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姜邑尘也从来没向他隐瞒过自己是神仙,只是这神仙人情味太重,常常会让谢晋忘记。

相较于父亲,母亲就显得严厉许多,几乎没见她笑过,对他的教育也十分苛刻,稍做错了事便要罚跪。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能早日独立。谢氏身为女子,在这个时代的悲哀下,注定要活在后院里,但她不想谢晋也攀附在别人身上。

谢晋这一路上成长得匆匆忙忙,到了十五岁有自理能力时就被母亲赶出家门。

那时他不理解,但也不能忤逆也不敢生怨。哪怕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还背负着母亲的自责与自怨。

为了让他独立出去,他被逼着发誓从此不再入符景庭,少小离家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

浮萍一般,幸好,在潭底之下埋没在淤泥之中还有留根。

庭中一声鸟鸣夺回谢晋游离的神识。

楼上亮着惺忪烛火,伴随隐隐咳嗽声。谢晋由不得揪起了心,忙加快了脚步上楼去。

床上妇人面容枯槁,已经有气数将尽之态,但衣着得体,鬓发也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谢晋再也绷不住,双膝跪在床前。

“母亲……”

“谁让你进符景庭的,你忘了你许诺过我什么吗……咳咳。”

谢氏睁眼瞧见他却未露出喜色反而出口斥责。

谢氏日薄西山,光是说完这句话就几乎用了全部力气。

谢晋将头埋得更低,慌忙道:“母亲莫要动怒,我……”

“是我要他进来的。”

姜邑尘手上端了沏好的药,推开虚掩的门进来,摇头轻叹一声去把地上谢晋扶起身来。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对孩子这般呢?”

姜邑尘将药碗递到他手上。

“快十年没见过了,再陪你母亲说说话吧。”

谢晋红着眼尾点头,应了一声。姜邑尘没留下来打扰,拍拍他的肩膀后带上门出去了。

屋里烛火一夜不断,姜邑尘在庭院里看着这水雾氤氲的池水边坐了一宿。

心中不安,掐指算来。

近年来天地间总感觉有异样,又说不上来。虽然世间无处不生变数,但这次似乎要比以往风波更甚。

东隅日升,晨间停滞在空中的雾气也渐渐消。

姜邑尘掸去衣上凝露,起身往屋内走去。

屋里烛台燃尽,焚香也窦然折断,窗外寂寂。床上人已经没了气息。

谢晋伏在她床边掩面痛哭。

“晋儿,节哀吧。”姜邑尘轻抚他的头顶。

“父亲,再留我在符景庭里多待几日吧,我想为母亲守完灵再走。”

“你想留几日都好,这里是你归处。”

谢晋摇摇头。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她不愿我回符景庭,就是不想我依附在这里做个无为庸夫,待守完灵以后,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姜邑尘垂眼看他:“也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第21章 符景庭坐论褚源事

一蓑松风,暮见流霞。

平仄声流转山尘里。风拂高冈,路上车碾土扬。

顾淮音一头扎进无垠夜色里,微凉的夜里透着虫鸣。

前路并不是完全晦暗无光,幕布般的天空一轮弓月跃然其上。

经年岁月让记忆蒙上一层又一层纱,层层叠叠间,她凭着感觉还是在青石路的尽头找到了那处庭院。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笃笃”,夹杂络头铜环碰撞之声沉闷不已。

顾淮音收紧手里缰绳下马。

一连几日奔波,路上纵横枝桠将衣裳划破一道道口子,尘土下也看不清衣衫原本的颜色。

模样看上去实在是狼狈,即便是挚友,这般模样冒然来访也不合礼数。

顾淮音在清溪边净了手,稍稍将自己收拾了,偏偏此时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

大雨浸透薄薄人影,她更显窘迫。

顾淮音:“……”累了,开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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