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四少爷疑惑的皱眉,审视着管家呈上来的脏布巾,这确实是白家独有的布料,颜se更是玉狐本家才有资格使用的染料。 白家四少爷思考着,然後依循着习惯找起那封奇怪的信,翻开书册时,展开的信纸正巧对到了一个字。 直往……感觉思绪好像抓到了什麽。 小乞丐、襁褓、直侄往、对岸…… 白家四少爷猛然站起身,打算派妖追回那些孩子时,视线滑到後面的「问安」二字後,马上灌下了一大口凉掉的茶,稍微平复了半晌,吩咐了些杂事打发管家离开。 想起了黑尾仓惶不安的逃跑,还有白桂失神落魄的归来,白四少爷烦躁的甩起尾巴。 反正也无心继续这场乏味的会议,首领把茶碗一抛,敷衍的摆摆手後起身走向白四少爷,大妖们尴尬的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谁都不敢吭声。 狐族首领外表冷漠,但却爆躁易怒,这些年来谁都没有办法0透他的脾气,深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惹怒他。白四少爷也不愿冒这风险,b起组织语言,他决定先把奇怪的信递给了首领。 看到首领的眼神的变化,白四少爷抓到机会,马上把那脏兮兮的布巾拿到对方的眼前。 这麽多年了,白四少爷终於在首领的身上,重新看到白家七少爷的影子。 虽然当时夸下海口的想单方面断绝母子关系,但是委屈的情绪过後,还是舍不得就这样离去。 老三嚼着馒头,怯生生的望向大姊;老二抓着尾巴,眼睛很红,沙哑的哀求着想再回去白宅外蹲着;老大哄着怀里哭泣的老么,面se凝重的思索着。 老大很怕,这一次大家被伤的那麽惨,还要不顾一切的再去白宅挑战,会不会到了最後只是让美梦碎的再也拼不回去了?真的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吗? 在短暂的沉默後,弟弟的哀鸣声一起头,连老大也终於痛苦的落下了眼泪,看到一向稳重的大姊都哭了,剩下两个妹妹也憋不住的放声大哭,虽然是在不起眼的巷弄,但悲伤的哭声依旧引来路过妖族的围观。 小白狗下垂的耳朵却猛然的竖直,警戒转头的吠叫,而老么的预警能力更是四胎中最敏锐的,三姊妹听到警告时却还没来得及开始防备,站在最外头的老三马上两脚一空,後背撞入一个散发着淡香位的x膛。 老三幻化成黑狐狸往禁锢自己的手腕用力咬下,这双手臂却依然没有松开,老三一边尖叫一边挣扎。 陌生妖族听到了吼叫声浑身一颤,像是突然惊醒过来,老三趁机挣脱,四姊弟挤成一团,警戒的瞪着手臂上流着鲜血的绑架犯。 兜帽下传出好听又沉稳的声音,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恶意,妖族脱下兜帽後跪坐,露出的一头银发如瀑布般滑落,委地的发尾沾上尘土。 发现四姊弟的态度正在软化,妖族很快得抓紧机会,轻声的、紧张的喊着滚在舌尖无数次的四个名字── 兰──老二得耳朵竖起。 菊──老大眼中的防备变成了困惑。 虽然没有敌意,却依旧无法掉以轻心,老大警戒的把弟妹们拉到身後,才被白家族赶出来,现在又追来了一只玉狐,她不能不防。 菊强压着颤抖,故作冷静得问着眼前一脸悲伤的玉狐。 他们哭泣的背影让白桂si寂许久的心脏开始发疼,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的感情正在x口滚痛。 当白桂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身t已经率先行动,手上正紧紧的抱住了孩子,手臂流着血,耳边是小地瓜们恐惧得尖叫声,赶忙松开手,懊悔着自己怎麽就这麽冲动,看看孩子们都被你吓坏了! 九年,足够让四个孩子们长大,并且千里迢迢的来寻找他;但是身为父亲,而且还是仙阶修为,这麽多日子以来脑中只想着报仇和醉生梦si……连踏离开白宅的勇气都没有,恐惧再次面对黑尾已经消失得现实。 ……对不起,我不配当你们的父亲。 …… 白桂看到竹的动作,配合的把整条柔软蓬松的大尾巴露出来,小白狗无法化形,但也因此身t的记忆远b起化型已久的三位姐姐更加的深刻。 是娘。 白桂原以为需要用更多时间才能证明自己的身分,没想到眼前的小白狗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心中被感动和父ai填塞的饱涨,微微颤颤得伸出手,笨拙的抚0着竹的头。 孩子们管不了自己身上多臭多脏,争先恐後的挤在白桂的臂弯中,sisi抓着他的衣襟,深怕他们眼前的娘只是空虚的幻影。冲动过後发现白桂看起就很高级的衣服被他们蹭上了泥土,连忙羞窘的想要挣脱,但却换来一双收得更紧的双臂。 白桂柔声地说道,小妖们最後一点的不安也在听到黑尾的名字後终於落地,眼眶一红,除了点头以外什麽都说不出口。 怎麽会呢,我很ai很ai你们啊……对不起,你们一路找过来一定很辛苦吧? 我们回去吧,白桂抱起四个孩子,对着他们灰扑扑的脸颊又蹭又亲,温柔的微笑。 听到孩子们肚子发出响亮的咕噜声,白桂马上换回笑脸,朗声说既然讨厌白家,那麽就不要回白家,爹爹带你们去住最好的客栈,买最漂亮的衣服,吃最美味的食物! 白桂愣了一下,眯起眼,露出风华绝代的笑容。 白桂并没有如愿以偿的跟着小地瓜们回黑家。 位於城都中心最高级的客栈一号房内内,白四少爷给自己到了杯茶,对初次见面四个侄子nv露出了微笑,指着桌上的食物让他们趁热吃。 这四个孩子的雅致外貌像白桂,但是谨慎沉稳的个x却像黑尾……白桂一身族已毁天灭地的仙阶修为,内在却是个感x又任x的笨蛋;黑尾虽手无缚j之力,但x格谨慎又懂得权衡事态──从以前就觉得他们俩很配了。 满室的沉默很快被推门的声音打断,去而复返的白桂捧着一个刷上黑漆小盒走了进来,看到他被洗得香喷喷的宝贝们,满意的微笑,把小盒摆到饭桌上,拿出四只作工jg巧的银镯。 这是他用离开的短暂时间内紧急炼制出来的防身法器,除了抵档攻击之外,也能隐藏气味…… 藉着孩子们用餐的空档,白四少爷跟狐族首领谈起了正事。 尤其白桂的身分更是两着兼具,如果没有谨慎行事,只会让两个领地陷入混乱,更甚者是被高位者猜忌、被视为威胁。 狐族首领撑着头,苦恼着不只有天道,全妖界都在阻挠他跟黑尾在一起。 因为见到娘亲而心安的四只小妖们,卸除了警戒和紧绷後,开始有余力去观察狐族城镇的繁华和热闹,四颗小脑袋攀着客栈的窗台,小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妖来妖往的大街。 白桂的左手牵着老大,右手牵着老二,把老三放在肩头,让老四趴在头上,小地瓜们兴奋的东张西望,不时的向父亲和四叔询问着见到的新奇玩意,可ai又纯真的模样让玉狐既心疼又柔软。 但四个孩子却有志一同的摇头,好奇归好奇,但是小地瓜们并没有拥有的慾望。 但孩子们的懂事,却让白桂身为爹爹的雄心壮志正开始r0u眼可见的扁下来,白桂不讳言自己正试图用物质来弥补对孩子的亏欠。 想要什麽都可以喔。 怎麽就忘记了,这笑容满面的玉狐,几个时辰前还是位喜怒无常的暴君…… 对於白桂身为狐族首领的身分和过去残酷的风评一无所知的小妖们,心里头认定这只是大妖们一贯哄孩子的话语,但对长期缺乏娘亲宠ai的四姐弟来说却十分受用,就算是场面话也很高兴。 彷佛能听到白桂的内心话,那张温柔的脸看的白四少爷的脸se有些苍白,要期望白桂能因为与侄子们的重逢,就马上摆脱这九年冷血暴君的思维果然还是太简单了…… 而且平常的首领出门都是坐大轿子,道路也都会净空或是分配卫兵驻守,谁会想的到他会像寻常的父亲一样牵着孩子逛街买东西?!物件存在。 娘,我想要酱油。 ……可以吗?酱油。 好了,这下真不是听错了,面对老三期盼的目光,白桂点头,心中无奈的苦笑,这可怎麽办,他不知道哪里可以买的到酱油。 老大欣喜的用一双小手包裹住白桂的掌心,娘,我想要黑醋。 娘!我要米!! 白桂终於从三姐妹的连环轰炸中恢复冷静,一脸镇定的仰头看着还没有说出愿望的老么,竹发现了娘的目光也低下头与之对视。 头顶的老么歪着头想了一下── 清楚了解到四个宝贝们的喜好与众不同,白桂此时不慌不乱的说好,然後唤来身旁的白四少爷,要他去打听城里最好的商铺在哪里。 谢谢娘! 