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结束时已经入冬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地去欣赏纽约的冬天。於是,我挑了一个周末,搭地铁进城去逛逛。当天的气温接近摄氏零度,但路上的行人还是熙熙攘攘,到处都充满着从世界各地来到这座繁华城市的人。这时已接近圣诞节,纽约的圣诞节气氛绝对是世界上数一数二浓的。我从中央公园的西南端往位於西45街时代广场tissare的方向走,一路上满是佳节装饰。位於的思绪沉静下来。但未知的恐惧不断突破理x的防线,在脑海里纠结缠绕。医院里频率稳定的中央空调声像是一首不断重复播放的镇魂曲,镇住了这整间医院里所有做着身t功课的众生。在医院里,我感觉自己离si亡好近。我怕si亡吗?我不知道我是害怕si亡还是害怕生命无休无止地延续。如果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一步一步地走向si亡,那麽明天si和五十年後si又有什麽区别呢?我不断想着哲学x的问题,无法入眠。我於是起身下床走到窗边,看着这座南方城市的夜,如此宁静,如此笃定。我试着躺回病床上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去感受此刻的心情。我静静地去感受心跳与脉搏的跳动,感受呼x1的频率,感受闭上双眼而看见的光。我的感觉变得如此敏锐,如此深刻。我们一定要在绝境中才能感受到平时不曾感受到的超凡感官吗?我就这样在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中等到了黎明的降临。护理人员推开病房门,走廊上亮晃晃的白se灯光像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直shej1n来。开刀前的准备工作要开始了。灌肠、打点滴、量血压依序完成,再来就是等待一切就绪,准时推入开刀房内。在开刀房外的等候室,拔掉眼镜,一切变得如此模糊。是不是能用模糊来降低无名的恐惧呢?是不是能用模糊的视野来换取模糊的印象呢?我强迫自己做了几次深度呼x1,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没事的。我在心里一直默念着「不惊、不怖、不畏」,但我依旧惊慌,我依旧怖惧,我依旧害怕。 我感觉到自己在漂浮,漂浮在虚无中。四周全是漆黑一片,我的意识想要破土而出,却又被沉沉地往下拉。我尝试要从病床上起身,但所有人一阵惊慌又将我sisi地压在床上。我感觉到我被推入一间房间,身t被移到另一张床上,听到耳边好像有人说:「现在要来照x光了。」听完这句话後我又沉沉睡去。下一次有感觉是被推入单人病房内,似乎听到护理人员说:「从现在到晚上十点前都必须维持完全躺平这个姿势,头连枕头都不能垫。」听完这句话後我又沉沉睡去。也不知经过了多久,我微微张开眼睛,病房内亮晃晃的白se日光灯依旧刺眼。突然间,我感到一阵晕眩,一gu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我开始吐。吐完後又沉沉睡去。我就这样在睁眼、晕眩、呕吐、睡去这轮回中流转,不知经过了几世几劫,我的状况才b较好转。等我再次睁眼,时间已到了开刀後隔天清晨。我努力让自己微微起身,很怕晕眩恶心感再次袭来,但这次只觉头微晕。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进水,我的嘴唇乾裂粗糙。我用虚弱的声音跟陈夫人说:「我想喝水。」我用x1管x1了少量的水,感受到身t受到水分的滋润,思绪也稍微变得清晰。我看看我的身t,右手的手背cha了点滴,双腿间夹着一颗枕头,yjg上cha着条尿管,尿管连接到尿袋,里头有h澄澄的尿ye,左大腿的外侧贴着层层纱布,还有一条引流管将我伤口内的脏血排出t外。我用意识动了动我左脚的脚指头,心想:「好险,看样子没瘫痪。」顿时觉得一阵心安。因为打了止痛剂,所以并不觉得伤口疼痛。我不敢随便移动我的左脚,深怕一不小心人工髋关节就从人造髋臼窝里掉了出来。这时,涂医师来巡房了。他看到躺在病床上刚苏醒的我,笑着说道:「我看过x光片了,手术很成功。恭喜你也恭喜我!你这台刀真的是不好开。当我把人工髋关节cha入你的大腿骨时,血就像喷泉那样一直涌出来。我们之後还替你输血了大约50。我用尽全力将你的左脚往下拉到一个骨盆壁b较厚适合做髋臼窝的位置,但还是b正常人的位置高了一点。不过,这真的是极限了,再往下难保不伤到神经。你要不要下来走走看?」我听到最後这句话,内心一惊,心想:「靠杯!现在就要下来走?可以不要吗?」我回说:「现在就可以下来走?」涂医师说:「愈早愈好。」我不情愿地起身,头还是微微晕眩,但不碍事。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t到病床边缘,先让自己未动刀的右脚落地,再用手扶着左脚缓缓地接触地面。我用助行器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助行器先向前一步,我的脚再随後跟上一步。