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伤疤(08)(1 / 1)

家里附近的小公园,简单而老旧的设施。 路灯照亮着四周,夜晚的公园空无一人,我们在秋千上坐下,生锈的铁链摩擦发出声响。 「这里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师的视线停留在面前小小的沙坑,以前来公园时我最常逗留的区域。 只是单纯因为怀念,还是老师总在很多时候不经意去寻找过去的影子? 出口的笑,若似苦笑。 蠢问题。 「挺好的,想要什麽都有,」像是怕我不相信般,他又补充道:「顶楼有游泳池,出门有专车接送,三餐有聘用的厨师,生活还有管家打点。」 「像刚刚那样的状况,我是说,在车上那时的事,现在也常常发生吗?」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後来,老师和我聊起许多在国外的生活。 因为他总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没有,」他微笑,「不是没有机会回来,是我胆小地不敢回来。」 「我害怕看到曾经熟悉的一切,害怕想起过去的事,害怕回到这个早就没人在等着我的地方,害怕……许多心里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想法,都让我恐惧。」 「不过,真正回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没有那麽难,」他莞尔,「原来可怕的只是自己的想像。」 还是因为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在往後的日子里便能习惯成自然? 「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我遵循着内心的疑问开了口,带着一丝的惧怕。 回应我的是一片空白,漫长到好似他并未听见我的话语,我未出声催促,眼神始终盯着地面。 紧握在秋千铁链上的双手沁出了汗,期待落了空,我并未得到我想听见的肯定答案。 「好了,话题太沉重了!」老师突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脑中的思绪翻搅着,最终停留在他说的那句话: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考虑这麽多。 「你知道吗?我一直是这样想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这样就好了。 「那天有遇见你真的太好了,那天遇见的人是你真的太好了。」 「你的出现,不只是拯救了当时的我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我并没有被那些痛苦的回忆困住太久,一定是因为你就陪伴在我身边。」 「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至少你一定要记得,是有人在这里等你的。」 所以,请你不要失去了回到这里的理由。 早在几个礼拜前便已拍板定案的班级主题––童话故事,这几天大家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纪、巧、慕!」 「你又做了什麽事要言海伊帮你收拾烂摊子?」歆瑷无情地往角落靠去,明摆着不淌这滩混水。 我在脑中快速回想,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言海伊将一张单子拍在我面前,我瞄了一眼,瞬间明白他的来意。 可言海伊毕竟不是傻子,他一声不吭,只是g起嘴角看着我,皮笑r0u不笑,看得我心里发毛,不出几秒便自投罗网。 我小小声地嘀咕,试图装可怜来掩盖眼前的怒火。 「反正,你就算不愿意也来不及了,况且我听说去年你没参加结果有好多废票都在上头写上你的名字,你今年如果还不参加说得过去吗!你对得起你的那些支持者吗!」 好痛! 看着鲜血微微渗出,我连忙ch0u了张卫生纸压着以免弄脏服装。 不需任何言语,他眼神里的鄙视意味却表露无遗。 反正我也听习惯了,不管你说几句我都不会受伤的! ……好样的,叫你说你就说,叫你去吃屎你怎麽不去吃! 「给我。」针头还未穿过布料,突然,一只手从我背後伸来,一把将整件服装给ch0u走。 言海伊熟稔的一针针缝下,动作迅速,却又远b我原先折腾了许多时间的成果来的整齐得多。 俗话说,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就会为你开启一扇窗。 我离开教室,决定趁这个空档出去晃晃……咳,我是说,决定尽班长的职责去看看各小组的进度。 嗯,不在。 嗯,还是不在。 「怎麽了?」期盼的脸孔随着门扉敞开映入眼帘。 那天离开小公园後,我和老师间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大概是因为那天聊了很多心里话吧? 「手受伤了?」突然,老师的视线停留在我伤痕累累的掌心,刚获得的新伤口还微微渗着血。 下一秒,老师却从ch0u屉拿出消毒水和ok绷。 