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雁抬腕看表,她很准时,她的司机也很准时。几个女人说笑着走近,赵鸣雁目光直白毫不掩饰,白芙裳瞬间就感觉到她。瘦高女人很显眼,存在感强烈,看人的眼神更是大胆。她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本事还不小嘛,白芙裳扫她一眼,还打扮过。她看见我了,赵鸣雁确定,接收到视线时忽地局促起来,不自觉快速扯了下衣服边。跟这些富家太太们比起来,赵鸣雁确实没什么好行头,也不在乎自己比她们穷比她们难看,可怎么会紧张呢。是紧张要见她,还是紧张被她发现换了新衣裳。太新了,太明显了,过了道水那笔直的裤线还像刀一样挂在她小腿。几位太太说笑着从面前走过,赵鸣雁垂下眼帘,很敏锐捕捉到白芙裳“哼”的一嗓子。娇矜矜的,带点看穿一切的小脾气。赵鸣雁抬起头,女人腰扭得好狂,似是挑衅。她们在美容院整整待了三个小时,赵鸣雁不知道白芙裳就在楼上看她。她不着急,坐得很踏实,累了就站起来在附近走走,然后继续坐下等。直到日头偏西,全世界都沐在金灿灿的夕阳里,白芙裳终于出来了。她挎着包跟另外两名女伴站在美容院门口说话,大概是商量好了分道扬镳,临别时互相拥抱过对方。另两个女人朝路边黑车走去,车子发动,白芙裳挥手,随后转身沿着人行道往前,赵鸣雁立即抬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赵鸣雁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脚踝,她踩双绒面大红的细高跟,裙摆扫在膝弯,裙子上大朵的玫瑰,布料紧贴腰身,长发垂荡,行走间风情万种。这么艳的颜色穿她身上一点也不土,倒衬得她皮肤更白,她的白是天生,也是钞票养出来的,她结婚应该蛮早,看着年轻漂亮,却绝不是小姑娘的气质。大概高跟鞋不好走,她在路边停下。赵鸣雁也停下。“跟了我一路,到现在还不过来?”白芙裳斜飞一眼。赵鸣雁朝她走过去。“快点!”她催促。赵鸣雁加快速度,人还没靠近,她身子先歪过来了,香味像一张网瞬间把人罩住。蜘蛛侠,赵鸣雁脑子里蹦出来个词,是蜘蛛侠吧,好像是。她半偎在赵鸣雁怀里,一手勾着她脖子,一手脱了高跟鞋,扭着腰往后看,“磨破皮了!”“我要一直走,你是不是就一直跟着?”她把鞋脱了,光脚踩在地面,“你真是害人不浅。”脱了高跟鞋,她顿时矮人半个头,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继续拿人撒气,“跟着我干嘛?”“要不你穿我鞋吧。”赵鸣雁说。她穿一双黑色浅口低跟皮鞋,下身修身西装裤,上身衬衫,身条靓,便宜货也穿得好看。“黑扑扑的,土了吧唧。”白芙裳万分嫌弃。“那总不能光着脚。”赵鸣雁把鞋脱下来,弯腰摆在她面前,“穿吧。”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块手绢递过去,“给你擦擦脚底板。”“人造革。”白芙裳说她的鞋。赵鸣雁始终平静,“人造革的也能穿。”“你有事求我啊。”白芙裳看穿她,心中为与她再次相见而暗暗欣喜,全没了上次的谨小慎微,两手抱胸,竟开始耍起德行来,唇角一弯笑。赵鸣雁诧异她的态度,本来没想那么深远,这时不自觉被她牵着走,“也可以这么说吧。”“跟我家妃妃有关系,你有那帮人的消息,对不对。”白芙裳一猜就猜到。聪明女人,还是漂亮的聪明女人。赵鸣雁笑笑,“对。”“好,那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了我家妃妃,我可以先答应你。”白芙裳说着一只脚伸出来,绷直了脚尖在地面上点点,“你给我穿鞋,伺候我满意了,我们找个地方细说。”刁蛮的女人。赵鸣雁垂下眼帘,视线凝聚,她脚背上有个凸出的小骨头尖尖,整体线条流畅,脚趾圆润,涂了黑色细小亮片的指甲油。被看的时间久了,白芙裳有些退缩,思考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正要收回脚,赵鸣雁已经弯腰蹲到她面前。单手捧起她一只脚,手帕轻轻擦拭过脚底的碎石和灰尘,大一号的鞋子轻轻松松套上去。粗糙的手心摩擦过细嫩的脚部皮肤,白芙裳心里没由来一痒,趔趄两步,赶忙撑住她肩膀站稳。“小心些。”赵鸣雁说,随后捧起她另一只脚,如法炮制。白芙裳垂眼睨着,女人衬衫领口两根锁骨隐隐约约,一缕没梳好的长头发从后脖颈垂下来,领口处落进深处,若有似无勾人欲探究竟。她不自觉呼吸急促,启唇缓缓吐气。“穿好了,太太。”赵鸣雁起身,与她面面相对,毕恭毕敬。第 31 章 伺候我“倒是很少有人叫我太太。”白芙裳低头试试脚上的鞋, 舒适感满分,价格低廉的人造革意外好穿。“家里的厨师和阿姨都叫我老板娘,我其实不太喜欢。”老板娘这个称呼, 存在于“老板”之下, 更像一件衍生的附属品。而“太太”就显得正式多了,它在词典里有很多种释义,有为女性单独存在的释义, 更有礼貌, 也更能收买人心。尤其从她嘴里吐出来, 配合她谦卑的姿态、恭顺的眉眼,她很知道怎么取悦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