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榆在房间里躺着，胃烧得难受，头晕目眩，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到枕头，枕头两边被他的眼泪浸湿。 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而难过，想不起自己到底有多痛苦，只是呆滞地任由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发热的眼眶无法冷却下来。 感受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还是压着声音哭了起来。 抵御如此强烈的孤独和痛苦的方法就是待在霍蔓身边，他当初和她决裂，如此自信地对她说她离不开他，实际上是为了掩盖他的脆弱，掩盖他一离开她就会觉得非常孤独，掩盖其实是他离不开她的事实。 但她怎么就和别人这样好了呢？他想不通方杨到底哪里好，方杨很爱她吗？她就那么爱他吗？爱到她觉得为他停留下来也可以吗？ 他不懂他们的故事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就好像一个烂尾的小说，一个莫名其妙的配角就跑出来将他们那么努力那么辛苦才能走到的终点霸占了。 这几年她的离开让他很痛苦，但是他还能忍，因为他觉得最终还是会找到她，他现在能忍受一切，只要她愿意原谅他，愿意回到他身边。 可是她什么都不想对他做，只想离开他。 他靠着枕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给霍蔓打了电话，这是在他离开之前趁霍蔓不注意抢过她的手机给自己打了过来，这才留下她的电话号码。 这个世界上她谁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更别说后来大家都使用社交软件，号码也可以直接存到手机里，但是她就是记得霍榆的电话号码。 “你老公在你身边吗？”霍榆的声音很小。 “那让他接电话。”霍榆当然能听出来她在撒谎。 “又撒谎。”霍榆听到她的声音，无法呼吸的感觉消失了些。 “现在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 “你要是睡了肯定不会接我电话的，我还不了解你吗？” 霍蔓没话反驳，他说得对，要是自己现在困了准备睡觉，看到霍榆的电话她肯定会挂掉。 她和霍榆的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逐渐长大，她越来越能感受到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她开始忍不住想象肚子里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是会像她一点还是会像霍榆一点？她开始想象这个孩子以后的样子。 好几次差点忍不住主动拨打那个在心里熟悉了十几年的号码，但是她忍住了。 然后他就打了过来，霍蔓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虽然她自己都觉得很扯但还是接了，是她想听他的声音。 “嗯，睡不着，今晚喝了不少酒。”霍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舒服一点，听着霍蔓的声音他已经明显比刚刚要好受得多了。 “有其他原因，喝了酒也不管用，更加睡不着了。”他轻声回复。 “想你。”他很直接地回答，他心中的想念要比声音里表达出来的情绪浓烈无数倍，所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委婉了。 “如果我说是因为头疼，你会不会就不沉默了？理一下我。”霍榆在心里叹了口气，向她妥协了。 “吃药没用的。”霍榆的眼中没什么波澜，他和霍蔓都知道两人后面这番对话就是在装傻而已。 霍榆又叹了口气，霍蔓听到他的叹气有些难受。 “比如？”霍蔓试探地问他，如果不是很过分的话，她会接受。 回忆着过去，霍蔓心中酸涩起来，“好。” 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好像她还躺在他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