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闹。”昆妲把嘴唇贴在她肩膀,小小咬一口她肩头布料,“想跟你玩。”“我一直都在啊。”江饮回答她前一个问题。昆妲也讲不明白心里的空落落,“我是说假如。”江饮说不太敢想这种假如,没有昆妲的假如太可怕了。假如她们没有遇见,她从山里的小学校毕业后,妈妈会在镇上为她和外婆租一套小房子,方便她上学。初中毕业后最多就是从镇上考到县里,从一个小房子搬到另外一个小房子,根本没机会住进别墅,也没机会开着电瓶车在路上跑。这个假如不仅仅是物质匮乏的可怖。江饮爱钱,却也不是吃不了苦,昆妲说的假如仅是刚起个念头,她心里就像被掏出个大洞,风呼呼地往里刮。“我不想往深了想,我不要这种假如。”车子在斑马线前停下,江饮甩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我不说了。”昆妲抱住她的腰,嘴唇重新贴到她脖颈。红灯最后五秒,江饮微微偏过脸,嘴角快速擦过她的唇。她们出来没穿校服,在烤肉店菜单上看见有果酒,要了两瓶,但开车没敢喝,要了个塑料袋提回家。进门的时候发现房子灯亮着,妈妈和姨姨都回来了,坐客厅沙发上翻阅文件。昆妲把酒藏到身后,江饮上前吸引火力,顺利把酒偷渡上楼。酒还没喝,人已经先兴奋上了,洗完澡出来,她们关闭了房间大灯,留床头台灯照明,坐在地毯上,点一杯香薰蜡烛,数“3、2、1”,易拉罐拉环齐齐“咔”一声。昆妲一直觉得酒难喝,果酒却很不一样,甜甜的,光闻着味儿就醉了,脸蛋红扑扑。江饮看一眼包装瓶,上头说只有八度。她从来没喝过酒,今天临时起意,两人目光不经意相撞,又慌忙避开,心照不宣都藏在嘴角。半瓶酒下肚,昆妲热起来了,扯扯睡衣领口,她转过脸去看,江饮视线清明,坦坦荡荡。“你没醉啊?”昆妲一根手指勾住她衣角,往面前扯,跃跃欲试。江饮抬手把蜡烛挪远些,酒瓶放桌上,扳过她脸去够台灯光亮,“你就喝醉了?”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当饮料喝的。昆妲软软“嗯”一声,手指捏紧她腰侧衣料,湿漉的大眼从下往上看,嘴唇湿润粉嫩,模样好娇。江饮半点没领会到,“哈哈”两声,“那你可真菜。”第 64 章 我被狗咬了很菜的昆妲红着脸蛋直往江饮怀里扑, 不胜酒力了,小嘴粉嘟嘟说“好晕喏”。江饮任由她靠着,把她手里那听接过来看, 嘟囔说我咋一点感觉没有, 你不会喝的假酒吧。平时在外头吃饭,昆妲吃剩的半根油条啦,半个包子啦, 小块的披萨边啦, 都是江饮帮忙解决。她吃剩饭习惯了, 说“我来尝尝”,易拉罐仰脖就往嘴里倒。吃这方面, 江饮总有股改不掉的小家子气,两眼放光似饿狼,手里抓的东西还在半路走着, 脖子带着嘴已迫不及待伸出去够, 主打一个双向奔赴。昆妲这听是荔枝味儿的,更甜, 江饮正儿八经品酒, “这个不错,比我那个好喝。”“我都喝醉了——”昆妲软软依偎在她怀里, 眼睛半闭着, 被甜滋滋的酒气熏得很舒服。“那你可不能再喝了。”江饮满脸都是占到便宜的称心如意。这酒可不便宜, 十好几一听呢!脸颊腾起幸福的红晕, 昆妲软软“嗯”一声, 宠溺说:“你喝, 喜欢就多喝点,下次还给你买。”“什么叫还给我买, 这本来就是我买的。”江饮重点偏移,“再说,要买也不能在烤肉店买了,贵了好几块……欸,我觉得他们真是不要脸,一样的进价,凭啥就比外面卖得贵,下次想喝,我们提前买了带过去。”“哦对了,还有个问题。”江饮没完没了,“咱不能开车去,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昆妲闭眼默默忍耐她的聒噪,等待她酒精上头,江饮车轱辘话下酒讲了一大串,酒水见底,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睡觉吧。”她两手伸入昆妲腋下,一抱一提给她摔在床上,拖鞋拔了,被子盖到胸口,“我收拾垃圾。”再次回到房间,灯已全灭了,纱帘透出楼下庭院灯淡淡昏光,室内香薰蜡烛和清甜酒气混合成陌生而暗昧的绮靡味道。江饮出去有点久,重新洗过脸回来的,昆妲等得都快睡着,感觉旁边床垫一塌,被酒精和被窝烫得软绵绵的手脚慢吞吞攀附上去,手摸到江饮肩膀,在她肩窝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脸埋进去。刚才江饮洗脸的时候赵鸣雁进卫生间跟她聊了会儿,她们逃课被班主任发现,打电话告家长了。赵鸣雁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给她们做饭,两个孩子嘴养刁了,说新来的阿姨做饭不好吃,也有点故意跟大人作对的意思,反正就是开始叛逆了。白芙裳有经验,说昆姝那时候比她们现在还过分,逃课不说,学校里男朋友一周一换,有时还故意带回家跟大人叫板。可昆姝聪明啊,玩也不耽误学习,后来觉得没劲了,自己申请住校就开始收心念书。赵鸣雁没说什么重话,闻见江饮身上酒气也不揭穿,只答应忙完这阵给她们做好吃的。江饮躺在床上想妈妈说的话,愧疚、心虚,但仅半分钟,她继而想到妈妈答应的“好吃的”,脑子里开始列菜单,要吃肘子,要吃排骨,还得配上冰镇雪碧,吃完直打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