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隐忍,即使情动至眼眶发红, 也极力压抑, 保留几分冷酷的清醒。强人所难,别有情趣。这张脸在床上总是让人忍不住尖声大叫, 周身蚂蚁噬骨的痒。只面对面这么站着, 白芙裳就有点受不了,呼吸都热起来。她喜欢她表情总带着狠, 一手按住人肩膀, 一手用力翻搅, 额角碎发随动作前后摆荡, 轻咬着牙关, 目光专注。两个小孩还不走, 担心她们吵架,在旁守着, 要看着她们和好。“妈妈,五百块钱呢!”江饮表情热切,意思钱都收了,你就配合一下,跟小白阿姨握手言和吧!“五百块钱你就把你妈卖了,配合着外人来算计你妈。”赵鸣雁说:“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可是五百块钱呢!”江饮觉得妈真是飘了,城里住几年,五百块钱都看不上了。白芙裳说就是,“人猕猴桃……不是,人水蜜桃可比你识相多了。欸,我说意思意思得了,老这么绷着,累不累,整天装得人五人六的。”昆妲房间里东翻翻西找找,靠墙的柜子里找到一把黑色皮质长柄物,手捏着好玩甩几个,“用这个打。”江饮好奇问这是什么,咋这么多须须,昆妲将它凌空一甩搭在臂弯,“道士用的那个,叫啥来着。”“拂尘?”江饮答。“对对对,就是这个。”昆妲扬手给丢床上,“意思意思几下就和好吧。”赵鸣雁视线凝聚在那把黑色‘拂尘’,白芙裳伏在床上笑得没声儿了,只双肩不住地颤。都到这地步,昆妲和江饮还不走,就站旁边直挺挺看着。小孩心眼实诚,毕竟收了钱的,要确定她们真的和好。赵鸣雁无奈捏捏眉心,吆喝小鸡似把两小孩吆出去。江饮在外面嚷嚷,“妈妈,要和好!”赵鸣雁拉开门,手指戳她额心,“给我写作业去。”房门“咔”一声反锁,赵鸣雁折身提了把椅子回到床边坐下,床头柜抽屉里熟门熟路摸个烟盒出来,细长的女士烟点燃,夹在指尖深吸一口,起身靠近她。白芙裳挺直了后背坐起来,扬高脖颈,青白烟雾像一场湿润的小雨扑落面颊。赵鸣雁将烟嘴送至她唇边,她叼住,爆珠的清凉薄荷味儿直冲鼻腔。“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癖好。”赵鸣雁捡起那把所谓的黑色拂尘,于掌心把玩。“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呗,这有什么难想的。”白芙裳口气散漫,探身在床底下把烟灰缸翻出来,指尖轻敲两下掸去灰烬。赵鸣雁起身走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边,夕阳正好,暖黄将她沉静的面庞渲染得柔和。还剩下半截烟,白芙裳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向她走去,左右纱帘合拢,房间光线骤暗了几分,却更让神经和视线感觉安全、放松。白芙裳手指搭在她窄瘦的腰,赵鸣雁反手将她抱来怀里,朝前一步抵在墙角。窗帘布堆起褶皱,白芙裳单脚撑地,发起抖来。她其实是故意,故意惹赵鸣雁生气,说不上为什么,就喜欢看她冷脸发脾气的样子,每到这时候她就会特别用力。赵鸣雁发狠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吼大叫,是那种忍惯了一切无声爆发的狠。白芙裳握住她手腕,故意捣乱,问她洗手没,被她动作有点粗暴地拍开,随即腿根一空,裙摆被堆高。白芙裳平时就总这么玩,各种大事小事上惹她生气,等到人被磨得没脾气,再一通撒娇卖乖,脚背贴着人小腿上上下下蹭,说你罚我吧,你整死我吧。这次有点严重,玩过火了,赵鸣雁说搬家的时候白芙裳真慌了,可很快又兴奋起来,心想玩这么大,赵鸣雁回过神来,可不得整死她?这次确实有点狠,赵鸣雁雷霆手段,白芙裳有时都觉得自己耽误了她,不是被困在这间小房子里,她早八百年飞黄腾达了。可赵鸣雁飞黄腾达的资本不都来自她白芙裳,于是她更加心安理得享用她的服侍。天色暗下去的时候,白芙裳糜烂地一滩躺在床上,闭着眼静静呼吸。赵鸣雁撑着手肘在旁边看她,她放松的样子好乖,还是少女的模样,鼻点一点细汗,碎发含在唇际。但这只是假象,赵鸣雁很清楚。两天后,白芙裳为赵鸣雁组了个饭局,邀请了本市餐饮行业的两大巨头。出发前,白芙裳亲自为她打扮,妆容清淡,绒面黑裙显露身材却绝不艳俗,耳垂和手指干净,只一条细细的金链装饰脖颈,头发松松盘成髻,鞋跟高度不会给人太大压力,也约束动作,能保持仪态。“很好。”白芙裳将一只墨绿的手拿包拍在她身前,“看看你多漂亮。”不太习惯这样的装扮,赵鸣雁与镜子里的自己错开视线。赴宴途中,在车上白芙裳细细交待:“主客是李老板,你的目标就是他,但也不用表现得太过热情,稍冷淡一点也没关系,但尽量要自然,钓足他胃口。”“他自诩高雅,喜欢玩情调,就陪他玩,同他暧昧到底。他抽雪茄,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临走的时候递给他,碰一下他的手指,朝他笑笑……到他身边去做事,我相信你能学到很多,也有能力保护自己。”赵鸣雁沉默以对,视线投向车窗外。“你今天真漂亮。”白芙裳倾身靠近,鼻尖凑到她颈侧,“还很香,我真有点舍不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