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伤疤(06)(1 / 1)

「真的不需要多找几个人来搬东西吗?」 想起刚刚其他nv生嚷嚷着车上还有座位,老师婉转回绝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窃喜。 老师叹了口气,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 他r0u了r0u眉头,显然有些疲惫。 迅速采买完食材後,我们再度回到车内,而车子才刚起步,天空却开始飘下细细雨丝。 车内的气氛不同於去程时,突然静谧的有些诡谲。 我有些困惑地往身旁的人望去,下一秒,车却突然往路边停靠。 闷热的夏天,车内的空调吹得我掌心冰冷,老师的额头却挂着几滴汗珠。 「老师?」我听见我的声音颤抖着。 叭! 我没多想,连忙伸手一把捞出口袋里的东西。 我倒出一粒药丸到他的掌心,正张望着想查看车内是否有水时,他已将药送入口中。 他的左手依旧用力抵在x口,随着x膛而起伏。 不是不敢问、不知道怎麽问、或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创伤後压力症候群。 可我依旧记得每次发作时,心中的痛苦、恐惧、无助,难受地无法呼x1,x口彷佛压着千金重。 爸说过,叔叔阿姨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日子离开的。 大家总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七年的时间明明可以漫长到每一天都是煎熬,可是不是却又不够长到去忘记一些事? 没事啦,他说。 问题的解答再清楚不过了。 雨势仍未间歇,滴滴落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se。 我举起手,抚上老师的头顶。 手掌沿着发丝向下,抵达後颈、背部,一下下轻拍着安抚。 似曾相似的言语及举动,如同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年,温柔的大哥哥次次安抚我、接揽我的情绪那样。 半晌後,面前的人终於抬起头,我也缓缓将手收回。 我将一直紧捏在手中的药瓶递给他,他抿抿唇,大概在想着如何和我解释刚刚的一切。 「雨不大,学校也快到了,用走的吧!」 「我这是汗!」我睁眼说瞎话。 直到活动告一段落,大家收拾完物品後纷纷离席,我仍杵在场内的一角,心中如同卡了si结般地不痛快。 「喔,你先回去吧!老师托我锁门,我晚点才走。」 「没关系,不用等我。」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语,我连忙先一步出声。 「没事啦!我早就完全好了,别担心!」 起初虽有些勉强,可我毕竟不能一辈子都依赖着谁。 一会儿後,视野范围内已不见任何人影,静谧的夜晚只听得见风儿呼啸而过的声响,连带而起的落叶滚动声,以及开始夜生活的生物们细微的鸣叫。 咔啦! 视线交会的瞬间,进门的人脚步明显一顿。 「嗯,我在等你。」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一切的不妥。 「担心我?」看似问句,却带着显然的玩笑语气。 「对。」我答道,不忘肯定地点点头。 「回去吧!」 雨後的空气格外清新,褪去了几分夏日的闷热。 「我以为你是有事情想问我才特地留下来的。」沉默持续了一阵子,老师微侧过头,望向走在他右後方的我。 先不说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过问老师的过去,刚刚才发生那样的事,又怎麽能自私地去揭露别人的伤疤? 「我是说,对不起,我不问了。」话含糊地说在嘴里,连自己都听不清。 我愣愣地停下脚步,不解地望向面前好看的笑脸。 语毕,清晰可见的酒窝印上双颊,深邃地彷佛将我x1入。 庆幸着我的关心似乎并未成为他的负担,却又失落地不满足於此。 「虽然你说你没问题想问,那当作我想找人聊聊,听我说吧?」 