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班了吧。”江饮很想见她。“不要。”昆妲动动身子,头靠在沙发扶手上,“昨天就没上班,今天又不上,我觉得不太好。”“不扣你工资。”江饮说。“就不。”昆妲成心要她难受。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电话里胆子倒是大,喘得又凶又急。晾她一会儿。又黏黏答答说了些有的没的,外面同事说饭来了,昆妲应了一声,“不闹了,我得出去了,在里面待太久了。”江饮舍不得,“那你亲我两下。”“干嘛呀你。”昆妲坐起来,“别磨蹭了,我手都举酸了。”“那是举电话的手更酸,还是运动的手更酸。”江饮问。昆妲反问,你呢?江饮说都酸,昆妲脸埋进膝盖笑,江饮又冲她撒娇,“那你亲我一下再挂嘛。”“你好恶心哦。”昆妲手指挠着沙发缝。有点嫌弃,但更多是纵容、宠溺,昆妲“啵啵”两声,哄江饮挂了电话才起身起开灯。她整个人乱七八糟地敞着,裙子也弄皱了,把小围裙捡来,兜里摸出包纸巾,擦拭前,昆妲忽又坏心起,给江饮拍了张照片过去。角度极其刁钻,膝盖分开,臀为支点,两腿架出一个“M”,某处却被手背完全遮挡。江饮哭笑不得,行动却非常老实,两指滑动放大细细观摩后,保存图片,切换到相册,编辑隐藏。[欲盖弥彰。]江饮回复。语音打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很烫,昆妲贴在手臂上降降温,收到消息,回了两个字:[你呢?]江饮点开美颜相机,对着摄像头摆出一张正人君子的脸,昆妲消息再次弹出:[随便拍一下好了,不用讲究,你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她怎么这么了解我!真是岂有此理!话虽如此,江饮还是精挑细选了一张美照发出。[我就知道。]昆妲丢了两个地雷过去:[你真的很爱装。][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江饮发了个小狗打滚撒娇。一说起来又没完没了,昆妲以“我吃饭了”四字为由终结对话。江饮回复一个小狗点头。也不知道她哪搜罗来那么多狗,每只都不重样。整理好衣裳,昆妲打开门出去,正遇见陈颖,吓一跳,僵硬挥手打招呼,“这么早就来了。”她面颊红热未褪,眸子湿漉漉,陈颖狐疑打量她,“不舒服吗?”昆妲挠挠脸蛋,支吾着应付,“是,有一点。”“那要不回去休息吧。”陈颖说。昆妲手背半遮着脸,连连摇头说没事,侧身离开。陈颖追出,“不舒服就回家休息,真的。”昆妲端起饭盒,“真没事,真的。”她在外这些年,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今天这样的倒是头一回,也亏得是江饮的店,不然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但她也有理,还不是江饮先给她打语音!人家本来没那想法的。今天周六,写字楼没多少人上班,客人也少,江饮午饭后过来,陈颖让昆妲先走,她不,就站在吧台后面捏手指玩。江饮坐在靠窗位置,不时回头来望,招招手,或是抿唇笑,昆妲扬眸看向她,也腼腆笑。陈颖真受不了,“可腻歪死了!”“谁腻歪啊!”江饮扬声喊。“谁腻歪谁知道。”陈颖大声回。店里还有客人,江饮懒得跟她掰扯,端起面前水杯,“我去库房,免得你们嫌我碍眼。”“您是老板,我们哪儿敢啊。”陈颖还在那阴阳怪气。江饮手虚虚指她一下,“你最近很狂,是不是觉得有人撑腰了,小心我扣你工资。”“老板对不起。”陈颖配合鞠躬。经过吧台,江饮探身朝里望了眼,昆妲投去视线,目光相撞,空气里充满咖啡和牛奶碰撞的浓郁香气,无声的契约已经达成。同事们低声起哄,昆妲收回视线,浅浅扬唇。陈颖皮归皮,正事上从不含糊,也很懂看人脸色,江饮进库房没两分钟,陈颖以拿咖啡豆为由,将昆妲支去库房。昆妲还站着不动,脸蛋更红了。她困惑,她竟然也会感到害羞,像小时候那样,被她多看两眼就浑身不自在。是喜欢吗?是爱吗?复燃得轰轰烈烈,将她周身血液都焚干。“去呀。”陈颖胳膊肘捅捅她,“你再不去,她真扣我工资了。”“小水不会的。”昆妲替她辩解,“她只是说着玩。”她说起江饮时,目光温柔,音色绵软,陈颖瞬间倒地,“受不了啦!”两分钟后,昆妲还是磨磨蹭蹭挪到库房。江饮坐在电脑后面看表格,听见动静稍直起身子来看,拳头抵唇笑,没说话。昆妲走到沙发边一只简易办公柜,从下面柜子里取出罐咖啡豆抱在怀里。转身之际,两人视线再次相撞,她们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江饮鼠标点“×”关闭表格,起身,昆妲将房间门合拢。“关门干嘛。”江饮站在办公桌边,手臂掩唇笑。昆妲噘嘴,回头瞪她一眼,也忍不住笑。从一见面她们就傻笑个不停。确实也挺好笑,在手机里,她们胆子好大,什么“我进来了”、“用力”、“我好s”之类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面面相对,耳聋了嘴也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