你们想要这些,是为了黑尾?白桂感觉心里尘封许久的一角正轻轻的松动。你们说……黑尾会高兴?因为这些再简单不过的柴米油盐? 心底的暖流像是涌泉般从尘封的角落缓慢的溢出,过去的回忆带着气泡的咕嘟声逐渐清晰了起来──在那山脚下的小屋里,平淡简朴的那些日子,是他过去最幸福的时光。 这个,你们是哪里找到的?白桂掏出坏里的襁褓轻声问道。 爹难过的时候都会抱着。 白桂不语,最後像是下订了某项决定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爹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 关於位什麽白桂默认小地瓜叫自己娘的原因,是因为担心纠正之後他连娘都没得叫了 距离四个孩子们离开已经过了一年,杂货店内,黑尾不知道第几次的停下了拨打算盘的动作,茫然的看着店门口,彷佛下一刻那四个小捣蛋会一如记忆中蹦出来对他嘻皮笑脸。 虽然调皮了点,但还算听话的梅兰竹菊,只有在「娘」这件事情上很拗,就算阻止了还是会一次次尝试,所以与其继续用别脚的谎言和藉口圈住他们,不如放胆让他们出门去闯荡──就是时间点似乎b预期的要早,这是在一年前,归宅的黑尾看着空荡荡的家时,内心毫无波澜,只有注定会如此的无奈。 是菊的字迹,写她们才从渡船站离开,排队等着进入狐族领地,除了j毛蒜皮的日常问候外,也写着她们对着尚未谋面的「娘亲」的期盼。 雷婚,是天道赐给相ai伴侣幸福的婚姻契约──这是十年前的黑尾听到时会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黑尾的思绪外头的sao动打断,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黑尾连忙站起身。 黑尾无语的看着货物上的商标,对着运送商队的队长直摇头,一定是哪里ga0错了,他这里只是间做着小本生意的小杂货店,不可能向这种高价商号进货,也没这麽多钱缴货款。 仙鹤行的金珠米,订购者:黑兰。 貛屋的高级酱油,订购者:黑梅。 ……他们四个在ga0什麽?! 虽然这阵仗太过诡异,不过久违的听倒了孩子们的消息,还是让黑尾稍微松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货品真正付帐的是谁,还有闲情逸致寄这堆东西回来,看来他跟小地瓜们顺利的相认了。 怎麽没有?! 当然是信──谁在说话?! 那声音笑了。 「你真是无情,任凭我就这样摔在桌上。」蹭着黑尾的头顶,跟埋怨的口气相反,那双金se的眼睛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喜悦和满足。 你还记得阿,手指摩娑着玉佩,黑尾轻声低喃,b起过去粗糙的石制品,这个明显jg致且贵重许多,黑尾并不想哭,但是不明白为什麽眼眶却开始发热。 「我才要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们。」白桂的声音开始哽咽,黑尾感觉头顶有些sh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往那怀里靠得更紧。再一起生活吧。」这次,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但是随着轻松的气氛蔓延,黑尾突然皱起了眉,尾巴也不摇了。 还在路上阿,只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着玉佩瞬间移动过来了,白桂没有感觉到黑尾的异样,追着黑尾的脸颊想亲亲。 「!」终於发现到大事不妙的玉狐,慌张的竖起了尾巴。 「你就给我睡一个月的厨房!」 当天傍晚,城郊的某个小村庄,再度驶来了一辆马车。 天阿!那四个孩子竟然带了个美若天仙的「娘」回来了! 2020/4/9 会有番外的! 虎族领地的某镇郊,开着小杂货店的的黑家今天也一如往常的运转着。 