药水滴落伤口传来的刺痛使我忍不住缩了缩,这才注意到刚才的一阵奔波似乎不小心将伤口拉大了些。 「不……那麽痛。」我小小声地说。 不痛,真的不痛。 为期三天的悠月祭揭开序幕,因为开放校外人士参与的缘故,整个校园从c场、走廊到各班级几乎塞满了人。 碍於设备及经费不足,餐点仅供应几项简单的选择,可尽管如此,班上的生意依旧是门庭若市,缘於只要消费就能获得在一面jg心设计的童话故事墙拍照的资格。 墙大抵是没什麽好拍的,但人可就不是这样了。 男x顾客的点台首选,江佳倩身着一套经过jg心改良的白雪公主服装,小露香肩,合身的剪裁将好身材表露无遗,和白雪公主相去甚远的一头波浪卷发垂在两侧肩头,随着身子的晃动轻扬飞舞,配上始终未改变的甜腻笑容,牢牢地抓紧了现场男x的目光。 老师先是在班上nv生的半推半拱下,连着配合拍了几张相片,而排队的人却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不只是其他班级的人,连带着许多校外人士都来参一脚。 「这桌子你都擦了五分钟有了,g嘛?在想什麽这麽心不在焉?」 「哦……难道……是因为言海伊不在?」配上一副暧昧至极的欠揍表情。 冲着言海伊而来的nv生中,虽然有极大部分临时倒戈和老师拍了照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但依旧有一大票忠心的拥护者仍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可能地等待着。 奔波於带位、点餐和送餐,忙地晕头转向,当我好不容易ch0u空瞄一眼手机时才发现早已过了交班时间。 小琪是围绕在江佳倩身边的跟班之一,她手里抱着不知道打哪生来的道具正快步走往拍照墙区。 「等……」 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认命地继续招呼着客人,不知道又忙了多久,眼看内用的客人所剩无几,我於是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喘口气。 往楼下望去,完美地将悠月祭的喧闹尽收眼底,b如各个社团摆放的摊位、发着传单拉拢客人的学生,又或者捧着食物到处闲晃着的人们。 似在演出,又似在诉说着心情。 「明年我也加入吉他社好了……」我喃喃自语着。 「你怎麽在这里?」我回头问,带着诧异和喜悦。 我忍不住笑出声。 「其他nv生大多选择公主服,要不就是jg灵或者nv巫装,你却偏偏选了大野狼?」他打量了一眼我的服装,带着疑惑及嘴角的几分弧度。 虽说这大概得归功於言海伊的巧手,除了狼爪外还缝制了狼头造型的帽子,否则我今天应该只会像是穿着一套和主题无关的灰se睡衣。。 悠月祭的第二天中午,学生会在学校论坛上公布了今年校草选拔的票选结果。 我瞠目结舌的盯着萤幕上斗大的标题:加码活动!今天下午将会举办一场小小的竞赛,最後的获胜者将可以得到今年校草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敢保证,眼神如果能杀人,言海伊一定第一个杀了我。 「加码活动虽然没有对全校公开,但不是早就提醒各班班长要记得告知参赛者吗?」 和我一起被赶出来的言海伊正冷着一张脸直盯着我,脸se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试图打哈哈来缓解气氛,可面前的人并不领情,已经够冷的脸反倒又降了几分温度。 他依旧一声不吭,但皱到快打结的眉头已经在警告我若再多说错一句……後果自行负责。 「还不简单,你去给我拿下冠军!」他压着怒火道。 不愧是向来嗜血的学生会,为了博得jg彩的拍摄画面,竞赛内容尽是些打打杀杀的桥段,所幸t力和灵活度便是本人最大的优点,一路顺顺利利过关斩将至总决赛。 我本来是这麽想的。 「纪巧慕,你之前口口声声保证你不喜欢言海伊,结果呢?」 说起来我是挺佩服她从国中一路如追星般地绕着言海伊转,而追星至少还能得到一丝的反馈,微笑也好、谈天也罢,可追言海伊这颗星根本是条荆棘坎坷之路,得不到正向回馈就算了,偶尔还得遭受他冷言冷语的攻击,叶婕琳却像只打不si的蟑螂般,越挫越勇,无论言海伊再机车她总有源源不绝的油往他身上加。 那些想接近言海伊的人在碰壁几次後便会明白和他的相处之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虽从没听过言海伊一句抱怨,但从他不经意发出的咋舌声,远远看到她会特地绕路,我至少是明白一件事的。 「我是这麽说过。」我回答她的问题。 「既然这样你还来参加这b赛做什麽?」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b赛揭开了序幕。 一场小小的加码b赛,却x1引了无数群众围观,四周传来震耳yu聋的加油声,且显然是一面倒为了叶婕琳而呐喊。 而做为b赛奖品的言海伊人正坐在司令台上,眼神直盯赛场,依旧是一脸的不情不愿。 战况胶着下,我的t力也渐耗尽,再拖延下去我可没自信赢过面前凭着一gu毅力正杀红眼想赢下b赛的叶婕琳。 「你很喜欢言海伊吧?」多亏场外的噪音够大,让我不用担心谈话被其他人听见。 「那你也知道,我和言海伊不只是认识的久,而且还是邻居,所以b起你们我更了解他的事。」 「那又怎样?你到底想说什麽?」眼前的人似乎急於想拿下b赛,对於我的话语并无太多搭理,双手倒仍不忘继续进攻。 