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饮倾身含住,唇轻抿,手背摸一下鼻子,掩藏笑意,“好甜哦。”这顿饭她们吃得很高兴,期间昆妲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他吃饭吗?”江饮回答说:“不重要。”她或许知道些什么,却没有刨根问底,也根本不在乎。昆妲垂眸把牛排切小块。江饮灵机一动,“是因为你没吃过这家店,你可能比较感兴趣,所以想来试试。但我的出现破坏了你的计划,那我作为弥补,当然要请你来吃一次。”“说到这个……”江饮喝了口水,想起件好玩的事,“有次苏蔚给我介绍了个姐姐,让我去相亲,我本来不想去,但是她说什么米其林,菜可贵可贵,我没把持住就去了。”昆妲抬眸看向她,江饮眉飞色舞,“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姐姐居然嫌我太能吃,说我不像个小老板,让她想起高中食堂那些八辈子没吃过饭的体育生!总之就是很幻灭。”江饮现场表演,把挖冰淇淋的小勺放嘴里细致地啜,空碗扣在脸上伸舌头舔,口齿不清:“我就这样、这样,她当时表情跟你一样嫌弃。”“那顿饭之后,她就再也不找我了。”江饮“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怎么样,我们俩扯平了吧。”“你这么会舔,那姐姐不是应该很高兴。”昆妲视线落在光可鉴人的不锈钢小勺。江饮愣住,脸腾地红透,“什么啊。”“什么啊。”昆妲学她。“她不识货呗。”江饮捂住脸笑。昆妲脸藏进臂弯,也趴在桌边笑,肩膀一抖一抖。半晌她才抬起头,握拳揉揉笑酸的腮帮子,“所以米其林好吃吗。”“就那样吧。”江饮耸耸肩,“我觉得还不如鸡蛋灌饼加三个蛋,没办法,我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这顿饭的第二天,江饮决定回家一趟。她太久没回去了,为避免赵鸣雁起疑,还是决定去那边住一晚,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赵鸣雁对昆妲的态度。江饮近年有点恐妈,尤其在赵鸣雁成为大老板之后,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另外几个年轻些的股东都怕她,喊她“大姐大”。头几年赵鸣雁为了生意四处跑合作,江饮给她当过一段时间的跟班,看她酒桌上应酬,吞云吐雾,言辞激烈,甚至还跟男人摔过酒瓶子,女强人和女土匪自如切换,是又敬又怕。想说话硬气,就得独立,有撑腰的资本,所以这几年江饮已经在试着慢慢脱离她。咖啡店就是第一步,这家店从选址到开业,赵鸣雁没出过一分钱一份力,全是江饮自己操办,赵鸣雁只偶尔过来帮她查查账。总不能把昆妲一直藏柜子里,江饮要先发制人,头天晚上就把这事跟昆妲说了,另细细交待许多,什么出门记得关水龙头,穿鞋记得穿袜子。昆妲无语:“我又不是智障。”江饮严肃:“我一个小时给你打一个电话,确保你安全。”昆妲笑:“你怕我跑啊。”柜子里的黑书包不见了。不止是书包,阳台上搬家用过的蛇皮袋,床底下几个行李箱,连前几天买的新被子,装被子那大口袋都不见。“你也不至于把行李箱都扔了吧,那很贵的。”昆妲在沙发上气得一弹一弹,“你也太败家了。”江饮说:“我没丢。”“那去哪里了。”昆妲问。江饮抬手指一下,“趁你上班,放到隔壁老太太家了,给了她二十块钱保管费。”昆妲绝倒。第二天上午,两人一起出门,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昆妲上班,江饮回家。这天陈颖也不在,她从昨天开始轮晚班。昆妲身份特殊,每天都得回家给江饮做饭,不参与轮班。冷藏柜已经买来,九点半以后就不怎么忙,昆妲在吧台后面做三明治,那人是什么时候进店的她都不知道,不经意抬头,正对他一张粉油的脸。两个小店员之前一直上晚班,只听说有个男的纠缠过二老板,但没见到人,这时如常接待,问他想喝什么。男人目光锁定在昆妲身上,“我找这位小姐。”昆妲手里还捏着片生菜,男人稍稍探头,扬眉,“呦,拓展新业务呢。”小店员诧异望向身旁,昆妲摘下塑料手套,站到他面前,“你有事吗?”他摊开手,原地转了个圈,“我进店来,当然是买咖啡。怎么,不欢迎啊。”黄鼠狼给鸡拜年,昆妲懒得跟他啰嗦,“有屁就放。”吧台高出地面两个台阶,他站直了身体,为了不被她气势给比下去,“你那天可不是这幅样子。”昆妲面无表情。“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他上前一步,“也是把我欠你的出场费还了。”以沉默相对,昆妲等他下一句。“我看得出你很缺钱,跟这家店老板关系也不一般,她既然那么维护你,有生意上门,你应当也不会拒绝,对吧。”他提出条件,“我付一百杯咖啡的钱,你让我泼一次,这事就算了。”昆妲:“什么叫泼一次。”他伸手比了个动作,“你别装傻。”“才一百杯?”她口气轻蔑。他诧异扬眉,“我以为你会拒绝。”“五百杯。”她同时伸出个巴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