我怀念地东张西望,长大後几乎没有来过这里,眼前熟悉的景se瞬间g起许多回忆。 「好久没来了,好怀念。」我感叹着。 似曾相似的话语,如同再次相遇那时。 「七年前的时候,走得很匆忙,什麽都没带走。」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或许有再多的时间,对那时的我也没有什麽是想带走的吧!」 「在国外的那几年,过得还好吗?」 明知道不可能会好,但其实我想问的是,在那里也有像叔叔阿姨一样,能给予老师类似温暖的人存在吗? 「是不是挺好的?」他g起嘴角,似笑非笑,使我分不出话里的真实度,但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本来不常了,大概是因为刚回到这里,最近太常想起以前的事……没事,我想过一阵子就会好多了。」他用着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着。 听来恰似让人羡煞的一切,富饶的生活,可恣意妄为的日子,可我心里却听见一道声音在呐喊着:他并不快乐。 「老师这七年来都没有回国过吗?」我问着。 我望向他的双眼,跌进他眼里的深邃,那是深的一望无际的悲伤。 自始至终,他的嘴角都浅浅g着,语气淡然。 就算是连我这个旁人听来都几乎窒息的痛,等到真正释怀後,就能在聊起这些事时坦然一笑吗? 明明是真实在我眼前的人,却好似隔层万里迷雾,转瞬就能从我眼前消失。 怕他和七年前一样,仓促且无声无息地又消失在我的人生。 「我不知道,」许久後,他才轻声说,「也许会,也许不会,未来说不准,b如我本也以为不会再回到这里。」 不善言辞如我,即使自以为能替他做些什麽,却始终无能为力。 「回去吧,谢谢你听我说这些。」他伸出手拨乱我头顶的发丝,和从前一样。 我抬起头,直望向面前的人,他转身准备离开,我连忙拉住他的衣摆,像深怕失去般,捏紧。 大概,我并不需要去思考着能为他做些什麽,我只要把心里所想的告诉他就好。 我想说出来,替当年年纪还太小,来不及多想,来不及好好感谢的我说出来。 我真的打从心底地感谢,感谢那个人是你。 所以,我想告诉你。 我会一直等你。 一年一度的悠月祭在期中考後接踵而来。 我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已经折腾我好几天的服装,再放眼望去四周围的nv生,我的进度显然严重落後。 循着方向抬头,刚走进教室的言海伊正大步往我的方向靠近,听着他连名带姓且略带咬牙的叫喊,我下意识地往歆瑷背後缩了缩。 唔…… 「我问你,这b赛怎麽回事?」 「哪有怎麽回事,不就是悠月祭惯例有的校草选拔吗?」我装傻。 「我有什麽办法,问了好几次都没人自愿啊!学生会又规定每班至少要推派一个人参加,我也尝试交空白报名表上去,但被退件了……」 「所以你就可以擅自填上我的名字?」他在我一旁坐下,怒气不减反增。 装可怜不成,我乾脆大言不惭地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反正在言海伊眼里,我早就是个不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麽写的人了! 谈话的同时我手上的动作仍未间歇,一个不小心针便往布料另一侧的手指头刺了下去,何况这个不小心从开始制作服装的第一天起就不知道发生了几次,让我的手心布满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啧。」怎料,流血的我没喊痛,一旁的言海伊反倒发出一丝不耐的声响。 「g嘛?想嘲笑我就说啊!」 「脑袋差就算了,你连基本的裁缝也不会?」 「你不懂,我这叫慢工出细活,只要我努力不懈,滴水能穿石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我瞪了他一眼,将脑袋里能想到的词语都搬上,便转过身背对他继续埋头苦g。 「你做什……」转瞬间的疑惑,很快便由讶异给取代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又再一次大叹老天的不公平。 