她依旧保持着警戒,可眼里闪过的一丝动摇却没藏住。 啪!就那麽一瞬间的停顿,我看准了空档扯下了她背後的相片。 虽说用了一点小手段,总之至少是拿下了b赛。 「人果然还是会有一两个优点。」他扬起笑意,嘴里依旧不饶人。 「那麽,就请我们的校草给这位打败众多敌手脱颖而出的同学一个最温暖的拥抱吧!」尖锐的嗓音从麦克风传出,台下的喧闹带着几分暧昧及看好戏的目光。 他背过我,我也会在偶尔谈话时和他g肩搭背。 我们当然不曾拥抱过,何况还是在这种刻意而为的状况下。 反、反正,不过就是一个拥抱而已吧?朋友间的拥抱也不奇怪吧?会觉得奇怪一定是因为那些胡乱起哄闹腾的群众!但他们怎麽想的关我什麽事?我相信言海伊铁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低声对沿海伊说道,接着不经意地往台下瞄了一眼。。 更神奇的是,心底莫名地有一gu抗拒油然而生,我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幕。 就在下一秒,一gu力量从我背後传来,言海伊将我拉进怀里,使我猝不及防地扎实撞进面前的x膛。 全场瞬间爆起一阵尖叫,刺耳地让人难受。 「你刚做了什麽吗?」我懵住,手抚上头顶刚似被触碰过的位置,心底有一丝的猜测,可这猜测却太过荒唐。 难道他真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又不是疯了,他哪有理由做这种事? 我木然地走下台,放在口袋的手机频频传来震动,滑开萤幕,看见无数则被标记的通知,不安的念头在心中挥散不去。 果不其然,刚刚和言海伊在台上的影片很快地便被放到上头。 气si人了!气si人了! 明明主办方也只是说一个拥抱而已,他却嫌事态不够复杂还自己加码? 难道他是为了要报复我擅自替他报名b赛?但我不就已经为了将功赎罪而拚命拿下冠军了吗?还是就算这样他老兄还是不满意,所以才藉此来找我麻烦? 看完影片的当下我气愤地胡乱骂了言海伊几句便立刻跑离了现场,现在正和歆瑷两人窝在校园里没人的一角,地面上摆放着的是刚b赛时言海伊的相片,当然早已被我踩烂到面目全非。 「我想言海伊应该不是为了报复你才这样的啦……」歆瑷叹了口气,似乎有话想说,却又憋在嘴里。 「吼,你问我我哪里会知道,不然我们去问他本人啦!」 「欸,你是为什麽生气啊?」歆瑷手环着双膝,突然这麽问道。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觉得你生气不合理,只是有点好奇你真正生气的原因。」 「当然是气他做了这种会让别人误会的举动啊!」又不是不知道台下几百双眼睛正看着! 「我……」我愣了愣,尝试理解歆瑷话语里的意思。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错愕、震惊和不可置信,若今天非在大庭广众下,我大概只会怀疑他是否生病烧坏了脑袋,或是终於念书念到发疯了。 碰! 「什麽声音?」我用气音问着,歆瑷只是摇了摇头。 我和歆瑷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悄悄缩到墙边,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看…… 「还能g嘛?八成是到处在找你吧!」歆瑷瘪瘪嘴,一脸嫌我问了蠢问题似的。 「我去叫老师!」一看状况不对,歆瑷机灵地立马往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那群校外人士皆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言海伊,地面上有张已惨遭分解的椅子,大概就是我们刚听到的撞击声。 「c!你这小子他妈还不承认?老子的nv人你也敢碰!」 说话的人染着一头金se红se交错的诡异发型,随着话语落下又愤恨地对已残破不堪的椅子补了一脚。 「g您娘!你要继续嘴y就是了!」金红发男从口袋掏出手机,将画面递到言海伊面前。 「随便改个名换个照片就能骗到你,你脑袋是装浆糊?」 果不其然,一听闻言海伊的回话,金红发男立刻愤怒地揪起言海伊的领子。 他将手机随手一抛,随着地面一路滑落到我脚边。 一来是言海伊的头贴还停留在国中打球时我随手帮他拍的照片,二来是那映入眼帘的聊天纪录…… 呕呕呕!拜托,别开玩笑了,他可是言海伊欸言海伊,我宁愿相信天会下红雨也不相信他会和别人说这种话!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他这彻头彻尾的si人个x,天不怕地不怕、永远冷若冰霜。眉眼又更拧紧了些,显然不愿再和面前的人多浪费时间,脚步一跨便想绕过他们离开。 金红发男举起手,握地si紧的拳头朝着言海伊的脸上挥去,言海伊则一个反应更快地抵挡住他的攻击,随後双方你一来我一往,连带一旁的小喽喽也加入战局。 不一会儿,言海伊在挨了几记重拳後终於还是无法招架地跪倒在地。 一群人开始讪笑,我紧张地回头张望,可仍未看见歆瑷归来的身影。 言海伊的身子一震,抬起原低垂着的头,总是波澜不惊的神情多了点情绪。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回过神时我已经冲到言海伊面前,举头怒视着金红发男,夹在他们两人之间。 