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华和常欢愣了一下,不约而同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毓华又看向老徐,迟疑道:“我们?”“没错。”老徐笑道,“之前不是答应过常欢,要是期末成绩好,就一家人出去玩吗?我从不食言。”“那…去哪里?”“北山怎样?”老徐看看毓华,又转头看向常欢,见常欢有些迟疑的样子,怂恿道,“那儿不是有个军营靶射场吗,还有现成的枪,后山据说有走兽,你要想打活物也可以。”北山那里有军营,有什么事随时还可以叫人策应。而北山离家不远,想多玩几天也无所谓。“原来义父一直记着这件事。”常欢边吃边说,“那就去呗,义父选的地方必然是好的。”老徐转头看向毓华:“你呢?”毓华顿了顿,淡淡一笑:“你们去就罢了,带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懂骑射。”“又不是让你去骑猎的,你可以让刘副官作陪,在林子里好好逛逛。”“这么热的天,去那里不怕遭了暑气?”“山林阴凉,不会中暑的。”老徐伸手。握住了毓华那只空闲的手,微微摇撼一下,“一家三口同行,多难得的机会。家宴也好,骑猎也好,不都是为了培养感情嘛。”老徐边说边向常欢看了一眼,努努嘴:“你说呢?”常欢抬头看着毓华,淡淡笑了笑:“娘,既然义父说这是团圆的机会,那我们就好好珍惜吧,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成么?”毓华默然半晌,终究还是点点头。老徐仿佛很高兴的样子,看到毓华和常欢之间的矛盾缓和,欣慰之下多喝了几杯酒,很快便醉得不行。毓华唤了几个正喝得面孔熏红的仆役过来,帮手将老徐送回到他卧房。“今儿你们都辛苦了,就都早点休息吧。”众人应声,渐渐就散去了。而常欢不知何时也离开了,一声招呼也没跟她打。看来刚才在酒桌上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吧。********************************************************毓华回到自己屋里,轻轻推开窗门,望了眼后院的方向。秋娟等仆役们住的那幢小楼灯光渐渐暗下来,偶尔还有零碎人声。毓华开着窗,像往日那样坐在桌前看着书刊杂志,一直等到人声悄无为止。这才起身,再次抬头看向仆役住的那幢小楼,已是一片漆黑死寂。复关上窗子,然后俯身,从床底悄悄拖出了一只皮箱。里面是早已整理好的衣物细软。她披起外衣,吹灭煤油台灯,打开房门。宅子里黑黢黢,也静悄悄的,仆役应该都离开了。但她没有轻举妄动,又等了一会儿,对面老徐紧闭的房门下方透出的一些光亮熄了。很快,里边隐隐传来了鼾声。她这才拎着皮箱走出来。走到楼梯口时,她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三楼的阁楼,却见阁楼门缝下方还隐隐透着一丝光亮。常欢居然还没睡。这么晚了,她在做什么?毓华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下了皮箱,蹑步走上三楼。到了阁楼门口,她顿步,刚打算轻轻咳嗽一声,门把突然旋动,门开了。常欢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定定地望着她。阁楼内透出的一缕微弱的光,常欢虽然站在背光处,但毓华却明显地感觉到常欢眼里的那泓湖水又活泛了起来。她微微一怔:“你在等我……”话音未落,常欢蓦地伸出手指,轻触在毓华的双唇上。“嘘。”常欢轻语了一声,顺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阁楼,顺便把门给关上了。毓华正在发懵,却见常欢已经走向桌旁,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短鞘匕首递到她手里。毓华一惊:“干嘛!”“嘘!”常欢再次提示噤声,继而她侧首向外谛听,依然是一片死寂的夜。常欢这才面色稍显舒缓,指了指毓华手里的匕首,道:“收好,防身用的。”“嗯?”“你不是要走吗?他一定会派人追你的,到时用这个。”毓华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拿好。快走。”毓华依然怔怔看着她,半晌才吞吐道:“你呢?”“我迟点来和你汇合。路线我打听过,都画在这张地图上了……”说着常欢拿出地图,交给毓华。毓华打开地图,只见上面果是童稚涂鸦般的纹路,上面还用墨水圈出了几个点,边上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字用以说明。“来不及了,你路上看。”常欢看毓华还在研究地图,忙催促她收起来。“那你呢?”“我有更要紧的事。”“什么事?”“我要去拿生活费。”“生活费?”毓华一愣,见常欢面色严肃,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微微一顿,此时已理清了些许思路,便道:“所以你知道我来做什么?”常欢点点头:“当然。你今天在他们的酒里放了一些安眠药对不对?你怕我也喝了下去,所以阻止我……不过你放心,我含在嘴里偷偷吐了。”说着她又露出久违的滑头般的笑容,补充道,“你虽然气我,但还是放心不下我,所以打算最后劝劝我,让我跟你一起离开这鬼地方,对不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