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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声渐渐低了,但多少还有些留下来,顺风飘入耳际,悉悉索索就像一堆恼人的甲壳虫顺着耳际趴在后脑勺,爬着爬着就一阵头皮发麻。“要不换一家吃?”毓华有意坐到小光头身旁,挡住那几个碎嘴子的身影。“不要,我爱吃米线。”小光头好像根本没听到那些碎语,只管低头吮吸米线,脸色异常平静。一碗吃完了还托着碗举到毓华跟前,眨巴了两下眼皮子。看孩子不受影响,毓华心中微定,清了清嗓子,唤一声老板,让再添一碗来。“一会去看你婆婆,要不要也带点老人家喜欢的东西烧给她?”“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姊姊你做主吧。”“那就照常理,买点菊花纸钱之类的吧。”“都好。”小光头像是十分信任她,她提什么建议都说好。“这可是你婆婆,你该比我了解她。”“可老太婆让我跟着你。”小光头又抬起头来眨巴了两下眼睛。她瞬间没了脾气,吃完结账,叫了人力车,拖着她手要上车。小光头却止步,仰起头来:“姊姊,你爱看戏不?”毓华一愣:“看什么戏?”小光头神神秘秘地一笑:“跳脚戏。”言毕,一下挣开她的手,撒丫子就往回跑,去的便是方才那家米线铺。毓华来不及阻住她,远远只见她走近方才那几个说闲话的碎嘴婆子,俯身对她们说了什么,说完立刻转身,向自己飞奔而来。那几个婆子脸顿时僵了,等反应过来才一齐叫嚷起来,那几桌乱成一团,乌泱泱地有人陆续起身,气急败坏地边叫喊着边向小光头冲来。小光头早有预料,顺着这条熟悉的街高低蹿伏,像猫一般自如撒野。眼见后方的人差一点要捉着她衣襟了,她轻盈一跃,一口气奔到毓华跟前,仰头冲她一笑,脸上是半夸耀半讨赏的神气:“戏看上了吗?”到底还是个顽童。毓华一把揪住小孩的手,把她给拖上了车。第5章 四、赐名亏得人力车夫足力矫健,一阵如飞奔跑,才把后面的“追兵”给甩远了。直到嘈杂喧嚣远去,人影成了蚂蚁,小光头依然冲后面做鬼脸。“你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恨不得生吞了你?”毓华一手捞住她的脸,将她的下巴扭过来,“坐好。”小光头倒听她的话,坐正后笑嘻嘻抬头看着她:“你猜。”“我可猜不到。”小光头顿了顿,说讲了些对方最不想听到的话:对其中一个说,你汉子外面养别的婆娘,不止一个,各个都年轻漂亮;对另一个说,你所求的这辈子都得不到,想要男人,男人不爱你,想要钱,钱都留不住;然后,对那个骂婆婆最凶的人说,你怕是来年有大难,找谁都不中用,让家里人可以预备起来了。末了还添一句,信不信由你,是婆婆借我的嘴跟你们说话。这些话,仔细拆分了不过是算命的话术,但凡人有三毒,无非贪嗔痴,哪里脱得了眼前这一亩三分地的纠缠,不然早就挣脱了这小地方,去到更广阔的天地。而越是迷信的人,命运越不会偏爱他们,所以把这些事儿照死里说,在对方心上投上猜忌和阴影,后半辈子,日子决不会如意。这便是蛊婆最厉害的巫术——在人心上下“咒”。简毓华听了,忽感不寒而栗,侧头看向小光头,觉着孩子的笑似也带了几分凉意。此时,车轮碾着石块震了一下,小光头没坐稳,一歪,栽在她身上。她扶起小光头,又说了一遍:“坐正。”小光头听她声音突然冷冽起来,不太明白是什么原因,但依旧规规矩矩坐正。毓华淡淡地说:“你这么一捉弄,耽误了我们买菊花和纸钱的事了。”小光头转头看着路旁丛生的花花草草:“野花也很好看的,老太婆会喜欢的。”****************************************蛊婆被安葬在一处公墓,萧瑟空旷。满山层叠的坟头偶尔能见几束白菊,许是过路的好心人摆的,让孤魂野鬼不至于太过漂泊凄凉。小光头来到一块新垒的木片墓碑前,无字无落款,把一束蓬勃的火红的花轻轻靠在木片前。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噗通跪下,咚咚咚磕了仨响头。毓华在旁边也鞠了三躬,刚想走到一旁留点空间给小光头和婆婆说体己话,哪知小光头起身了,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这…就完事了?”“还要怎样。”小光头看上去十分冷酷,也不等毓华说什么,转身就走。“再走走吧。”毓华说跟人力车夫讲好,让他在外等半个钟的。“逛死人地吗?倒也有趣。”一句话简直要噎死人。最后走了几圈,行到附近一棵大树下,坐在石凳上吹风。“你跟婆婆几年了?”“两年。”“婆婆教了你什么?”口诀。天干地支,四柱八字,像词曲一样的东西。她不识字,也不懂,但蛊婆非要她死记硬背,说日后会明白。为此她没少挨揍,但嘴皮子倒是练得利落了,也会看人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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