虽说是凭着一gu冲动闯了进来,心跳加速着,双脚也发颤着,甚至心里头再清楚不过这举动形同送si,可我没有後悔,再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 「没本事留住自己nv友的人,少在那边怪东怪西牵拖别人!」我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气势,抬起头扬起下巴,直视着对方双眼。 但不管内心再怎麽害怕,至少得装模作样。 他推了我一把,我有些不稳地晃动了下身子,很快便又站稳脚步直立在他面前。 随着对方的大手挥起,我也举起自己捏得si紧的拳头。 可就在这麽一瞬间,我举起的手肘好似撞击到什麽异物,而後伴随着一记闷哼,一道身影环抱着我护在面前。 是老师。 隔日,悠月祭最後一天的活动如常举行,我依原定计画地继续上场各个运动项目,言海伊则是请了假在家休养。 本想ch0u空为了昨天的事和老师道谢,可一整天下来却始终都没碰上。 我又再次环顾了一圈四周,依旧未看见老师的身影。 有些心意得以停靠,有些却成为了遗憾,但若未来有天回忆起,至少不会後悔吧? 「你和言海伊到底什麽时候要在一起啊?」我还沉浸在这氛围里,突被坐在身旁的歆瑷一语戳破。 无数的人希望我离言海伊远一点,偏偏歆瑷就是唯一那个巴不得我们赶紧凑成一对的人,至於原因我始终没想透。 「那还用说,因为我问过他啊!」我肯定答道。 「国中的时候,好像是在你第一次告诉我言海伊喜欢我的时候吧?」 「唉唷,不记得了啦!那麽久以前的事了,反正重点是事实就不是你说的那样啦!」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其实并不是不喜欢言海伊,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在你身边,因为太习惯他的存在了,才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他这件事。」她今天不知道怎了,b平时还更加认真谈论此事。 「不然你告诉我,怎样才代表真的喜欢一个人?」看着歆瑷的神情显然仍打算继续深究,我无奈问着。 「不过,虽然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用一套标准去定义的,但大概……就是一种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存在吧?」她说得暧昧不明,我听来更是困惑。 歆瑷视线仍停留在前方,随後轻声说着。 原只是抱着随口一问的心态,可随着歆瑷的话语落入耳中,那道身影却倏地再次萦绕心头。 模糊的身影渐清晰,成为再清楚不过的轮廓。 颀长的身子、笔挺的衬衫、好看的笑脸、双颊上深邃的酒窝、熟悉的琥珀清香。 时常会想起你,喜欢看见你的微笑,因你而起伏不定的思绪,留恋着碰触时停留的温度,你一句没事便莫名能安心。 我没问出口,毕竟,问题的答案再清楚不过了。 大概,我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一直欺骗着自己,胆小地将这份心意藏在心里。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去追逐那一道光。就好了,在他眼中我能b其他人更不一样,就好了。 我喜欢他,很喜欢。 顷刻间,天空开始落下细细雨丝,不足以影响活动进行的微微碎雨。 「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离开一下。」矫捷地跨过人群,我往黑夜里奔去。 我率先来到老师的办公室,可从门缝并无看见一丝光线透出,再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回应。 耳边有时传来学生零星的交谈声,偶尔被窝在角落紧贴着彼此的情侣吓着,再装作没看见地尴尬撇头离去。 我到处张望、寻找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这场雨而担心老师,还是只是突然地很想见到他。 明明几分钟前才替这份情感赋予了意义,一切都还感到不切实际,可加速的心跳,脑中挥散不去的身影,以及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却都无法再欺骗自己。 但幸好,我已经找到了想见的那个人。 看着他的状态似乎未受这场雨的影响,我将担心的话语吞下肚,转而开口想谢谢他昨天的事。 可就在我止步在他身侧时,却似乎瞥见了他的右脸颊上有一块黑紫se的瘀青。 「你脸上的伤……是不是昨天我……」串联起的一切让我有一丝紧张,偏偏处在的角度无法清楚看见老师的右脸,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确认,却被老师举起的手阻挡住我的动作。 也是,这举动大概确实不太妥当,只是为何心还是ch0u痛了下,是因为我自以为自己和其他人b起来还是有那麽些不一样吗? 我茫然地盯着面前的景况,再抬眼看向身旁的人。 老师……在生气? 脑中一片混乱,我试图理解造成现况的原因,却只感受到手腕上那圈正发烫着的肌肤。 不在预料内的话语传来,我愣愣地听着,一时无法明白为何话题走向如此。 