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杰假惺惺送来一支百年老参给冯撷英续命，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他干的。 如果这一次，晋王仍不能大义灭亲，杀了蔡杰，他们父子在晋地多年的苦心经营，便会断送在此。 且，晋王能够义无反顾起兵，向京城进发，陕西卫、榆林卫、中原卫，这三卫与他定然早有协议，甚至已经归顺于他，否则从他起兵到现在，为何这三卫未出一兵一卒。 上一份情报里已经写明，武东明虽有三子，可却只有两个嫡子，一武一文，死去的武三公子就是嫡出，且是最受宠爱的一个。他之所以没有学武，就是因为他自幼娇惯，吃不得练武的苦。 那可是榆林卫，九边重镇！ 而闵兰用来收拢武将的办法，除了联姻还是联姻。 堂堂晋王妃，说杀就被杀了，更别说其他闵氏女了。 次日，小八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何苒正要出门，黑妹跑了过来：“你是去惊鸿楼吗？我能去惊鸿楼见识见识吗？” 黑妹的嘴角抽了抽，随即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谁想戴那些劳什子的破玩意儿，我就是想看看，这惊鸿楼里面是什么样的。” 黑妹拍拍鼓鼓囊囊的荷包：“赚了一点，不多。” 黑妹捂紧荷包：“你你你，你该不会是盯上我的钱了吧，我可不借钱，这年头，借出去的钱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做生意？什么生意？”黑妹不可置信地看着何苒。 “你也要先说说是啥生意吧，哎，你走那么快干嘛，有话好好说，你慢点，哎，你等等我！” 一进门，黑妹便东张西望：“金匾呢？不是说你们惊鸿楼有太祖爷的金匾吗？” 黑妹摸着脑袋，傻呵呵地笑了：“还真是这个理儿，金匾是真的金子做的吗？” 黑妹吐吐舌头：“你想害死我？” 黑妹在一楼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伙计知道他是跟着大当家一起来的，也不管他，随他去了。 “哎，哎！”黑妹亮起了大嗓门。 小梨捧了香茶，黑妹坐到铺着名贵绣花缎垫的红木椅子上，屁股扭来扭去，他吸吸鼻子：“这什么味啊。” “什么苏？什么局？”黑妹没听清楚。 “二什么舅？苏什么局？”黑妹再问。 黑妹总算明白了：“李二舅就李二舅呗，还来个酒局，矫情。” 小梨重重哼了一声，把原本放在长案上的小香炉端得离远了些，这么好的香，这厮不配闻！ “黑妹，你的脚可真大，比我的脚大多了。” 何苒摇头：“那是以前，现在早就没有缠脚的了。” 起初是强制，后来百姓们渐渐发现女子不缠足的好处，干净卫生，走路更稳，又接连出了几起缠足女被退亲的事，逼着女儿缠足的人家便越来越少了。 今天三更，晚上还有两更 “你要和我谈什么生意，说出来听听。嘿嘿嘿，你该不是要把一半的惊鸿楼让给我吧？”黑妹终于把他的大脚丫子缩了回去。 “你说真的？”黑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黑妹不淡定了，又觉得哪里不对，不住摇头：“你怎么会舍得，我听人说了，这惊鸿楼还有武安侯府那位老封君的股，她会同意？” 黑妹怔了怔，的确有很多惊鸿楼，汾州有，晋阳有，保定也有。 “我还没有想到，你若是与我合作了，你也可以做决定，我们一起商量。”何苒看上去很好说话。 “因为我另有目的啊。”何苒慢悠悠地说道。 “因为……”何苒顿了顿，忽然身子向前倾，与黑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喜欢！” 黑妹那张被阳光晒得黑红的脸，此时尴尬得恨不能钻进洞里去，好在他长得黑，看不出来。被调戏了！ 何苒心情愉悦，在周家堡时，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这才哪到哪啊。 黑妹冷哼一声：“我本来就长得好看，还用你说？” 黑妹等着，何苒却没再开口，他沉不住气了：“喂，你真的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要和我合作的？就是为了这个？” 黑妹抓抓脑袋：“这么大的事，不应该这样儿戏吧？” “你？十四岁啊，寻人启事上写着呢。”黑妹一头雾水，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位据说很了不起的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 黑妹这是歪理，可是他却又无法反驳。 “我可以借给你，你慢慢还给我就行了。” 没错，他现在觉得何大当家像大骗子，还是会割腰子的那种。 何苒叹了口气：“我看你是可造之才，想要给你机会，让你发光发热，可你既然不领情，唉，我只好去发掘其他人了，这世上，谁会拒绝做更好的自己呢。” 黑妹迟疑了，虽然，他知道何苒一定另有目的，可是那是惊鸿楼啊，惊鸿楼在手，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何苒又是一声长叹。 “好，我答应，我和你合作。”黑妹声如洪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就这么口头一说，不立契？”黑妹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就这样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