而言海伊就好b受尽上帝宠ai,不仅给了他一扇富丽堂皇的大门,还连带敞开无数天窗和落地窗。 率先来到户外正在组装简易架子的场布组,我环顾了一眼四周。 接着来到烹饪教室,远远便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我站在门边往里头望了一眼。 咚咚咚地再前往办公室,我往门上敲了敲。 「我来报告班上目前准备的进度。」我端上事先想好的理由。 具t我也说不上来,好似填补了原先七年空窗的隔阂,总觉得虚无缥缈的人,成为了更真实的存在。 进度的报告三两句就说完了,我开始东扯西聊。 「喔,没事啦,不小心被针刺了几下,伤口很小。」我甩甩手。 「真的不用啦,待会就没事了,也不痛……嘶!」 「不痛?」他抬起眉眼看我,眼底藏着一gu笑意。 离开办公室後,我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不自觉地一直搓r0u着那块缠绕在指头上的ok绷。 只不过是手心里残留着的温度有些发烫而已。 轻快的水晶音乐在教室里流淌着,班上所有人皆换上了童话故事角se的服装,各处装饰着话本里常见的场景,花草树木的森林、华丽梦幻的城堡,以及几张应景的木头桌椅摆放着做为客人的用餐席。 你说不过是一面墙,有什麽好拍的? 原先的规划仅是提供服装和道具让消费的人能在美美的墙面前拍张照,可演变到後来却莫名成为了“点台店员”拍照的活动。 至於nvx顾客的点台首选…… 同身为客人的点台冠军,江佳倩就像个口香糖般地一有空档便挨到老师身边,时而露出刺眼的笑容,刺地我心浮气躁。 歆瑷凑了过来,没等到我开口又像是想到什麽般地在我耳边低语。 「言海伊不在,失落的才不是我好吗?」我用下巴b了b门口聚集的人群。 而言海伊这机灵的家伙八成是早预料到现在的状况,老早就将他的值班时间都托给我了,作为交换,我身上这套服装的缝制则约八成都是由他完成。 「欸,小琪,现在轮到你们组接待客人了吧?」我连忙抓住匆匆经过的身影。 「蛤?噢,但我们那边还忙着耶!不然你再撑十分钟,等我们那边告一段落就过来,谢啦!」 她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我是否答应便加速离开了现场。 出了教室後我往顶楼的方向走,找到一处不会有人经过,又恰巧能眺望整个校园的一角待着。 最终我的视线停留在司令台上吉他社的表演,一名nv孩 似在演出,又似在诉说着心情。 「明年我也加入吉他社好了……」我喃喃自语着。 「你怎麽在这里?」我回头问,带着诧异和喜悦。 我忍不住笑出声。 「其他nv生大多选择公主服,要不就是jg灵或者nv巫装,你却偏偏选了大野狼?」他打量了一眼我的服装,带着疑惑及嘴角的几分弧度。 虽说这大概得归功於言海伊的巧手,除了狼爪外还缝制了狼头造型的帽子,否则我今天应该只会像是穿着一套和主题无关的灰se睡衣。 唔,明明就知道在说衣服……纪巧慕!你是想到哪儿去了?! 最终的结果,不出意外地是言海伊拿到了冠军,而出意外地,是这次学生会加码的福利活动。 校草的拥抱?言海伊的拥抱? 不管怎麽说,这活动也太不合理了吧?我立马杀到学生会去理论。 学生会会长皱着眉回答後,随即不耐地将我赶出了学生会。 「对啦!我熊熊想起来好像有这麽回事,但你也知道,毕竟我是偷偷替你报名的,所以当然没有办法告知你啊哈哈哈……」後来倒是真的彻底忘了这件事了。 「痾,我说……言海伊,事到如今,反正不过就是一个拥抱?」我不怕si地继续开口。 「我错了,大哥,不然你告诉我,我现在到底应该怎麽做?」我哀号着。 所以,本人我现在就成为众多参赛者的一员,进行这场荒唐的b赛。 都拚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没有拿到冠军言海伊大概也会看见我的努力,不会责怪我吧? 直到总决赛的对手出现在面前,我知道我势必得拿下这场冠军了,而且是必须、肯定、绝对要。 最後的敌人开了口,她是言海伊粉丝後援会的会长––叶婕琳。 拜此所赐,她确实成为了众多狂热分子中言海伊少数认得的人,可惜却是负面印象的那种。 