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抚着沈常安被打红的脸，眉宇紧拧：“有何不可？” 阿古勒凑上去，却被沈常安后退些许避开。 这话倒是不假，阿古勒若真是个为达目的不计后果的人，当初西麟内战，他大可以带着将士一路杀上去。说到底，都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白死。 阿古勒呼吸略重，像是懊恼沈常安不信他。 阿古勒低沉着嗓音：“为何不当真？” 阿古勒欲言又止，若是换作从前，他多的是混账话，但如今对沈常安，他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沈常安瞧着这人眉眼认真，忽然有些胸口鼓胀。 沈常安：“伤，还痛不痛？” 原本一只手就能解决的事，非要走最艰难的那条路。 阿古勒惊讶抬眸。 阿古勒后仰着靠向车壁，收起药瓶抱着沈常安，片刻后问：“除了脸上，还有哪儿疼？” 阿古勒不停地搓抚着沈常安的脸，那红印子其实早不疼了，倒是阿古勒手心里的老茧把脸搓得生疼。 想到出宫时见到的场景，便转而道：“方才我出宫，看到件湳讽怪事。” 沈常安：“有公公带了几个孩子进宫。起初以为是新入宫的宫女太监，后来发现不是。孩子太过年幼，且男女人数过于齐整，穿得也仍是百姓常服。” “陛下年迈且病重多年，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济，于是便总想着长生。” 沈常安拧着眉头：“只是猜测没有实证，但如若是崇宗帝，的确做得出这种事。” 倒是见过战场上没有粮草时，将士们饿极了吃马吃狼的，却是没见过有人饱腹时竟还要去吃人的。 言毕，他便明白了。 而沈墨一定知情，却不会出声阻止。老皇帝为求长生却死得更快，这对沈墨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作者有话说】 扶正太子（三） 接替刚刚被贬的两位大官，这事儿若是放在以往没人敢说什么，可偏偏新上任的两位，皆是朝堂中无臣敢提之人。 可孙茂，此人性子过于耿直，被贬时得罪了不少盐官。如今一招飞升直接当了盐铁司头子，这底下得罪过的官，一个个自是要夹着尾巴做人。那些个难听污蔑的话，在孙茂还未上任时便已传得沸沸扬扬。 这倒也就罢了。 两位好官，加上提刑司朔羽。太子身边多了这样三位得力将相，做事自是稳当。 沈常安倚在躺椅上，手里捏着本为西麟进贡水果的账簿。 “可以，对好了，过几日把东西送去西麟即可。” 墨仁顺犹豫许久，最终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忽然对沈常安道：“说起来，我与你父亲乃是同窗，这么些年又是至交，你曾喊我墨叔，我便一直当你是我贤侄。” 自打他被父亲送去边境，这还是头一回听长辈们认他。 太子不知沈墨才是与他竞争最大的劲敌，但归顺沈墨的官员却是知晓。