早餐後,黑尾到杂货店准备上工,孩子们留在家做分配好的家事,白桂提着衣服去河边洗衣服,他现在也是「河岸洗衣团」认可的正式成员了! 午餐後,黑尾推开丈夫的抱抱,出门送货去了,留下白桂跟孩子们顾店── 娘到底喜欢爹哪里啊? 听着宝贝们为自己愤愤不平,关於我家妻子从以前就讨厌打算盘,常把叔叔交办的记帐工作偷偷推给我这种小事,我就保密吧,白桂心里暗想。 目送着泪眼汪汪的三姊妹被黑尾拖出帐房,白桂对於nv儿的眼泪玉狐表示ai莫能助,伸手把小白狗抱到怀里,指缝间是柔软细致的短毛,竹很享受娘亲的00头,扭着身t露出了肚皮。 老么不解,他是狗而娘是狐狸,不管谁看应该都是三个姐姐b较像娘才对? 雪地里,一只小白狐端坐在一棵冒着点点绿芽的树下,仰着头,看着树梢。他是白桂,玉狐族白家排行第七,今年九岁,这是他被接来本家後迎来的第一个初春。 小仆也看到了白桂,玉狐的外表让他的身分昭然若揭,小仆笨拙的远远行了个礼後,开始扫起了庭院的雪。 许多天後,看着玉狐每天都在同一棵树下仰望,小仆终於第一次主动跟白桂说话,他问白桂在做什麽。 少爷,也许要换一棵,这棵开的一直都是白se的花。 白桂想知道对方的名字。 少爷,我叫黑尾。 少爷? 娘,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娘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爹的吧?爹知道吗? ……不,我觉的爹没有忘记喔。 「黑菊」、「黑兰」、「黑梅」和「黑竹」──娘,我们的名字不就是爹取的吗? 白桂把竹放到长凳上後,快步的往外走去──随後是三姐妹的惊呼声和黑尾的挣扎声。 番外:黑se的花?end 黑家的四个小萝卜头每天都有问不完得十万个为什麽,对此黑尾早已习以为常,他是个有耐心且开明的父亲,对於天花乱坠的问题都会一一回答,有时候自己也不懂,就会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寻找答案。 靠着门框,黑尾抱x看着在帐房忙碌的白桂,很快的获得了对方递来一张凳子,想看就坐着慢慢看吧,不收钱。 ──爹,你跟娘为什麽不成亲? 黑尾撑着头,摆弄着桌上用来压住纸张的小石头。 黑尾会接受白桂的亲吻、撒娇甚至是za,很大的原因是他们之间绑着全妖界最恶毒的婚姻契约,迫於现状,不得不低头。他不笨,白桂对他是抱着什麽样的感情他不会不懂,但是他也很清楚玉狐族是怎麽样的吃妖地方。ai情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只要雷婚一日存在,那麽白桂的ai情永远不会有结果。 黑尾一直觉得,他是泥、白桂是云,云为了泥,在高高的天上挂着美丽彩虹;但对泥来说,它遥远、虚幻、一无是处。 滑坐在地的黑尾,看着x口出现了火红se烙印,再转头看着双亲的棺材,0着雷婚纹下、更加炙热的心跳。 ──爹、娘,这个蠢蛋跟您们说了什麽蠢话了吗?说他是nv婿?还是媳妇? 黑尾的回忆被木珠碰撞的声音中断,回过神是白桂在俐落的拨打算盘,长长的银发被随意扎起,还落下了几根漏网之鱼,他站起身,把马尾换成了麻花辫──这是两夫夫单独相处时的一点小情趣,这发型让白桂周边的凌厉气息一下子温柔了起来。 他们这大半辈子都被迫绑在一起,但是跟白桂有关的回忆却都是温暖的,白七少爷始终如一的对他好,不离不弃的珍ai他──黑尾完全相信了白桂的感情,并且尽自己所能的想交付同等的真心。 「白桂。」 「你想要──」成亲吗?黑尾马上闭上了嘴,眼角看到门边有三条黑尾巴尖在震动。 是不能告诉小地瓜们的话吗?白桂眨眨眼,偷偷施了一个小法术,让黑尾的话只能让自己听到。 「……」雷犬突然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多余,索x直接双手捧起玉狐的脸颊,低下头不偏不倚的对着薄唇吻了下去。 如果雷婚是天道用来祝福ai侣的婚约,那麽又何必要因为那些过去让他蒙尘呢? 番外二:彩虹?end 谢谢!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