从病床走到门口大约花了五分钟。涂医师在我旁边说:「很好,现在出房门沿着走廊旁的栏杆,试着不用助行器走走看。」我听到这句话,内心一惊,心想:「靠夭!现在就要把助行器拿掉?可以不要吗?还真的是看得起我。」我小声回答,说:「好,我试试。」我把助行器摆在一旁,当时的眼神应该是荆轲要去刺秦王时的眼神。我用意识先控制右脚向前一步,手sisi地抓住栏杆,然後我全神贯注地把心思放在左脚的移动上。我感觉到我的左脚好无力,软软的,有点不听使唤。看来我的r0u身还在跟新关节磨合中。在手术室里,我回到了母t内重新成为一个胚胎,现在 开刀後,题目是「岛屿准备好接受怪亻主义weirdois了吗?」。 在你看下去之前,请先问自己一个问题:「如何在四十一世纪当个亻?」 我们一直活在群t之中,从小到大好怕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仁」是一个好字,因为它教导我们在人群中排名的我当天晚上睡得特别好,不用吃安眠药就能睡着。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和四年前的自己相见。我又回到蓝与白的办公室里,我依循着昏暗的走道灯光找到了坐在位子上的那个过去的我。那个过去的我眼睛里闪烁着犹豫,面前的笔电萤幕上显示着四个字,「离职系统」。我看见坐在位子上的我手指头在微微颤抖,我伸手过去稳住我的手,轻轻地按了一下滑鼠左键。我在我的耳朵边轻声说道:「别怕,一切都会没事的。」我回说:「真的吗?」我说:「真的。」 岛屿时间四零五五年三月二十九日的凌晨一点十四分。我在睡梦中惊醒,拿起手机打开信箱,看到一封新邮件的标题中有「selected」一字,再往下看,我看到了「gratutions!」。我r0ur0u眼睛再看,确定是「selected」和「gratutions!」。终於,这次在「selected」前面没有任何否定字,且信的开头也不再是永恒的「unfortunately」。我知道我ch0u中工作签了。我不再做自由落t运动。「掉」桥恢复成了「吊」桥,最後那一块木板拼上了。我知道我成功破了神的游戏,我骰出了正确的数字。我成功了。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知道我的眼泪开始往下掉。我用双手紧紧抱着颤抖的身t。我知道我成功了。我做到了。我马上寄了封信给a。a也立马回了我的信,信中写道:「恭喜!我真的非常开心。你的好消息让我的今天有了意义。你成功做到了!」 隔天早上醒来,我来到了海边,太yan早已高高挂起。如今度过了苦难,接下来呢?我将启程前往这片海洋另一边的大陆上。一开始从岛屿到大陆,再从大陆回岛屿,再从岛屿看海洋,再从岛屿回大陆,接下来呢?我突然想起那个在哈德逊河河岸散步的周末午後。那时看着眼前的风景,怀疑着自己的价值;现在看着眼前的风景,肯定着自己的价值。远方的一艘小船漂泊在一望无际的海洋里。这艘小船看到无边无际的海洋感到迷茫,但它相信总有一天它会看到陆地,它会看到人们在港口向它兴奋地招手,迎接它的到来。我相信面前的这片海洋一定听得懂我的那一句话,「其实科学和时尚并没有那麽大的不同。」 老先生和我相对而坐。他首先说:「怎麽有时间过来?我记得你不是从我这边毕业之後跑去蓝与白工作了吗?」我回说:「我早在四年前就离职了。」老先生有点惊讶地回说:「真的呀!那之後跑去做了些什麽?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答案应该很与众不同。」老先生总是那麽聪明。我问他说:「老师,你相信运气吗?」老先生想都没想就回说:「当然!做科学的人不相信运气下场是很惨的,很容易幻灭。有很多时候我会认为我是对的,但自然万物的运行往往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科学的真相有很多时候往往必须得靠运气才能获得。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总是认为我可以靠我的聪明才智来获得很多东西。然而,现在年纪大了,反而会开始觉得我的聪明才智还 在这座岛屿上真的有懂我信仰价值的人,我面前就坐了一个。 ------------------------------------------------ 出了机场,波特兰的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地面气温摄氏十六度。在前往目的地的优步上,我微微打开窗户,让微冷的空气灌进来,瞬间让受到时差影响而昏昏yu睡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红与黑研发总部的所在地是在邻近波特兰的一处小城市,名叫「希尔斯伯勒hillsboro」。我在公司所在的附近下了车,安顿好行李,想着时间尚早,便向投宿的旅馆借了把雨伞,出门。虽然只是九月底,但北国的天气冷得早,细细微雨搭配着阵阵冷风,使人睡意全消。我一路从旅馆走到公司的所在地。从停车场延伸到主建筑的天桥蜿蜒,上面的人来来往往。