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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忽然起了不洁的念头,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逼出齿缝:“我也就算了,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我……”镜子里的老徐像是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手里的动作也暂停了。两人在镜中对上目光,她忽然被他阴沉的眼神吓到,不由自主地一阵惊恐袭来,虽耐住性子,却是语无伦次。“这么紧张她啊……还说你跟她没什么。”老徐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鞋拔子甩了甩,换上了军靴,在地上来回踱了几下试试脚。她沉默着不说话。“我在你眼里莫非就跟禽兽一般?”老徐冷笑道,“你放心。这孩子奸着呢,无事献殷勤。”老徐抬头看到毓华脸上细密的茸毛,眼神是冷淡中又透着一丝微怯。让他想起从前她给他当“通房丫头”时的情状,那是他熟悉的她,心里的某个地方松软了下来。便向着她露出笑脸:“不要苦大仇深一张脸,真把我当对头。我是你丈夫,她是我女儿,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他踱步到她身边,蓦地伸手搂住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见毓华不反抗,更是一副狎昵情状:“就要像现在这样,和和美美的,懂吗?”*********************************************************************************一上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当毓华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里就只剩她一人了。她想到什么,又翻箱倒柜地搜找了一遍,那契约果然还是不在了。看来是真的被老徐弄走了。可她竟一点法子也没有。难道就要永远沦陷在这里,一辈子被绑架着成为他贤良淑德的“徐夫人”?她不甘,可同时又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就算契约还在又怎样?老徐那样的人,自然有办法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而这屋子里竟连秋娟都不能信。想到秋娟,她不免有点伤心,不知从何时起,她就觉得秋娟不大对劲了,眼看着一天天的态度上倨傲了,胳膊肘越来越向着老徐了。与其说是管家婆,倒不如说以半个女主人自居,虽然还不敢明显压过自己去,但私下说不定听命老徐,不知在家里动了多少手脚。没想到这小大姐跟了她这样久,居然也会被收买。她忽然意识到,秋娟一定知道那只狗不是维维,但她不肯说。如果维维已经不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在村口撞死的那条狗到底是不是维维?如果是,维维一向听话,不会远走,那天为什么又跑到村口?若不是,它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或者它的尸身在哪里?……毓华想去找秋娟问话,但秋娟不在家。她便也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马上有仆人上前,主动要求同行,但被她一口回绝。“我就去村口的菜市场逛逛,顺便透透气,你们该干嘛干嘛。”出门后,她存了颗心眼,特地绕了路。走到一棵杏树底下的时候顿了顿步,装作蹲下身子擦拭鞋子,略一侧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人跟着她。认得出是家里的仆役。她不禁气笑了:怀疑她,跟踪她居然用的是家里的仆人,也不怕她察觉,是瞧不起她的脑子吗?可转念一想,老徐为什么要派人跟着她呢?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被盯梢的地方?这让她想起前不久读的那篇小说,姨太和进步青年的。当真防她红杏出墙么?怀疑她和常欢不够,还怀疑她去偷哪里的野汉子?想到这里,她只觉脸孔被气得隐隐作烫。于是她直起身来,慢慢在土路上走着,走到前方一个茅厕前,大步迈入。那几个仆人便在门口不远处等着,当然不知道她早已悄然从后门离去。毓华掉转回头,去往村子另一头的李寡妇家。******************************************************************************李寡妇家是裁缝手艺远近出名的,她今天早饭吃完后特地从柜子里拿出之前在教堂唱赞歌时穿的那条裙子,撕破了几处给秋娟,让她今儿务必补好交还给她。因她明日打算去教堂,需要一件正经合身的衣服。秋娟面色有些不乐意,但毕竟是小姐嘱咐的,不敢怠慢,便出门了。毓华知道这镇子里只有李寡妇家是做裁缝的,如果秋娟今天出门只是帮忙做衣服,便只有去李寡妇家,不然就一定别有安排。到了李寡妇的家一看,秋娟果然不在,但是把毓华交代给她的缝补裙子交给李寡妇了,说一会儿来拿。问可知道秋娟去了哪里,李寡妇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又问有说几时来取,李寡妇最初摇摇头,后来仔细想了想,说秋娟看着行色匆匆,还叫了一辆骡车,走后听骡子的声响,大概是往北去了。毓华心里就有了数张。她知道这村子往北就只有一座观音庙,简陋到就像是普通人家的一个祠堂,平时都不开放,只有初一十五才供给香客上香。于是谢了李寡妇,出门也叫了一辆骡车,让前往观音庙。一路思索着,秋娟平日里并不信奉佛菩萨,再说现在整个西北军都信耶稣,连家属都不例外,她一个做娘姨的,为人机敏,自然也不会节外生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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