叶婕琳这四年多来倒是秉持她一贯的作风,举凡节日送礼、b赛组加油团、日常问候关心,无一不缺,毫不畏惧言海伊的冰天雪地冻地刺骨。 他有些畏惧她,那种对一个人莫可奈何时的畏惧。 虽然有些愚蠢,但我是不讨厌她这种一旦决定目标就拚命到底的个x。 「我有我的原因。」我将头发紮起,准备迎战这场不能输的战役。 这场b赛的规则很简单,双方背後都用魔鬼毡贴上了言海伊的相片,谁能先将对方的照片抢夺走就算赢得了胜利。 也是,毕竟和言海伊熟识的我早就习惯成为许多nv生的眼中钉了。 和叶婕琳你一来我一往的攻防战,衣物早已沾满泥土灰尘,手臂上也有几道交战时指甲划过的伤口,可双方却仍未碰触到彼此的相片。 眼看局势渐不利,倏地,一个念头闪过脑中。 「废话!」她不耐地答道。 这是骗人的,我曾经在言海伊後援会的粉丝团看过她们在上头共享有关言海伊的资讯,不只是身高t重、兴趣ai好、得过的奖项,甚至於是喜欢吃什麽讨厌吃什麽等等,这些事情我哪里会知道? 「偷偷和你说一个言海伊的秘密吧?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事。」明明不会有任何人听见,我还是故作神秘般地压低了音量。 「言海伊他啊……」我朝她靠近了一步,语调缓慢,「喜欢,男、人。」 这不叫卑鄙,这叫做靠头脑取胜。 「怎麽样?没让你失望吧?」我来到台上,得意地看向言海伊。 站在司令台 「那麽,就请我们的校草给这位打败众多敌手脱颖而出的同学一个最温暖的拥抱吧!」尖锐的嗓音从麦克风传出,台下的喧闹带着几分暧昧及看好戏的目光。 他背过我,我也会在偶尔谈话时和他g肩搭背。 我们当然不曾拥抱过,何况还是在这种刻意而为的状况下。 反、反正,不过就是一个拥抱而已吧?朋友间的拥抱也不奇怪吧?会觉得奇怪一定是因为那些胡乱起哄闹腾的群众!但他们怎麽想的关我什麽事?我相信言海伊铁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低声对沿海伊说道,接着不经意地往台下瞄了一眼。 尽管隔着无法看清对方脸孔的距离,我却能感觉到那停留在人群外几步远的位置、身着衬衫伫立着的人正望向台上的目光。 明明谁都无所谓,明明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却唯独不想让他误会,甚至萌生一种想逃跑的念头。 他的左手贴在我的身後,右手扶在我的左臂,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却依稀感觉到他似乎抚下身子,伴随着一gu柔软的碰触落在头顶。 很快地,他便松开了我。 言海伊他刚刚……吻了我?不会吧?怎麽可能?但他刚刚确实俯身了吧?他的手都摆在我身上,头上传来的碰触又是什麽?台下的观众又是为了什麽而尖叫? 「没做什麽。」他淡淡说道,依旧是一脸的不冷不热。 微颤着手,我点开了悠月高中的论坛。 努力忽视那些看来荒谬不堪的留言,我点开影片拨放,看见他将我拉入怀中,然後…… 言海伊到底为什麽要做这样的事? 奇怪,有多厌恶这类活动的人分明也是他,那他刚刚是怎样?随便抱一下就可以结束的事,他没事亲、亲、亲我头顶做什麽?他就不怕我昨天没洗头? 该si,没见过这麽器量狭小、小眼睛、小鼻子、j肠鸟肚的人! 「你说,难道就因为我擅自帮他报名b赛所以他才要这样报复我吗?」我又往地上的照片踩了一脚。 「不然呢?他难道还有其他什麽理由做这种事吗?」要疯了!他到底为什麽要这样! 「才不要,我现在不想看到他。」啊!今天又不是愚人节,言海伊那家伙到底在和我开什麽玩笑? 天外飞来的一笔问句使我顿了下,一时之间答不上来。 她伸了个懒腰,右手在下巴搓r0u,似在思考些什麽。 「不是因为反感他平白无故对你做了这件事,而是因为怕别人误会吗?」 对於他突然亲我这件事,我生气吗? 「真要说误会的话,言海伊那对其他nv人永远退避三舍的态度,相较於能跟你打打闹闹、替你收拾善後、特别地关心你,就算你再怎麽否认你们的关系,根本也一直都是处在被误会的状况吧?而且……」 话还未说完,猛地,一声巨响窜入耳中,吓得我俩身子一抖,都安静了下来。 「……我不……说什麽,我不认识她。」