主建物的门口摆放了一个巨大的红se正立方t,上面用黑se的字写着斗大的「rb」一字。这个字开启了人类的数位逻辑时代。我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旅馆。 ------------------------------------------------ 时间有些迟了。我赶紧钻回地底下,但好巧不巧遇上地铁l线系统故障,使我足足被困在地下半个小时。等回到地上,天se已暗,我赶紧小跑步跑向我的目的地。布鲁克林的某些区还是充满破败工业风情。左手边是废弃的旧工厂,右手边是一整面的涂鸦墙。工厂废弃之後换成艺术家进驻,将这个区注入新的文化风貌。我推开一座旧工厂的铁门,沿着阶梯向上来到二楼。进到屋内,已经有一群人围了一个小圈圈坐在里面。我先到的朋友兴奋地向我挥手,我走到她旁边,盘腿而坐。今晚,我要来一堂舞蹈课。 跳完舞後饥肠辘辘,和朋友来到威廉斯堡williasburg的一间时髦法式餐厅《lecrodile》用餐。当天是星期五晚上,餐厅里满满的全是衣冠楚楚的人类。其中,有富二代来这里约会的,也有小家庭前来用餐的,还有一群上了年纪有品味的nv士来这边聚会的。整个场景像极了《慾望城市,sexay》里会出现的一场戏。nv主角凯 隔天一大早,朋友开车一路向北,我们来到距离纽约市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的一座小城市,b肯bea。今天的一大重点是参观一个现代美术馆《dia:》。做为一个理x且讲求结论的知识份子,从前看艺术品的经验往往是作品本身必须和旁边说明的牌子紧紧连系在一起才行。当艺术品旁边的牌子消失了,我就容易陷入一种无垠的恐惧中。像是没有了灯塔的指引,失去了航行的方向。因为没有结论,所以心慌。二十世纪以前的艺术品往往是「看得懂的」。例如,牌子说「撑着yan伞的nv子」,旁边的画作中就是一位撑着yan伞的nv子。如此地令人心安。然而,二十世纪以後的创作者开始将理解作品的能力还给观看者。可惜的是,观看者不一定那麽坚强,可以有勇气自己去理解作品。其实人也是一个作品。在职场里,我们的履历就是挂在我们身旁的牌子。雇主总是在寻找作品和牌子相符的人。当作品和牌子不符的时候,雇主就会心慌,就会说出和lisa一样的话,「itreallydoesn’takeao!!你怎麽跟我以前面试的人这麽不同?你不要再说了,我真的完全听不下去。」走进dia:,所有作品都要靠观者自己去解读,自己去心领神会。一开始我非常不习惯。一大块锈蚀的铁块就这样放在一个巨大的仓库里,我「看不懂」。然而,我的感知将我的理知安抚下来。当我静下心来去感受时,我发现我开始能看见不同的东西。b自己的身高还要高上两倍不止的巨大铁片和从户外照进室内的光产生奇妙的互动关系。光在铁片上反s出不同层次的光泽,不同的锈蚀程度也有不同程度的光影变化。当我走在两侧都被巨大铁片环绕的狭窄空间里时,我突然感觉到会不会其实我们都在这个看似自由的世界里受到某种程度的限制。亲情、ai情、工作、居住,这四种伟大的人类行为会不会是使一个人不能自由的主要原因呢?我在这个作品面前思考这些问题,我「看懂」了它。 周日早晨的苏豪区慵懒闲逸,任何的清醒与紧绷都是一种罪。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在远处向我招手,他穿着aisie黑se长风衣,脚上一双bottegavea鲜绿厚底tirechelseaboots。jas还是那麽时髦。我们彼此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真是久违了。我们就这样走在绿影婆娑的人行道一路朝向预定好的餐厅前进。落座後,jas开口说道:「收到你的电子邮件时还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很少有学生回来找我,有的话也多是拿观光签证进来的。像你这样有ch0u中工作签证再回来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今天再见到你还真有点超现实感。」我笑着回说:「当一个人的生命荒谬离奇到一个程度,任何的超现实都会成为现实。」jas说:「你的生命轨迹很特别。你之後有什麽打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有下一步的规划了吧!」我回说:「我之後想参加每年由美国服装设计师协会theciloffashiondesignerfaric,cfda所举办的b赛。」jas说:「很好,你有什麽想法吗?」我说:「目前还在构思中,并没有一个很明确的主题。不过中心思想还是环绕在科学与时尚这两座大山间。」jas接着说:「不管以什麽为中心思想,你要牢牢记在心里的是,这世界从来就不缺好设计。一个好的系列完全不是现在时尚界需要的东西。时尚界现在最缺乏的东西是一个可以从根本改变这个产业的理念。」我的表情充满着疑问。他继续说:「我也跟你一样疑惑,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理念到底是什麽。如果用b较白话来说的话,那就是创作者必须回到亻的原点去做创作。