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持续太久,舫老爷子无法承受巨大刺激,晕厥了过去。几个医生提着医药箱急匆匆走进来。简乔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眼,光单单看到昏睡的老人仍在流泪的画面,便立马揪心地缩回头。又站了十分钟左右,老爷子缓缓醒过来。耳边尽是一百多岁的老人家的抽噎声,哭得很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简乔牙齿咬着下嘴皮,低下头红着眼眶,踢玩脚边一件不知打哪儿滚来的小圆球。听着狼小姐苦口婆心地劝,让老人家与孩子相认。舫老爷子哭着拒绝了,没说两句,又哭晕过去。医生建议道:“老人家情绪太激烈需要做全身检查,庄园没有相关医疗设备,建议赶紧送往医院。”两个小时后,简家投资的私人医院里。亲自进去检查的院长简六伯,从医疗室走出来。“颜舫没有大碍,就是情绪太过激动,等缓过来就好了。”简乔颜酒悬着的两颗心狠狠落地。又听简六伯说:“楼下颜康情况不太好啊,刚从icu转出来,得了癌症本身情绪就不能太激烈,他还一直气,大后天差不多就蹬腿了。”简乔一挑眉梢:“哎呦,太可怜噜,活着也是找罪受,不如让他赶紧登极乐净土去吧。”“附议。”猫兽、狼兽默契地对视一眼,就要去找颜康。六伯摆摆手:“给我站住!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你个小丫头干的好事。”他更知道颜康氧气管不保,“被你气的活不过几天,就得啦,别亲自让双手染上腌臜事,影响你俩去猫国订婚领证的喜气。”最主要的是,“到时候又是办葬礼,又是办订婚,喜丧冲撞,不吉利!”简乔咂咂嘴:“我不管,我说过的不拔氧气管改换颜姓。”颜酒撇撇嘴:“不拔氧气管誓不为狼。”六伯摆摆手:“三声呸呸呸,收回两个小崽誓言,不作数不作数,赶紧照顾颜舫去吧!”猫猫狼狼又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待六伯走进其他病房忙活,火速朝楼下冲。简乔提着裙角走的飞快:“你别跟我抢,他是我的!”颜酒托着她胳膊,步步不让:“不行,唯此事不能答应老婆。”“腰不要了,陪你撒欢两天两夜!”“我心疼老婆腰,两天两夜就算了。”你来我往地走到拐角处,迎面碰上一个满头白发老奶奶。她已不再年轻,条条皱纹、沟壑无不彰显着美人迟暮,身体状况却精神抖擞,浑身萦绕着书卷气息。猫猫笑着挥挥爪爪:“尹奶奶,您今天来检查身体呀?”尹奶奶和蔼笑道:“崽崽去哪玩跑这么快……这位小美女是?”颜酒颌首道:“您好,我是猫崽她媳妇儿。”简乔忙着去干大事,没跟尹奶奶聊太久,简单做了个介绍,便继续往楼下冲。颜酒若有所思地朝楼上望望:“宝贝,你跟尹奶奶怎么认识的?”“医院旁边有个疗养院,我家老头开的,无偿照顾一些孤寡老人,我还小的时候,尹奶奶就住进去了。”“尹奶奶多大?”“她自个报的是一百六十岁,但具体多少无从得知……嗯?”简乔猛地抬头看她。“第六感告诉我的。”颜酒回道。无论姓氏还是年龄哪哪儿都对不上。可见到尹奶奶第一面,联想到奶奶猫说得那些过往,瞬间产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媳妇儿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简乔当即一转身,火速朝楼上冲。猫猫狼狼一时没直奔主题,旁敲侧击。尹奶奶虽然很古怪崽崽问这些干什么,不过还是回道:“嗯…年轻的时候颠沛流离过,近几十年又兜兜转转回A城定居。”简乔继续旁敲侧击:“您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儿,一定有很多猫兽追叭?”尹奶奶笑说:“崽崽惯会哄我。”那双已迟暮的眼睛闪过几丝怀念。“即便再多人追,再多的真心捧到眼前,心里若容下一人,便再看不见其他了。”简乔继续问:“这么说来,您一直有忘不掉的猫兽呀?”尹奶奶眼神忽然落寞下去:“万种思量,千方开解,但终是日夜肝肠寸断。”她不知望着哪个方向,红着眸子凄笑,“莫过于: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可她连故地重游,吊唁一番都不敢去。简乔听完,与颜酒对视一眼,彼此更加确定心头猜测。简乔直白道:“尹奶奶,您之前姓姚对嘛?改尹姓,是因跟伊人的伊同音,是为了祭奠您爱的人。还有,您年轻时曾是女扮男装的新科文状元?”尹奶奶蓦地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傍晚时分的晚霞烧红了大半边天空,一日即将落下帷幕。简乔站在远处,看着姚奶奶脚步不稳地走向沐浴金光里的小屋子,却感受到满是新生的希望。正巧,奶奶猫今日没有变原形,白发苍苍地躺在门口的摇椅上,听着她心爱的《女驸马》。听不清话的半聋耳朵,奇异地听清一句声音微颤的呼喊:“弦…弦姐?”奶奶猫蓦地睁开眼,恍惚地看了片刻迟暮容颜,与记忆深处的年轻脸慢慢重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