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语句,以及听来有些熟悉的冰冷语调。 「言海伊?他在这g嘛?」这里可是校园相当隐密的一角,是我偶尔翘课歇息的秘密基地,他这个资优生怎麽会知道这里? 而除了言海伊,面前还有几名显然不是悠月学生的人,各个身材高大,粗壮的手臂上还刺着些看来品味极差的图式。 我仍旧躲在墙後偷偷观察着,试图理解目前的情况。 资优生的生活绝对不会和混混们有所交集,那这群人为何面露杀气的围绕着言海伊?难道他那老是冷语冰人的态度终於踢到铁板了? 碰碰!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言海伊眉头紧蹙着,依旧是如往常般冷淡平静的语调。 「怎样!证据都摆在眼前了,n1ta 「随便改个名换个照片就能骗到你,你脑袋是装浆糊?」 果不其然,一听闻言海伊的回话,金红发男立刻愤怒地揪起言海伊的领子。 他将手机随手一抛,随着地面一路滑落到我脚边。 一来是言海伊的头贴还停留在国中打球时我随手帮他拍的照片,二来是那映入眼帘的聊天纪录…… 呕呕呕!拜托,别开玩笑了,他可是言海伊欸言海伊,我宁愿相信天会下红雨也不相信他会和别人说这种话!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他这彻头彻尾的si人个x,天不怕地不怕、永远冷若冰霜。 「想逃?」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虽说言海伊这人什麽都擅长,包刮打架也是,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且看来皆顶着颇是结实的t魄。 「g,刚不是很嚣张?怎麽打没几下就不行了?」 「站起来!你以为才打这几下能让老子消气?你妈没教你别人的nv人不能碰吗!还是你妈他妈也是个b1a0子,才会生出你这副德x的gui儿子!」金红发男大吼,握着的拳又高高举起。 如果要露出这种表情,那我宁愿他一直都是那张冰山脸。 「你是谁啊?别人的恩怨你cha什麽手?」金红发男先是一脸疑惑,随即不悦的开了口。 尽管我还在生言海伊的气,但眼前这根本不知道打哪来还莫名血口喷人的混蛋更让人火大。 我突然有一丝悔恨脑袋中贫乏的词汇说不出更凶狠的话。 「nv人就乖乖待在家打扫煮饭,别cha手男人的事情啦!」 「老子给你机会逃n1taa还不长眼?别以为我不敢打nv人!」 打不赢又怎样?如果没送这嘴像吃了大便一样臭的金红发男几拳我才一定会後悔! 逆着光,y影落在我身上,原预期的疼痛则似落在他身後。 後来,整件事在校方的介入以及警察的协助下总算告一段落,当下我和言海伊都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检查及治疗,尽管我很坚持我并没有受伤。 排满整天的行程,转眼天se已暗,竟已来到活动的尾声。 我们围着营火,在草地上随处而坐,虽说是自由参加的营火晚会,场地上依旧坐满了人,喧闹欢笑声不断。 活动的最後总是喜欢来点感x时间,现场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主持人在人群的中心徵求愿意上前分享心情的人,部分人受到这恰到好处的气氛渲染,有人表示感谢,有人热血呐喊,甚至有人趁势直接表白心意,而演变到後来几乎成为了大型告白现场,四周满是粉se泡泡围绕,大家起哄、呐喊着,简单的言语诉说着最单纯的喜欢。 这样的念头刚浮出,脑中似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我们又不喜欢对方,为什麽要在一起?」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你g嘛老ai凑合我和言海伊?」 「那你为什麽总是那麽肯定言海伊不喜欢你?」她没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接着反问我。 「……你问过言海伊?」她神情有些错愕,语带疑惑,「什麽时候的事?」 