只有回到亻的原点,创作出来的东西才能够抵抗时间的摧残。不然在现在这个资讯极度流通的世界里,哪一个台面上的设计师能花红百日?」我的表情更疑惑了。饭後我和jas搭地铁回到parns。他向我介绍新开放给学生使用的一栋楼。即使是周日,还是有学生来学校做作业。许多极具实验x质的东西杂乱地摆放在地上或者是固定在墙上。这个楼层本身就是一个艺术品。一个念头,我离开公园,切入上西区。在四零五四年的某个夜晚,我在西76街与阿姆斯特丹大道交叉口旁的人行道上蜷蹲着,绝望着。当时的我和1un1i发生激烈的碰撞。在1un1i面前,我的灵魂被撕得支离破碎。当时的我无力抵抗,只能任由1un1i的暴力碾压。现在回到这个交叉口,陈夫人的那句「我只是担心你」彷佛还飘荡在空气里,和淡淡的大麻味混合麻痹了我的神经。我望着那个我曾经蜷蹲在那儿的那一方地发呆。我想我在1un1i面前还是手无缚j之力的呀!我是因为够幸运才能站在这里。如果我不够幸运呢?我该如何在岛屿上继续和1un1i交手?在面对这些问题时,我没有答案。这世间上的所有不可思议都如此令人无语。或许生命本身就是没有答案的。我只能用尽全力去活着。 美国时间二零二四年七月二十日的下午十二点二十八分,我在书桌前写下这篇後记。距离我把《蓝与白》这本书写完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刻意没有在把这本书写完的当下立马写後记的原因是我想让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沉淀一下。我想用七天的时间将自己从创作者的角se中ch0u离。我前前後後花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在创作这本书。我平日得去tel上班,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写作。一开始只是一个念头,想说可以记录一下自己过去这八年的生命轨迹,没想到一写下去就写出了一本书。在平日,我是一个听命於人的小员工;在假日,我是自己创作世界里的帝王。平日要把自己身为帝王的暴烈收敛;假日要将自己身为小员工的卑微隐藏。人本来就应该要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处於分裂的状态吗?在创作这本的过程里,我不断地往回看,不断地挖掘隐藏在大脑内记忆t深处的停格画面。这些停格画面好像来自於不同的生命,它们并不是一个连续t。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怀疑这真的是我经历过的事吗?我的生命如此荒谬。然而,生命的本质说不定就是荒谬的。我在创作的时候,并没有去想这本书到底是要给谁看的。当一本书有目的x时,那它大概就有所局限了吧!这是我的人生,我只是想将它不落褒贬地去记录下来而已。仅是如此。其实写作真的很像是在za,每当好句子出来的时候就是一次ga0cha0。然而,当ga0cha0结束後一想到范宽、达文西或米开朗基罗又是无尽的失落与沮丧。他们真的是一座又一座大山一样的存在。人本来就应该要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处於分裂的状态吗?ga0cha0後的快乐和失落与沮丧後的快乐其实是同一种快乐。因为我自己知道我不会是范宽,我也不会是达文西,我更不会是米开朗基罗。我就是我。我一定有一个特质是别人所没有的。将这个特质灌注到我的创作中,这就会是一个好的创作。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也像是给了自己一次与自己和解的机会。在这条路上,我随时都有可能动摇,我随时都有可能放弃。在这条路上,有许许多多的时刻我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但回头看,过去的这些点居然能连成一条离奇却动人的曲线。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会对自己说:「别怕,一切都会没事的。」除了与自己和解,还有自省,诚实地去面对自己的善、自己的恶、自己的高贵与自己的卑贱。当我嘲笑别人的可笑与伪善时,我自己的身上其实也具有可笑与伪善。藉由写作,我知道自己的身上拥有所有往上昇华的质素,也同时具有所有往下沉沦的慾望。透过写作,我也学会在狂喜後谦卑。如果当时a没有看到我的履历,如果当时a觉得我很奇怪而不是特别的话,就不会有这本书的产生。如果我当时在第一次ch0u工作签证时就ch0u中的话,就不会有这本书的产生。如果我当时没有勇气去面对我身t的缺陷的话,就不会有这本书的产生。如果我不是生在一个有资源的家庭的话,就不会有这本书的产生。如果当时lisa觉得我很特别而不是奇怪的话,就不会有这本书的产生。有太多太多的如果来成就这个作品,也有太多太多的非如果来成就这个作品。世间上就是有那麽多的不可思议。在这些不可思议面前,我只能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