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瞄一眼书桌,说吃完手里这把葡萄就收拾。昆妲掀被上床,靠在床头软包,捧着书本找了个最好的看戏角度。第 55 章 她喜欢的人只能是我最后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江饮走到床头扯了张纸巾擦干手上水,对上昆妲似笑非笑的脸,还在那傻乐呢。“看我干嘛呀——”尾音拉长, 撒娇。“你好看呀, 好多人喜欢你呢。”昆妲面上笑容不变。江饮摸摸脸蛋,臭美,“前阵子小白阿姨也这么说, 她说我变白变漂亮了, 还很自信大方。”漂亮, 当然漂亮,否则怎么把韩笑迷成那样呢。那女的藏得也深, 惦记那么久,快毕业了才说。要早两年表白,说不定真还成了。班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从初一谈到现在, 一起学习一起进步。“赶紧收拾了桌睡觉吧。”昆妲下巴朝前点点,“暂时用不上的先放书柜里。”江饮应了声好, 擦手的纸巾顺道擦擦床头柜, 纸扔进垃圾桶。昆妲支着尖溜溜的小下巴坐床上看。江饮先把美术音乐等用不上的课本收进书柜,语数外和其他写完的练习册放在书桌一角, 以供随时翻阅。她后背忽地一僵。昆妲眯起眼睛, 她发现那封信了。垂下眼帘, 昆妲翻开手上散文集, 纸张揉搓出细响。江饮微微侧过脸, “你还看书呐。”昆妲“嗯”了声, 视线凝聚在她赤红的耳廓,心头冷笑。“这些书可真重。”江饮不擅长撒谎, 她声音都发颤。昆妲还是“嗯”一声,继续翻书,麻痹她。江饮慢慢筝过身子,确保完全挡住昆妲视线。旁边黑黝黝的玻璃窗暴露她全部动作,她撩开衣服,把那封信别在了裤腰带。昆妲险些笑出声。担心信纸从裤子里滑出来,江饮肚子一直抵着桌面,直到书本全部整理完毕,她僵硬扭过身,“我去刷牙了。”“快去快回。”昆妲睫毛低垂,又翻一页书。江饮手按着肚子走出房间。昆妲默数三十秒,起身站到窗边,江饮飞快从楼下花园跑过。拉上窗帘,昆妲回到床上,看书等她回来。江饮这趟去得有点久,昆妲替她掐着时间,快半小时,好像还重新洗过脸,额头碎发湿漉漉。“你不是刷牙,去这么久。”昆妲开始审她。江饮摸摸鼻子,手攀着衣柜门,“我还上了个厕所。”“那你头发怎么湿了。”昆妲紧接着。江饮心快跳到嗓子眼,干咽口唾沫,“就、就湿了呀。”“怎么湿的。”昆妲逼问。“洗脸呐。”江饮把柜门抠出个指粗的缝。昆妲语速加快,“为什么要洗脸,不是已经洗过澡了?”“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呀。”江饮不知自己浑身破绽,她天生一张黄狗的憨厚脸,永远也学不来撒谎。欺骗、隐瞒、耍心机,也是需要天赋的。这方面昆妲明显是遗传白芙裳。赵鸣雁不是爱撒谎的性格,她只是有一颗强大的心,总能不慌不忙。江饮还嫩,欠缺历练。“我要睡觉了。”江饮手盖在嘴巴打两个哈哈,“早睡早起身体好呀。”说着推开衣柜门就要钻进去。“干嘛突然去睡衣柜。”昆妲没打算轻易放过她。“我……”江饮顿了两秒,“今天就想睡衣柜。”昆妲扬眉,“你不想看见我啊。”“哪有!”江饮立即反驳。“那我跟你一起。”昆妲说着就要下床。江饮“啪”地合拢柜门,“那算了,太挤,我还是到床上来陪你。”衣柜里免不得一通脸贴脸心贴心,江饮担心自己忍不住说漏嘴。韩笑在信里说了昆妲好多坏话!要让她知道还了得?她不得发疯?!两人并肩躺床上,江饮紧贴床沿躲昆妲八丈远,一颗心悬在半空,要起不起,要落不落,难受死了。昆妲钝刀子割肉,细细地宰,“感觉你今晚好奇怪,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我没呀。”江饮在黑暗中攥紧了睡衣领口,“我没事情呀。”“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昆妲在被子里摸到她的手。江饮强稳住声线,“好的哦——”昆妲不打算揭穿。不擅长撒谎的人,会被谎言深深地、痛苦地折磨,这是场持久的酷刑。同样受折磨的还有韩笑。快考试了,她迫不及待想得到回复,哪怕是拒绝也没关系,她需要快点定下心准备复习。昆妲看这对前后桌急得抓耳挠腮,不慌不忙往嘴里送了颗太妃糖。“你最近状态真的很差。”昆妲一句话说给两人听,“这么简单的题,我都会,你竟然算错,心里在想什么呢?”水性笔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江饮嘟囔说“没啥呀,就粗心呀”。昆妲摸摸她后背安慰,“可不能粗心,就快考试了。老师说,心态比成绩更重要,你可不能慌,要考不上一中,我们高中三年都不能在一起了。”江饮噘着嘴巴不吭气,昆妲“欸”一声,笔帽捅捅韩笑后背,“没记错的话,韩同学,你也是打算考一中,对吧?”韩笑回头看她一眼,没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