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随即松开我的手。 我确实没听明白,而不明白的还有明明他只是一笑,我原紧绷着的情绪却莫名跟着放松了些。 我懵然跌进他眼里一望无际的深邃,不灵活的大脑在努力拼凑着一切。 「对不起。」半晌後,我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事,不痛。」大概是我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他淡淡开了口,「知道错就好,多依赖身边的人吧。」扬起的微笑一如既往。 一齐而来的倒数声响起,我和老师也跟着望向窗外。 巨大的声响笼罩耳畔,光影映照在脸侧,我倚在窗前,悄悄地往身旁的人靠近了一小步。 当最後一丝火光燃烧殆尽时,夜幕归还给世界,而我的世界仍光芒万丈。 悠月祭结束後,势必得回归学生该有的本分。 随着时间来到秋季尾声,白昼渐短,每每出校门时总是天se已暗。 「最近你的成绩已经挺稳定的了,上课认真听讲,回家後再复习一下应该就没什麽问题。」他手里翻着课堂上小考的卷子,那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的分数。 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有所指,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大概还停留在七年前那个害怕独自走夜路的我。 後来在我的极力坚持和保证下,老师才算是勉强妥协继续补习这件事。 我瑟缩着身子向前,一心只想早点回到家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再躺卧进棉被温暖的怀抱。 平时仰赖着路灯点亮视野的小巷如今却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远处闪着的灯火。 路灯大概就是坏了这几盏,只要快点通过这条路段就好了。 没事、没事、通过这里就会有光了,就在前面而已、前面而已。 突然,背後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我连忙回过头,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里根本无法看清来人,只能依稀看见晃动的身影。 「啊!」我踉跄地跌坐在地,竟说不出一句反抗或求救的话语,只是一直不住地尖叫。 下一秒,一gu力道使我的身子前倾,无预警撞进温热的不知名物t,伴随着那淡淡琥珀清香。 「是我,巧慕,我是程禹,是我,没事。」原先模糊的字句才终於得以传入我的耳中,带着温柔又难掩慌张的语气。 就这样不知道维持了多久,脑袋冷静後,理智也上了线,我缓缓抬起头,尴尬的神情藏在漆黑的夜里。 「嗯。」我先是点点头,在想起他大概看不见後才低低应了声。 原要说出口的「不怕」两字被我吞回肚里,我握住身旁的人,冰冷的手心紧贴着隔着衬衫透出的t温,温温热热的。 眼前的画面像是在提醒着自己刚用力贴在他怀里的失控举动,双颊止不住发烫着,心头的情绪难以言喻,既难为情又尴尬,可却又带着喜悦和眷恋。 「抱歉,刚吓到你了。」他右手放在颈後,视线落向他处。 我抬眼望向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们并肩走着,老师突然又提起这个先前讨论过的问题。 「我的自制力很差,回家一定不会温书。」我肯定说道。 这几个月来我确实b起过去的每一天还更认真念书,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所以我并没有从此变成一个热ai学习的好学生。 他没回话,神情看来若有所思,见状,我也在脑中编织着各项理由好接招他想劝退我的念头。 …… 「没空?」他没再重覆一次,而是反问我。 我努力压抑着嘴角以掩盖心头的雀跃,却无法阻止心跳正无法抑制的加速,同时又担心自己擅自会错意而忐忑地等着对方开口。 「以前答应你的,後来没去成。」摊在他手心上的是张游乐园的门票,「去吗?」 随着老师的话语落入耳中,那时的约定片段地浮现脑海。 突然,一只大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唤回了我的思绪。 「要,我要去。」 打开手机的行事历,兴高采烈地准备在上头记录下周日的行程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那天,是我的生日,也就是……老师爸妈的忌日。 老师说过他这些年来都不曾回来过,难道忌日那天并不打算去看看他们吗?是打算晚点去,还是会提前去祭拜? 将心头的疑问化为文字,但最终在讯息发送前,我想想後还是决定不过多追问。 转念一想,我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抛到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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