「蛤?你问了他什麽?他又跟你说了什麽?」她不可置信般地瞪大双眼。 她沉默,话语的留白使我以为此话题已告段落,片刻後她却又开了口。 我是喜欢言海伊这个人没错,可那是ai情的喜欢吗?我没想过,甚至不曾有过怀疑的念头。 「你还真问错人了,我又没有谈过恋ai。」她顿了顿,将脸埋进双膝,声音有些闷着。 「b如说?」 「b如说……会想刻意去制造和他说话的机会,在人群中会下意识去找寻他的身影。」 「看到他笑心情就会变好,不经意的肢t碰触却会心跳加速。」 「等到有天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满脑子早已都是他。」 脑中嗡嗡作响,一切突如洪水宣泄般翻涌。 这样,就代表喜欢一个人吗? 未具名的情绪承载在船上,随着浪cha0起舞晃动,以为始终靠不了岸,却只是我不敢承认罢了。 他如一缕和煦的yan光,闪着耀眼的光芒,好似处在一个我触不可及的地方。 能再多靠近一点点,就好了,能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在他眼中我能b其他人更不一样,就好了。 我喜欢他,很喜欢。 顷刻间,天空开始落下细细雨丝,不足以影响活动进行的微微碎雨。 「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离开一下。」矫捷地跨过人群,我往黑夜里奔去。 我率先来到老师的办公室,可从门缝并无看见一丝光线透出,再敲了敲门,果然无人回应。 耳边有时传来学生零星的交谈声,偶尔被窝在角落紧贴着彼此的情侣吓着,再装作没看见地尴尬撇头离去。 我到处张望、寻找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这场雨而担心老师,还是只是突然地很想见到他。 明明几分钟前才替这份情感赋予了意义,一切都还感到不切实际,可加速的心跳,脑中挥散不去的身影,以及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却都无法再欺骗自己。 但幸好,我已经找到了想见的那个人。 看着他的状态似乎未受这场雨的影响,我将担心的话语吞下肚,转而开口想谢谢他昨天的事。 可就在我止步在他身侧时,却似乎瞥见了他的右脸颊上有一块黑紫se的瘀青。 「你脸上的伤……是不是昨天我……」串联起的一切让我有一丝紧张,偏偏处在的角度无法清楚看见老师的右脸,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确认,却被老师举起的手阻挡住我的动作。 也是,这举动大概确实不太妥当,只是为何心还是ch0u痛了下,是因为我自以为自己和其他人b起来还是有那麽些不一样吗? 我茫然地盯着面前的景况,再抬眼看向身旁的人。 老师……在生气? 脑中一片混乱,我试图理解造成现况的原因,却只感受到手腕上那圈正发烫着的肌肤。 不在预料内的话语传来,我愣愣地听着,一时无法明白为何话题走向如此。 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随即松开我的手。 我确实没听明白,而不明白的还有明明他只是一笑,我原紧绷着的情绪却莫名跟着放松了些。 我懵然跌进他眼里一望无际的深邃,不灵活的大脑在努力拼凑着一切。 「对不起。」半晌後,我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事,不痛。」大概是我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他淡淡开了口,「知道错就好,多依赖身边的人吧。」扬起的微笑一如既往。 一齐而来的倒数声响起,我和老师也跟着望向窗外。 巨大的声响笼罩耳畔,光影映照在脸侧,我倚在窗前,悄悄地往身旁的人靠近了一小步。 当最後一丝火光燃烧殆尽时,夜幕归还给世界,而我的世界仍光芒万丈。 悠月祭结束後,势必得回归学生该有的本分。 随着时间来到秋季尾声,白昼渐短,每每出校门时总是天se已暗。 「最近你的成绩已经挺稳定的了,上课认真听讲,回家後再复习一下应该就没什麽问题。」