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小海从后视镜里偷瞄他,觉得宁栀虽然看着冷淡,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对上校好像也是发自内心地关心的,只是比较内敛而已,没表现出来,顿时心里对宁栀的好感度噌噌上涨。
“看什么?”宁栀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问。
“没什么。”李小海眼观鼻鼻观心地注视着前方,专心开车,开到一半忍不住又问道,“你真的能救上校吗?”
宁栀想了一下,才说:“如果你们上校真的伤得太重药石无医的话,我应该是他最后的希望。”
李小海:“……”
小少爷口气忒大,但不知为何他居然有点相信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市医院门口。
宁栀下车后直奔icu病房,问了医生才知道杨峥今早上的时候开始高热不退,医生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感染。
杨峥这种严重的胸腹复合伤,如果感染就真是要命。
医生手术没问题,护理得也很用心,但也只能尽量降低感染的机率,伤得太重运气不好该感染还是感染。
“让我进去吧,我有办法救他。”宁栀对拦着他的医务人员说。
医生和护士们本来就因为病人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结果宁栀还在这添乱,顿时语气都不那么好了。
“这位家属,医生正在尽全力救治病人,请你耐心等待,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好吧。”
宁栀整晚没睡,耐心比平时就稍嫌欠缺一些,医生总是一味地阻拦,他的语气也不那么好。
“我也是学医的,你不用拿应付别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我们心知肚明,杨……我表兄这样的情况如果你们没有有效的应急措施,他肯定熬不过去。”宁栀说,“我并不是责备你们,他伤得那样重,你们还能顺利完成手术,已经非常了不起,但是我不能让他好不容易熬过了最难的关卡,最后倒在感染这一关上。”
医生有点不耐烦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麻烦呢?他们都做不到的事,宁栀这么一个小少年又能做什么呢?
“也许你们不信,但我有我的手段。”宁栀说,“我也不是不知道医院的制度,无论你们让我签什么知情书免责书都行,但请你们让我救我表兄。”
但医疗制度摆在那儿,大家都是吃这一碗饭的,谁也不可能因为宁栀几句话就敢冒着被吊销执业证书的危险答应他的要求。
“请耐心等待。”医护人士只能这么劝他。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响,一位六十岁左右打扮干练十分精神的老太太带着一位和孔国权差不多年纪非常儒雅的老先生走了出来。
刚才被宁栀烦得都有些崩溃的转科医生见到老太太顿时头更大了。
“院长。”
老太太摆了摆手,问:“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小医生瞥了宁栀一眼,说:“病人高烧不退,伤口好像有感染的迹象。”
老太太“哦”了一声,把目光转向宁栀,说:“你就是阎主任的学生宁栀?”
昨天宁栀来的时候老太太那态度可不像今天这么亲切,那个时候分明把宁栀当成一个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孩子看待。
宁栀:“?!”
阎主任?
谁?
不认识。
老太太身边的老先生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孔国权是我师弟。”
宁栀懂了,这位老先生就是孔国权在电话里说的师兄了。
老太太便对小医生说:“病人情况有点危险,所以我临时邀请了人民医院肝胆内科的阎主任来会诊。”
小医生:“?!!”
病人手术都做完了,还会诊个啥?就算会诊也该是各外科专家吧,请个肝胆内科的主任能做什么?
老太太的内心活动跟小医生差不多。
她早上刚起床就接到上级电话,让她邀请人民医院的肝胆内科阎主任给病人会诊,懵逼得不行。
这要是在十年前老太太还在消化内科钻研技术的时候,接到这种电话估计能梗着脖子和上级据理力争,可她后来当了院长走上了行政的路子,考虑的事情就多了,看待问题的方式就不能像以前那么纯粹。
有的时候不愿意也只能低头,还不如以前当技术大拿的时候呢!
老太太心里叹息。
本来阎师伯只是人民医院肝胆内科的大佬,虽然经常来市医院会诊,可老太太真的不用看他脸色,但禁不住人家有个现在在卫生厅当厅长的老婆啊!
这可算是老太太的直属上级了。
别提人家还有个更牛逼轰轰的老师了。
国医就属这一脉最强,每一个都是大佬。
但老太太还是有心眼的。
她让人拿了一份患者家属同意与医疗免责书让宁栀签。
免责书上申明患者家属对医院在患者术后感染期邀请阎主任会诊及其治疗手段治疗后果自行承担损害,不追究医院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