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兰是白珞灵最钟爱的,而晚樱是他对春天所有的期盼。
天气已经暖和起来,房间被佣人们打扫得纤尘不染,木质开扇窗整排敞开,正厅里已经染着香,穿堂风经过,带起檐下悬着铜风铃,好不惬意。
罗意璇一路被谈裕握着手腕,颇为不适应,却不敢挣扎,直至回到他的院子。
刚刚气焰十足,头头是道的小人儿现在又变回了逆来顺受,温吞平静的模样,站在他身边,沉默以对。
谈裕突然将她抱起来,放在一边的台子上。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罗意璇已经不会觉得紧张害怕了。
上次就是这样被抱上来,大不了也就是再系扣子,动动手指。
谁知道,这次不是换衣服系扣子。
“嫁人,是一辈子的事。”谈裕想起她刚刚的话,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微微俯身,将她她笼在身下。
“是......是啊。”她磕磕绊绊地答着。
他想的是,她愿意嫁给他,或许也是愿意把这一辈子交给他。
但她想的是,她和谈静初不一样,她没有任何的依仗,别无他选。
春日午后,光是暖融融的,时有微风吹进来,轻搅着她的裙角。
晚樱还未盛放,玉兰已是开得正好,大朵大朵地点缀在枝桠上,顺着木质排窗看出去,幽蓝洁净的天,灰白的院墙,精灵一般舒展的花朵,像是镶嵌在窗格中的一幅画,风一吹,扉页也跟着浮动。
罗意璇的目光从谈裕身上游离,瞥见他身后的阳光和满院春色。
忽然觉得,要嫁给自己曾经最不喜欢的人,也没那么悲哀了。
日子会继续,春天不会不到来。
谈裕虽刁难她,但也算过得去,谈家还有谈静初这样和蔼的同辈,下半年,罗意琦和文紫嘉就都要回国了,回回到她身边。
这是罗家的败落这大半年多来,她第一次觉得心里的阴霾好像在慢慢散去。
惠风和畅,春日晴朗。
曾经买不到限量款包包,和姐妹斗气被了抢风头都觉得世界无比灰暗,现在才惊觉,纵是身无长物,一夜跌落凡尘,天竟也没塌下来。
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很多可能。是谁谁谁的太太,是谁谁谁家的小姐,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等着罗意琦回来,一起盘活起那些产业,重振罗家。
她正想得入神,脸颊处有温热的鼻息。
扭过头,她猛地对上了他那双眼睛。
黑亮的眸子,像是寒冬里冰面下一方深潭,岿然不动地望向她的时候,总是叫人没来由的心慌。
他贴着她的脸颊,很轻地游移。
仔细描摹,最终贴着她已经有些泛红的耳尖,轻轻亲吻了一下。
像是飘落的柳絮一样,轻轻柔柔,除了一点点细微的触感,就只剩下了长久的心上涟漪。
罗意璇转过头,贴着他的脸颊。
剐蹭过他皮肤的那一刻,她还是不能控制地心跳骤然加速,皮肤也跟着起了疙瘩。
那种陌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混杂着昨晚她喜欢的香水味横冲直撞着涌上鼻腔,不适应的同时,也有种旖旎荡漾,搅得她一时呼吸涩滞,双手猛地收紧,紧紧捏住桌角。
无声的缠绵,是试探,是靠近。
谈裕摩挲着她白嫩的小脸,好一会儿,起身,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间。
罗意璇坐在岸上,只觉得脸温热难受,用手捂住,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气促了一会儿。
未来得及从台子上跳下来,敲门声叠起。
“罗小姐,我是您今天的造型师。”
“啊。”
折腾了半天,差点忘记了,今晚还有活动要参加呢。
门外化妆师造型师都已经到位了。
罗意璇从台子上跳下来,慌乱地理了下头发。
“麻烦您了。”
这次,不是徐念。
依她看,谈裕良心发现的可能性不大,说不着是徐念跟他闹了呢。
反正,她也不在乎。
只要她没亲眼所见,他真的亲近,或者和其他女性有亲密接触,她就还不至于反感厌恶到抗拒他靠近。
造型师今天给她准备的礼服相较于上次徐念给她挑得时装周秀款,要收敛得多。
是一件微粉色亮片长裙。
肩带和胸前都是镂空的设计,上面镶嵌着珍珠和钻石。裙体全身都有微闪的亮片做铺陈,间隔着小雨滴一般的水晶吊坠,腰间是小六边形钻石围成的腰带。最夺目的,当属裙摆下面的那一圈羽毛,走起路来,随风和步伐浮动,颇有种摇曳生姿的美感。
罗意璇生得白,脸又小。眉骨头骨优越饱满,用老话讲,就是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