他手里翻 「何况,现在天se暗得也快……」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才接着把话说完,「还是早点回家吧。」 恐惧和创伤并非完全不存在,我仍然会尽量避免着那些可能g起回忆的场景,可在这些年时间的淡忘和身边的人陪伴下,我确实几乎不曾再因为陷入过去的漩涡而不安焦虑。 这天离开办公室後,我如往常般走在回家的路上,和白日相差甚远的温度及迎面袭来的冷风令人有些发颤。 走着走着,在路口处准备拐弯时,我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我有些迟疑,想着若要绕路势必得多耗些时间才能到家,最终仍是y着头皮走进眼前的小巷。 我凭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脚下,一边在心头不断安抚着自己,可四周细微的风吹草动仍然轻易使我受到惊吓。 x口传来明显加剧的心跳,耳中嗡嗡作响,我分不清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到底是因为低温还是恐惧,而越是紧张越是感到眼前的路漫漫无尽,黑暗分子正不断放大笼罩着。 心脏彷若提至喉头,我加快脚步边向身後望去,脚下的步伐渐乱,就在我将手中唯一的亮光往後方一照时,看见一只正朝我袭来的手…… 我感受到面前的人抓住我的手腕,力气之大以至於我无法挣脱,耳边似传来男人的几句话语,我听不清楚,只听见耳鸣带来的嗡嗡声响和自己发出的尖叫声。 熟悉的味道窜入鼻腔,我停止尖叫,渐缓手里的反抗。 紧绷的身躯瞬间松懈了下来,连带泪水夺出眼眶,我说不出话,只是更用力埋进面前的温度,双手使尽抓着不放。 「能走吗?能的话我们先离开这里。」见我有些动静,老师随即松开轻触在我脑後及後背的手。 「还害怕的话……借你抓着?」站起身後,我感受到老师朝我凑近的臂弯。 走出了小巷,面前的道路灯火通明,我不舍地松开手,这才注意到老师x前那块衬衫不仅被我r0u得发皱,还染上一片明显的泪痕。 我不自觉捏紧手里的背带,目光飘移着,在视线和老师碰撞一块时,他竟也同样不自在地别过头。 「没有……我是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吓自己。」听闻道歉的话语我连忙摇头否认,「我才要说抱歉,还有……谢谢。」 「真的不考虑停止补习早点回家?」 经过今天发生的事後我大概也明白自己的状况并不如原先所以为的那麽不受影响,毕竟一直以来面对类似的场景总是能避则避,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终止补习。 这是事实,却不是真正的理由。 至於坚持补习的真正理由其实也再单纯不过,就只是我不想失去那能够独处的时光而已。 「下个周日有空吗?」 「什麽?」突如其来的问句使我一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有!」这听来像是邀约的对话让肯定的答覆下意识脱口而出。 听见我的回话,老师往手提包里翻了翻,接着伸出手递到我面前。 答应我的? 我几乎忘了这件事,具t为了什麽而约定我也记不起了,只记得在这约定还来不及实现前老师便消失在我的人生里了。 抬起头,我开心地接过眼前那张票券。 回到家後我立马倒卧在床上,内心的雀跃按捺不住,想放声尖叫又担心惊扰到爸妈,只能抱着棉被无声呐喊着边朝空气踢着腿以宣泄情绪。 下个周日,十二月十二日。 前些日子和爸妈聊起,才知道他们每年都会在这天去看看叔叔阿姨,而地点就在家里附近一处不大的墓园。 我在心头胡乱猜测,可再多的猜想终究也是徒劳,索x拿起手机点开和老师的对话框。 约定的日期毕竟是老师提的,大概他有自己的考量和安排吧? 再次点开行事历,看着上头的日期倒数着天数,藏不住的喜悦在嘴边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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