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知甜说：“云姐，我听说你那个小风扇……” “那个脖戴式小风扇，容易导致面瘫。”倪知甜伸出手指头，指了指郁从云的脸。 当初美过的女演员，如今美人迟暮，成了过气艺人，网上感慨的惋惜之情不过是几句轻飘飘的话，可实际上，她自己心里非常介怀。郁从云百般费劲地保养，多贵的护肤品和医美产品都舍得往脸上招呼，为的不过是让衰老慢一些。 助理的脸“唰”一下红了，一个劲道歉。 郁从云黑着脸训斥助理：“有嚼舌根的闲工夫，不如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郁从云舒舒服服得靠在躺椅上。 这气质，演女一都够格，哪儿像是个小丫鬟。 倪知甜要比很多人耐热。 其实，最炎热的三伏天，就算是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烫的。但儿时的倪知甜，就连这热乎乎的风，都扇不着。因为孤儿院里的大孩子要比他们这些小不点机灵，抢先占了电风扇底下的床铺，而像她这样年纪小的，就只能窝到角落里去。 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们，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 “心静自然凉嘛。”倪知甜说。 郁从云忽然说：“你很像我过去一个朋友。” 美得惊艳，也不怕事，当年在那个混乱的圈子里撕得厉害，倒是也有实力，撕出三座影后奖杯，决然退出娱乐圈，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郁从云倒是真的羡慕她，早早退圈成为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总好过像她似的，逐渐过气，最后在小网剧里高不成低不就，混口饭吃。 “是长得像吗？”倪知甜好奇地问。 她们的眼睛里，闪着同样的光。 在那老朋友还只是剧组一个打酱油的小演员时，郁从云就看出了她这股劲儿。 倪知甜没有再接话。 她的亲生母亲林一曼是唯一一个。 白天，李哥仍旧关注着微博界面倪知甜热度节节攀升的黑料。 即便她手中还有录音，但难道还能捂着路人的嘴，不让说话了？ 她没有朋友、背景、人脉，想要捏死她，甚至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茶水间里实习生在冲咖啡，他经过时喊了一声，让对方给自己也冲一杯。 不管是在这个圈子里，还是职场，都是同样的道理。有话语权的人，注定有话语权，而小角色，随时随地都只有配合的份。 “看来你还是怜香惜玉啊。” 李哥一脸莫名。 李哥的心中闪过不祥预感。 倪知甜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老戏骨就是老戏骨，正式开拍之后，立即进入状态。 郁从云用眼神鼓励，又在第二场戏开拍之前问她进入这个圈子的契机。 倪知甜回想。 其实也不算太偶然。 但相认之后呢？ 倪知甜稍一恍惚。 “那个丫鬟，你的眼神漂什么？不会演戏就一边儿去，别耽误剧组进度。” “我的状态也不好。”郁从云看不过，站出来帮倪知甜解围，“休息一下吧。” 莫名流露的悲伤，确实不是这场戏的要求。 导演问边上的助理：“听说她以前演过不少戏？” 助理找出微博上的一则片段。 导演又望向倪知甜。 - 她撕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用力掰开，“唰唰”磨了两下。 郁从云虽是过气艺人，但当年好歹火过，出出入入有资深演员的排场，一辆保姆车自然不在话下。 早上的脖戴式小风扇之仇还没化解呢。 助理：？ 盒饭里的两荤两素，加二两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看倪知甜一 倪知甜有点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都这样，吃嘛嘛香。” 郁从云如今有了岁数，代谢不再像小年轻似的，一杯美式解决一餐，也不觉着饿，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