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游乐园,坐上返程列车的时候,人生回廊就在浮光掠影,精准的跳在某几副画面上。
这让他发现了很多‘奇怪’之处,也就是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为什么初鹿野铃音被他暧昧的捉弄了,表现的很平静?
为什么明明被喜欢的人亲吻了,自己却并没有任何色欲,甚至还有点儿想落泪?
以及为什么他会得到一个主动的吻?
站在‘奇怪’群体的角度来看,初鹿野铃音比他更加完美。
因为合理的理性是她的底层逻辑,所以她其实一直很冷静。
在他发动‘突袭’的时候,她只会在想这是什么意思?
她该怎么处理?
如果真是出于自己捉弄她的‘报复’的话,事后她应该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毕竟《犯罪心理学》曾提到过,施暴者施暴成功,会下意识彰显自己的成就感。
但她并没有。
这说明,她的行为动机并不是因‘施暴’的心态范。
她反而是很冷静,镇静,甚至是羞涩的望着摩天轮之外。
说明在那一刻,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甚至有着清晰的行为动机。
而至于,为什么她会主动吻过来。
答案也很简单。
大概是,在一场名为‘如何让对方爱上自己’的游戏里,胆小人发出了‘我可以亲你吗?’的信号,被大胆的人回应了‘可以哦’。
笨拙的胆小鬼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只会反问自己,为什么明明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自己却止不住难过呢?
其实,这很正常。
因为在快速发展的时代,大家有多久没吃到一口小火慢炖的粥呢?
要知道人在极度幸福的情况下,是会掉眼泪的。
在极度‘疲倦’的情况下,就算是一碗素面下肚。
也会在那一刹那。
感慨,落泪。
庆幸自己幸好没有死在昨天。
回到目黑川,夏目清羽停好自行车,完成了夜跑。
一身汗的他静静坐在河堤边,用小石子打着水漂,击碎水面倒映的灯火。
时不时发出意味深长的叹息。
…………
又到了该死的周一。
又是该死的英语课。
灭绝师太以书化锤,轻轻唤醒了一个幼小的心灵,嘴上是没有温度的笑容。
“夏目,周末玩这么嗨吗?上课为什么要睡觉?”
“老师,你的声音实在太催眠了。”睡的迷迷糊糊的男孩捂着后脑勺,睁开了眼。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找借口了?”灭绝师太抓住了他的耳朵,还未发力,只是行为恐吓。
“真不是借口。”夏目清羽临危不惧。
“那其他同学怎么没有犯困?”灭绝师太揪起他耳朵。
“因为他们没听课。”男孩垂死挣扎。
闻言,灭绝师太就像放下屠刀般,松开了手。
得救了。
夏目清羽长舒一口气。
“大家把书合起来,下面进行突击随堂小测,不合格的人把这本书的单词表抄两遍。”灭绝师太双手一拍,进入了仙人模式,大摇大摆走回了讲台。
顿时。
教室内的目光锐利起来,温度瞬间降低到冰点。
夏目清羽压根不敢大喘气,抬头看。
只敢低头仔细打量着课桌。
心里发表着‘这桌子可真桌子啊’的感言。
心地善良的长谷枫扒下了橡皮的外壳,把其雪白的酮体书立在桌面上,自己双手合十为好兄弟祈祷。
直到小测结果出来后,他把祈祷对象换成了自己。
午休。
夏目清羽用完餐,去了活动教室,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耳畔边是隐隐约约的小提琴声,他快睡着了。
“清羽同学,请不要把侍奉部当休息室。”
初鹿野铃音抬起眼帘瞥了一眼桌对面。
说得很小声,就算对方没听见也没关系。
可夏目清羽却秒回应了。
“好。”他抬头揉眼。
“昨晚,回去的路上有发生什么事?”初鹿野铃音瞧见那一双熊猫眼,合上书,眉毛微微一皱。
“没有。”男孩摇头。
“那为什么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初鹿野铃音倒了一杯水过去。
这个点,侍奉部还未泡茶。
“晚上,想了或多或少的事情,没睡好而已。”夏目清羽道谢后,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
“能说说么?”
“我只是思考了一下未来。”夏目清羽觉得没什么必要需要隐瞒的,毕竟他们是好朋友。
“未来?”初鹿野铃音重复着这个词汇,忽然觉得很陌生,仿佛他们要开始讨论无人的星空。
“更确切的说,是人生规划吧。”夏目清羽耸耸肩。
“你的人生规划不是只打算努力到25岁,然后开始享受人生么?”
“是啊,不过就和梦想一样,并不是永恒不变的。”
“那你的近期规划是?”
“在想如何提高社会地位。”
“你还是学生吧。”初鹿野铃音提醒。
“是啊,我还是学生。”
“那为什么你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初鹿野铃音就像一位心理咨询师,关切的问。
当夏目部员不像小孩子肆意大呼小叫了,她有点儿不习惯了。
“因为……”夏目清羽话的后半句堵在了嘴边,没能说出口。
初鹿野铃音抬眸,清澈的瞳孔倒映出夏目清羽的脸。
对方什么都没说。
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无论怎么样,请别忘了,你可是未来注定了不起的东京帅哥。”女孩柔声说。
“是啊,我是未来注定了不起的东京帅哥。”男孩柔声重复。
“昨天的点心好吃么?”女孩问。
“美味无比。”男孩回应。
“那夏目部员,我允许你记住它的味道,借用书桌小憩一会儿。”女孩平静安抚。
“感激不尽,初鹿野部长。”男孩困意袭来。
“午安。”
女孩翻开书。
“午安。”
男孩趴了下去,就像躺在一朵云彩上一样。
他好久没睡过午觉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