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鹜点了点头，他有有些羡慕。 沈鹜把师父的话记在心里。 既然是屠户，自然日子过的比别人要滋润几分。 沈鹜听着师父跟马家人侃侃而谈，默默刨饭。 沈鹜才跟师父进柴房睡，角落里堆着厚实的干草。 沈鹜赶了一天路，吃饱饭后更觉困倦。 发出喟叹的一声，沈鹜扯过被子盖上，师父还在慢悠悠地收拾包裹。 “嗯。”沈海丰把一些贵重东西揣在自己和沈鹜身上。 师父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鹜心里想着事，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也睡的不深。 沈鹜又翻了个身，皱了皱眉头，睡不着了，盯着屋顶发呆。 ‘防人之心不可无——’ ‘无——’ 可是沈鹜也睡不着了，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近在耳边。 记忆里的声音渐渐和耳边传来的声音重合…… 循着声音越走越近，怪不得感觉声音近在耳边。 按理来说周边的人家会听的更清楚，可是无一人出来阻拦。 毕竟连清官都难断家务事。 明知道弊大于利，沈鹜还是遵从自己内心。 一个目测三十多岁的男人脸色通红，瞧着是酗了酒。 挨打的那个人被挡住了，沈鹜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紧紧护着头，没有求饶，痛呼的声音越来越小。 “呸，瞧你那晦气样！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下你这么个玩意！” “呃——” 沈鹜看清了挨打的人的脸，呼吸一窒，那张脸算是清秀，脸上大半张脸却覆盖着青色的印迹。 他看不见。 沈鹜握了握拳，那男人真是面目可憎，对着自己的小孩也能下得去手。 眼睛那一圈都是青紫色的淤青，脸上鲜明的巴掌印，嘴角溢出血丝，好不狼狈…… 男人许是骂久了，累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怒声骂道:“你晚上连柴房也别睡了！直接在院子里醒醒神吧！我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周身弥漫着麻木痛苦的气息。 春寒料峭。 看着男孩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膛在起伏，他还以为…… 利落地跳下墙角，放轻脚步走到男孩身边。 他好疼，好饿，好冷。 他想，随便吧，死了也好，死了也解脱了。 但是落下来的不是冷硬的拳头，而是温暖的抚摸。 说话间还用余光悄悄地关注着屋里的动静，干巴巴地加了句:“我不是坏人，我给你涂药吧……” 他知道的，这种善意只是一时的，或许等天亮了，他就会走，只留下他陷在那短暂的一点点的同情可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