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华笑着摇摇头,向她招招手:“你倒想得还挺周详。还不快过来,仔细被雨淋出病来!”“不怕,反正有你照顾,还不用上学,多好!”常欢边说边在雨中雀跃,一忽儿又蹿进毓华的伞下,黏着她撒娇。走不了多久,常欢见毓华突然沉寂下来,便用手肘捅捅她胳膊:“在想什么呢?”“想方才的满月礼。”老徐一直强调要做一出盛大的满月礼给全军营的人看,更借了冯督军这尊菩萨的金口打压,让风言风语至此消停。虽然他方才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总觉得他在酒席上说的话令人不适。“硬将收你为女的事也说成是我的选择,就像,”毓华锁起了眉头,“在替我做决定似的。”“我懂你的意思,”常欢点点头,“我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你知道?”毓华不觉看向常欢。“嗯。”常欢懒散一笑,“他是想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呢。”见毓华一怔看向自己,常欢像个小大人似地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她胳膊:“没事的姊姊,我早晚有办法对付他。”“你想做什么?”毓华神色严肃起来,“别随便挑衅他,知道吗?”见常欢不答,毓华又道:“我知道,他一直对你的来历耿耿于怀,也想利用你,这些我都会替你防着。你只需要好好把心思放在功课上,听见了没有?”常欢笑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身子紧紧贴着她,喃喃道:“你真好,姊姊。”***************************************************************************“瞧瞧,她俩感情多好。”酒楼的外阳台上,老徐正靠在窗栏上抽烟,刘副官侍立在侧,两人一起望着下方雨幕中的那柄红伞。“那是嫂夫人和大小姐姊……母女情深。”刘副官在一旁恭敬地说道。老徐瞥了他一眼:“你是想说姊妹情深吧?”见刘副官低着头不敢搭话,老徐伸出手来搂住他肩头,脸上已有些微醺的醉意,“没事,有什么说什么。我老徐待她们不薄,什么都给她们考虑周全了,你说她们要是想不开,非得跟我拧着干,傻不傻?她们不会做傻事的,是吧?”“参座,您醉了,卑职扶您进去歇息片刻。”“笑话,就两杯酒还能喝醉我?”“客人们都走差不多了,要不,您先进去歇息,等我把嫂夫人和大小姐接过来,这就回家?”老徐沉默片刻,末了点点头,手一挥,刘副官便起身离去。只剩下他独自靠在栏杆上远远望着雨中的那一点红,鲜亮得很,老徐恍惚间抬起了手想要触及,却只握了一手的雨丝。刘副官把毓华和常欢带回来的时候,常欢淋湿了头发,毓华便给她细细擦了头,打理了一下身子。这时老徐也醒了酒,就说把礼物整理一下扔进车的后备箱,准备回家。毓华便也帮着抱起一捧礼物,随刘副官先去车上。常欢刚准备要走,老徐忽然叫住她:“等等,常欢,有礼物送你。”说是一位军官同僚送的,特别适合常欢。所以迫不及待要给她看,等不及回家了。“什么呀?”常欢正懒洋洋问着,眼前冷不丁冒出了一张鬼脸,这是一只色彩斑斓,五官被有意雕刻得凸起的形状怪异的面具。“这可是当地的傩戏面具,说小孩就喜欢这个。”老徐笑眯眯地对常欢道,“来,戴戴看。”常欢摆弄了一下面具,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呀,这面具太大了,我可戴不了,人家是专门给义父的吧,您就别割爱了。”“怎么戴不了,这面具大人小孩都能戴。”说着老徐手下微微用力,硬是将面具贴在了常欢的脸上。常欢挣扎了两下见挣不脱,倒也不恼,笑嘻嘻道:“义父,你这是做什么呀?合着我不喜欢的礼物也强送我不成?”老徐冷笑道:“天下之大,有的鬼别看个儿小,手段倒不小。只可惜你义父啊,这辈子见过的人和鬼太多了,所以别以为戴着面具我就瞧不出。”“您在说什么呀?”常欢闷着声道,“我快闷死了,你快放手。”“乖女儿这么聪明,会听不懂?”老徐凑近常欢耳畔,低声道,“日后乖乖的别搞小动作,咱们就相安无事。否则,就算你攀上冯督军这棵大树我照样能把你拉下来埋了。”老徐说完便将面具摘下,常欢这才大口喘息起来。她皱着眉,一脸委屈地看向老徐:“义父,你喝醉了吧?我就是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呀?我跟冯伯伯亲近,也不妨碍我当您的闺女呀。”老徐端详着她的脸,突然笑了,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对咯,要记住,你就是我的闺女,也是毓华的闺女。别存了不该有的念头,明白吗?”常欢望着老徐,似乎一脸困惑:“那当然。我还能存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老徐蓦地伸手揉揉她头顶的乱发:“好好收着面具,得意过头时就拿出来瞧瞧。好了,上车吧,别让你娘等急了。”常欢抱着面具上车后,毓华好奇地瞧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这谁送的礼物,怪吓人的。”坐在副驾的老徐转过头来,笑道:“说是西北的特产,是驱鬼的吉祥玩意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