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在碎月阁发生的事,她忘不掉。
这一下午的难捱,担心,都真切的发生着。
她第一次对他,有这么深的情感链接。
连她自己都意外。
“好啦,别怕。”谈裕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口气不自知的温柔,耐心地安抚。
她伏在他怀里,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
直到外面的雨点渐渐小了,雷声也没有那么频繁,那么震耳欲聋。
罗意璇才渐渐平复下来,从谈裕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眨着水洗过一般的眼睛看着他。
床上还铺着大红色的被子,是现在整个顺园唯一一处有喜气的地方。
两人短暂的对视,没有主语,所以不能判定是谁先逃离。
好像刚刚短暂的温存,只是一场戏,结束得猝不及防,两人又回归到安全线的位置,各行其道。
谈裕别过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解释,努力撑了下床,起身,准备去浴室先把手上的血冲赶紧,然后洗澡换衣服。
罗意璇注视着他的动作,始终没挪动身体,直到看见他独身去了浴室,踟蹰了几秒,也跑下了床,跟着进了浴室。
谈裕刚进来,脱掉了白日里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打开水龙头,就在镜子里看见了横冲直撞进来的罗意璇。
他没转身,透过镜子看着她。
罗意璇没想到他已经脱掉了上衣,冲到门口愣住,看着眼前精壮的身体,直勾勾地望着,足足愣了几秒,才不好意思地别看眼睛。
她又不说话,谈裕没办法,转过身的瞬间,扯过来边上搭着的浴袍套在身上。
看了她一眼,瞥见她正光着脚踩着地板。
“去把鞋穿上。”
“哦。”罗意璇瑟缩了一下,转身正准备离开,又像想起什么,退回来,“你......你洗完澡出来,我给你上药,伤口不要淋到水。”
说完,也没等谈裕说什么,光着脚跑回了卧室。
大概在卧室等了不到本个小时,谈裕才从浴室出来。
头发吹干,嘴角的淡淡血迹也被清洗掉了,只是脸色依旧很差,唇白得渗人,走路不再磕磕绊绊,也没有扶着任何的家具,平稳坚定。
只是,速度很慢。
罗意璇等在床边,看见他出来,自觉地跟在他身边。
看着他坐下,掀开被子。
谈裕知道她大概是出于愧疚,才从回来到现一直围着他转。
算不上怜悯,但也绝不算心疼。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麻烦她。
他很累,很疼,痛到不想去想任何有关她的事。
“去睡吧,不用了。”
说着谈裕准备躺下,却在准备扯过被子的时候,被她拦住。
罗意璇拽着他的被角,不许。
“要涂药的,尤其是手心,如果还有碎瓷片没清理干净,会感染。”
谈裕看着她一脸执拗的样子,沉默了几秒,最终妥协。
她愿意弄,就弄吧。
外面的雨还在下,只是小了很多,偶尔还是会有雷声,每响一下,罗意璇肉眼可见地会抖一下。
先从手心开始,很深的一道口子,在掌正中心,虽然刚刚洗澡的时候已经冲洗了一下,把上面干涸的血迹都清理掉了,但看起来还是很吓人。
罗意璇半跪在床边,将谈裕的手掌纳入手中。找了根棉签,沾湿,借着床头的灯光,一点一点帮着他清理,一边清理还轻轻吹着气,每吹一口气都要抬眼看看他的神色。
跟哄小孩子一样,生怕弄疼了他。
她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约看着她略微皱起来的眉心,担心的目光。
他被这目光触动,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我上药了,你忍下,可能很疼。”罗意璇自知不是会照顾人的料子,怕自己笨手笨脚,一会儿上药弄疼谈裕,小声又略底气不足地说着。
谈裕垂下眼,还是什么也没说。
上药的过程很漫长,他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平静地受着,看她小心翼翼。
在帮着谈裕包伤口的时候,她又在医药箱的底层看见了草莓熊的创口贴。
枫丹白露那边有,顺园这边也有。
谈裕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用这种女孩子的可爱物件,难道这两边采购这些所需物的佣人是统一审美的吗?
罗意璇拿出来一个,看了几眼,有些怀疑,随口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