的情绪很外露,她安慰明翡不哭,自己的眼泪则像坠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哭得很难过。很快,她又像不敢置信般松开怀里的女儿,拍了下旁边的玉清檐。“快掐我一下。”玉清檐定定地望了明翡两眼,真伸手掐了掐言南枝的脸,不过掐得很轻,仿佛就是无奈之下才应的要求。面对三大一小,言南枝捂住脸,惊喜道:“有实感,是真的。清檐,我们没在做梦。”玉清檐的情绪比较内敛:“……嗯,是真的。”皎皎明月下,言南枝又开始打量眼前的孩子,从眼睛、鼻子、嘴巴、到那枚胎记都一一掠过后,她伸手捏了捏明翡的脸,破涕为笑道。“妈妈的宝贝已经长这么大啦。”明翡一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